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作者:黑發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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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兒猶豫了一下,扯了扯祺哥兒的衣袖,眼睛卻眼巴巴地看著蕭明珠,低聲問:“祺哥哥,那他們會不會要我們回去?”
蕭明珠將勺子里的獅子頭送進小三哥兒面前的碗里,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問:“小三兒想要回去嗎?”
這兩年來,要說她覺著對不住的,那就是這幾個孩子了。雖然她給了這幾個孩子提供了最好的生活條件,但也彌補不了他們年幼就離開親人,離開家的遺憾。
三哥兒眨巴著眼,沒有立即回答,仔細的想了一會兒,他眼中的熱情卻消散了,努力的搖頭:“不,我不想回去,父親和母親只喜歡哥哥,不喜歡我。明姐姐,能不能不要送我回去。”
每到過年的時候,他都會回自家住上三天。住在家里的時候,哥哥都會搶他的東西,他不給,母親就會訓他,說他一點都沒有兄弟之情,東西哪有哥哥重要,他沒了還可以回將軍府里要。而祖父和父親每次見到他,都會問他,他是不是最得明姐姐喜歡,他要是回答不是,就會挨罵,說他不懂事。
在那家中的三天,是他最不開心的三天,他都不想回家過年。
蕭明珠沒想到三哥兒會突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二哥兒也認認真真地對她道:“我也不要走,如果堂伯要送我們回去,明姐姐你幫我們求求情。”小四小五年齡還小,又有丹二奶奶在身邊,不懂得二個哥哥的心思,但這兩年同住同玩彼此的感情極好,一聽他們這么說,也就跟著叫嚷了起來。
蕭明珠苦笑著望向了丹二奶奶,丹二奶奶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她的求助。
倒是祺哥兒將臉一板,嚴肅地道:“胡鬧,這種事自有長輩做主,怎么能為難明姐姐。”見那幾個小的不服,還要說的樣子,他又道:“夫子說,寢不言,食不語,你們的規矩呢,是不是下午都想罰大字了!”
四個小的一下子都不敢再說話了,拿著筷子抱著碗,一個個還是眼巴巴地看著蕭明珠,蕭明珠實在吃不消了,只能道:“你們先吃飯,我回頭就去幫你們問。”
祺哥兒搖頭:“姐姐,不用去問的,很快就會知道。”以前族里打的主意就是將軍府里沒有繼承人,眼下伯父回來了,哪還需要他們,當然該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蕭明珠想安慰,話到了嘴邊上,又沒有說。
008突然插嘴了:放心,你爹把他們幾個屁娃都留下來了。
這側廳和大廳只有一墻之隔,以008現在本身的能力,偷聽根本就不費能源。
它咂巴著嘴嘆息道:你爹真威武啊!
不愧被稱為儒將的男人,武力好用,腦子更好用。
之前他與蕭家族人見面時,從頭到尾的節奏都由他把控著,該無視的時候無視,該霸氣的時候霸氣,該威脅的時候威脅,蕭家那一群人,被他壓得連半句屁話都沒有。
一句話解釋就是,蕭明珠曾向蕭家族里妥協的,他都拿回來了;蕭明珠蠻橫從族里搶回來,包括五個孩子撫養權,他咬死不退。
眼下他在正廳開了五桌待客,席上的酒是最便宜卻最甘烈的燒刀子,席上的菜除了豬肉燉白菜、豬肉燉土豆,就只有豬肉燉粉條了,還用一個個大臉盆盛著,要多埋汰就有多埋汰。至于蕭明珠之前準備好的那幾桌酒席,都給他給賞給了喬姑姑,忠伯,商嬤嬤等一些府內的忠仆們了。
008都可以腦補出他的想法:老子在新安打戰,你們在后頭挫磨老子的姑娘,還想老子好吃好喝的招呼你們?沒門兒!
真是英雄父親MAX暴棚啊,怪不得就他能養出個BOSS。
可是那些人利益當頭,明知道蕭懷恩是存心為難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拂袖離開。
真的?蕭明珠不太相信。
008撇嘴;這兩年了,你還沒明白,世上的爹不止你爹這一號,渣爹多了去了。這兩年他們不是知道你爹沒死嗎,你也有意暗示他們可以接走孩子,他們哪家來接了?依我看,你爹要是不生個兒子出來,他們就不會死了過繼的心思。剛才在大廳那邊,要不你爹提起,估計那四家根本就不會提這孩子的事,你爹說要將孩子們留下,我瞧著他們還都松了一口氣。
蕭明珠心里真不是滋味,她沒忍住向祺哥兒他們道:“放心,你們不愿意離開,姐姐就不會讓他們接你們走的。”
“真的?”這下,連祺哥兒在內的孩子們都開心了起來,什么食不語的規矩被拋到了腦后,側廳里笑聲一片。
蕭明珠陪著他們用完膳,就讓嬤嬤領著他們回去午休,自己也回了院子休息。
她一覺睡到了太陽西下。
她醒來時,整個人就急了:“嬤嬤,你怎么也不叫我。王爺來了沒有?”
商嬤嬤拿過來一封信,“王爺讓玄二送來了四壇子汾酒,還有這一封信。”
蕭明珠打開信,里面只有一句話,“父皇留在我宮里住幾日,我會盡快想辦法出來的。”隔著信紙,她都能感覺到得韓允鈞的那種無奈。
蕭明珠將信紙折好,放進了自己的梳妝匣子里,埋怨道:“皇上這是干嘛呢。”
酒能要到,她就不信阿鈞道沒有與皇上提,他說好今天下午要正式登門來拜訪的事兒。
晚上用膳的時候,她又向蕭懷恩抱怨了兩句,蕭懷恩喝了一杯酒,瞇了瞇眼:“果然是貢酒,不同尋常。”見蕭明珠還嘟著嘴,他輕笑了兩聲:“爹知道,你怕我怪他出爾反爾。行了,爹心里有數,你也別惱。”
蕭明珠聽不明白,伸手去拽蕭懷恩的衣袖,蕭懷恩搖頭:“哎,還好他不要爭那太子,要不然,就你這樣怎么給人做賢內助。”
自家這姑娘,政治上的嗅覺還是差了些。不過,也與他沒有特意教導過有關,他實在不愿意看著她變成那種為了權益而勾心斗角的人。
再說,她本身就是那樣的命,要再去爭斗……
好吧,他不敢想了。
還是聽天由命,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