水墨躺在花楚楚的床上,被子蓋到胸口,雙手放在肚子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空氣凝固,安靜得令人尷尬,似乎一片羽毛落下都能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
水墨轉轉眼珠,環顧著四周。他一樓的房間都是灰色調,而這個房間是溫馨的奶油白色調,柔軟的床墊和被子感覺仿佛置身云朵之上,從窗子飄進來淡淡的花草芬芳。
“明天,我想把我的房間重新裝修下。”水墨打破沉默,語氣明快。
“啊!哦,好……”花楚楚顫抖著聲音說,
“你睡在那里,窄不窄?”
“不不,我睡在這里很好,沙發很舒服!!!”花楚楚趕忙解釋。
此時,花楚楚雄壯的身軀,窩在房間書架前的沙發塌上,蓋著一個薄被,說不上來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是驚嚇還是冷,身體微微發抖。
此生第一次,跟一個男生共處一室,一起過夜,而且還是一個超級閃亮生物,自己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花楚楚想。
花楚楚絞盡腦汁,也不能理解水墨到底是怎么了,任性地非要睡在花楚楚的房間,表情嚴肅不容拒絕,也不準花楚楚去睡客房,在花楚楚和水清的再三堅持下,終于同意花楚楚睡沙發。
之后,水墨仿佛一個去別人家過夜的、新鮮又好奇的孩子,到處好奇地轉轉,一會看看花楚楚的書架上的各種書,一會好奇地看看桌子上各種恐怖娃娃,眼睛都亮了。
花楚楚此時想到從前在大學無意間得知,自己竟然是男生打賭輸掉就去嘲弄的賭注,甚至男生以“如果xxx就娶花楚楚”這樣的毒誓來互開玩笑,那時自己還哭了一晚上。那些男生如果知道水墨這等閃亮生物偏偏對花楚楚另眼相待,一定會笑掉大牙說水墨是不是眼瞎。
也許他真的眼瞎!花楚楚這樣想。
而水清竟然不以為然,似乎完全不擔心他們兩個會發生什么,他拍拍花楚楚的肩膀,說:“親愛的,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啊?”花楚楚眨巴著綠豆眼,五官都擠到了一起,仿佛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你放心,水墨不是水澈,一定不會摁倒你的!”水清信誓旦旦地說。
“我也不會摁倒她好嗎!!!”不知何時,水澈出現在身后,“什么情況,水墨也要繼承我的衣缽了嗎!”
“水墨非要睡在花楚楚的房間!”水清指了指旁邊花楚楚這棵立正站好的“番茄”說。
“哇!水墨跟我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我輸了,他比我還要禽獸!水墨原來這么重口味,嘖嘖嘖,真沒想到。”水澈搖頭感嘆道。說完上下打量著花楚楚說:“喂,肉丸子,你是不是給他下降頭了!”
“我才不會!”花楚楚氣鼓鼓地說。
“那你這是激動成這樣?”
“才不是!”
“你看看你,已經臉紅猴屁股了!你一定在想色色的事情!”水澈偷笑著說!
花楚楚不理她,搖著水清的肩膀說:“救救我,水清,這樣下去,我一定會鼻血流干而死的!別說跟男生共處一室過夜,我連跟男生兩人一起吃飯都沒有過……”
“誒?不是啊,前兩天你不是跟我吃過拉面,跟我睡了一晚!”水澈壞壞地笑著說。
花楚楚又羞又惱,一拳打上去,跟水澈打成了一團。你給我一拳,我絆你一腳,你打我頭,我掐你肉,你勒我脖子,我過肩摔,兩個人打來打去不分勝負。
水清則視而不見般,坐在一旁,捏著蘭花指,姿態優雅翻開了bl小說。
思緒拉回現實,花楚楚躺在沙發上,感覺臉上滾燙,大腦異常清醒,怎么都睡不著。
“草綠色,你覺得怎么樣?”水墨說。
“嗯?”
“把房間刷成草綠色。”
“啊,草綠色不錯啊,清新舒服,看來心情也舒暢,對你的身體健康有好處,嗯,草綠色好看!”
“嗯。”
接著又是死寂的沉默。過了一會,在花楚楚以為水墨都睡著了,水墨突然又說:“你喜歡什么顏色?”
“啊……我……我沒什么特別喜歡的……嗯……”
“女孩子不是都喜歡粉色嗎?”
“嗯……你看也知道我不是正常的女孩子……”
“是哦。”
“你睡得著嗎?”水墨又問。
“嗯……應該……可以吧!”
“我好開心。”水墨興奮地說
“誒?”
“你這里,很安心。”
“哦,謝謝啊。”
“如果你也來睡床上就好了。”
“什么!!!!”花楚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花楚楚跑過去打開門,看到水清,水澈,水澤,三個人竟然爭搶地把耳朵貼在門上,正在偷聽。
“你們……”花楚楚眼睛瞇成一條線,無語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為了保護你嘛!”
“我們是為了保護水墨嘛!”
三人異口同聲,卻根本沒對上。
說要保護水墨的,是水澈!在他看來,水墨才是危險的那一個!花楚楚看到水澈,就恨不得跟他決一死戰。
“剛才,我們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水澤壞笑著說。
“是呀是呀,一定是我們聽錯了!”水清也偷笑。
“是的,你們聽錯了,我剛才已經睡著了!”花楚楚說。
“你們好無聊。”躺在床上看著他們的水墨突然說。
“喂,水墨,大好的時光,大好的青春,現在才九點半,睡什么覺啊,我們來打牌吧!”水澈大咧咧地走進去說。
“不要,我要睡覺!”水墨說。
水澈看著水墨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水墨,相信我,我是來救你的!如果你在這個房間過夜,以后回想起來,會后悔終生的,我是為你好,快起來!我教你打牌!”水澈跳到床上,拉著水墨的胳膊,
水墨卻仿佛癱在床上,死活不起來,兩人一起耍賴拉扯的樣子頗為可愛,
十分鐘后,花楚楚的床上,坐了5個人,多了一副撲克。
水清和花楚楚一伙,水澤和水澈一伙。由于花楚楚和水墨都不會打牌,水清講解了一遍規則,水墨覺得無聊,不參與,只觀戰。
從沒有朋友,更別說跟朋友一起打牌的花楚楚,面對面前四個穿著家居服或睡意的美男,還要跟他們打牌,花楚楚覺得自己手腳并用再加一顆腦袋都忙不過來。
“不要出那個,留到最后出。”
“出對j,外面肯定沒有比你大的。你要算牌。”
“你有炸彈,不用怕!”
同樣從來沒有打過牌的水墨,卻在花楚楚旁邊指點,竟然每次都贏了!
“yeah!又是我們贏了!”水清開心地和花楚楚擊掌。
水澈把牌一摔,說:“水墨你怎么回事,觀棋不語真君子,你不是不會打嗎?”
“這么簡單,一聽就會了。拿錢!”水墨一臉無辜地伸出手說:“你剛才還欠花楚楚50塊,加上這次,一共150。”
“臭小子,還說不會打,說不定天天自己在房間研究打牌!”水澈一邊嘟囔著一邊掏錢包。
花楚楚開心極了,笑得渾身肥肉亂顫。“哇,贏了好多錢,好好玩,再來再來!”
就這樣,大家一把接一把,一本正經、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如臨大敵一般,打牌打到了凌晨。
花楚楚不知道什么時候睡去的,只覺得眼皮實在睜不開,一頭栽倒在一個柔軟的枕頭上,胡亂拽了被子一角,呼呼睡去。
睡夢中她夢到自己睡在水墨的臂彎里,夢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想醒來,希望這個夢能一直做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花楚楚是被查爾斯舔醒的!原來,查爾斯叼著飯盆,搖著尾巴是來找花楚楚要早飯吃來了。
花楚楚一睜眼,瞬間倒抽一口冷氣。
自己兩米的大床上,橫七豎八得睡了5個人,一床凌亂的撲克,地上散亂著飲料和零食的瓶瓶罐罐。
水澈的一只腳搭在床頭上,而頭卻在床沿下,就快掉下去了。水澤則把被子卷成了一個團,腿搭在上面,舒服地睡著。
花楚楚的旁邊,水清的口水都流到了枕頭上,花楚楚戳戳她,她不耐煩得轉了個聲繼續打呼嚕。
而花楚楚的另一邊,水墨則抱著花楚楚粗壯的胳膊,安靜地均勻地呼吸著……
(泊星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