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心中這么一遲疑,手上動作就慢了一拍。就要她想去揀地上那脂粉盒子,只見一只纖細的手比她更快,一把就將脂粉盒子抓在了手中,然后飛快的送到鼻下聞了聞,又掂出一點抹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試了試,笑著對蕭明珠道:“蕭王妃,只是盒胭脂。”
她把脂粉盒子蓋上了,緊緊握在手中,又睜眼說大瞎話,道:“您臉色不好,是不是驚著了,可要請太醫來瞧一瞧?”
蕭明珠看著清王世子妃的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卻將脂粉盒子捏得極緊,甚至手背上依稀都可以看到青筋,可見她也并不確定自己手中握著的胭脂里到底有沒有毒。
看來,她是既害怕安昌真的膽大妄為到敢在王府里再次對自己下藥,也是害怕自己借題發揮,又給安昌扣上一頂下藥的罪名,才會奮不顧身先將脂粉揀在手中。
當著自己的面試,只是想以她自己為賭注,測測這胭脂有沒有毒,萬一有毒,也可以證實她并不知情,沒毒則萬事大吉。至于請太醫的提議,則是將決定權交于自己。
我已經進行了對比分析,那脂粉就是我們的貨,里面沒有加東西。008怕清王世子妃與安昌是一伙的,設局讓蕭明珠入坑,馬上公布了自己的分析結果。
蕭明珠認真地看了看顫抖的清王世子妃,有些佩服她的機智與果敢,正準備應她所求,讓人去召太醫。只見那安昌郡主尖叫著朝著清王世子妃撲了過去,嘴中大叫著:“大嫂,你什么意思?我挨了人家的打你都不在意,不過是掉了盒胭脂,你就說我嚇著了人?”
清王世子妃真想給安昌一巴掌,吼她閉嘴。只是這個地點,這個節骨眼上,與安昌計較不得,更是不能讓安昌近了身她的身,碰觸到了胭脂。于是她毫不猶豫往知春身后一閃,又給自己的丫頭了個眼色,才道:“蕭王妃身嬌體貴,被你們那么一吵一嚇,如何不會驚著?”
她的心腹丫頭也反應了過來,沖上去擋住了安昌郡主。
安昌郡主撲了個空,又聽到這話,抬手給了攔她的丫頭一巴掌,怒瞪著清王世子妃,繼續嚷嚷著:“嫌我吵?懷鄉打我的時候,你怎么不幫我,你還是不是我嫂子?不過就是一盒胭脂,弄這么大陣勢,難道你認為我在胭脂里下了藥,有心要害她?好好,你說請太醫,那就請太醫,讓太醫來查查,那盒胭脂里頭到底有什么。”
蕭明珠冷笑了兩聲,伸手從旁邊的拆下一根花枝,臨空揮舞了一下,樹枝帶起的呼嘯聲清脆入耳,讓四周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甚至連得意想要趁機譏諷安昌幾句的懷鄉郡主,也嚇得老實的將話給咽了回去。溫郡王世子妃趁機將她往后面拖了幾步,與安昌和蕭明珠一行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蕭明珠很滿意她們的識趣,拿著樹枝沖著安昌郡主的臉虛虛的點了兩下,才道:“你最好是祈求,這胭脂里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安昌郡主楞了一下,然后面上露出了驚愕,她看向蕭明珠,覺著自己在蕭明珠似笑非笑的目光前完全就是透明的,什么心思都被人看透了。
所以,蕭明珠知道她的用意?
所以,蕭明珠要在胭脂上做手腳?
可胭脂在嫂子的手上啊,她如何能做到手腳?
難道,她真的也是個任務者,可以避開所有人的眼睛,將不該有的東西加到胭脂上?
可是看著蕭明珠手上的花枝,安昌郡主不敢做聲,也不敢上前與清王世子妃奪胭脂,她知道自己一動,那花枝必定不客氣的揮到自己的臉上。
要是臉毀了,她以后還做什么直播,攻略什么賈豪仁,直接洗洗脖子就能去死了。
嚇住了安昌郡主,蕭明珠向商嬤嬤示意,立即就有兩個小丫頭一路小跑著去前面報信,順便請太醫。
然后她們一行就近到邊上九曲花廊的美人靠上坐了下來,隱隱的分成了四個陣營。
蕭明珠一處,清王世子妃一處,溫郡王世子妃押著懷鄉郡主坐在對面,而安昌郡主像是被嚇得不輕,一個人坐得遠遠的,甚至連她身邊的丫頭都被她喝斥開了。
boss,要小心這兩個世子妃,她們都是足夠的精明果敢的。038可是沒有放過剛剛的任何一個細節,把兩個世子妃的舉動都看在了眼中,相比之下,那兩個郡主就簡直就是攪翔……棍!
想想也能理解,宗室長媳可不好當,都是名門世家里精心挑出來的人尖尖,必定是丁微那種圓滑又厲害的類型。但是宗室女多半都是嬌生慣養的,歷史上各種刁蠻任務,行為出格的宗室女是層出不窮,絕對能整理出厚厚一本宗室女荒唐話本十二卷!
精明加蠢笨,前者是最好的謀者,而后者是最好的利器,都得要小心。
蕭明珠看眼臉色已經恢復了尋常,卻依舊很謹慎與自己丫頭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清王世子妃,又看了眼安昌:應該不是同謀。你們說,那安昌弄這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確定我是不是任務者?
蕭明珠看向安昌時,正好碰上安昌也在偷看她,兩人四目相對,蕭明珠的目光坦蕩銳利,安昌卻目光中帶著些緊張與不安,目光一接觸,安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飛快的低下了頭,交握的十指絞成了麻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意外的是,蕭明珠和008都沒有聽到她系統的聲音。
008先有些沉不住氣了,悄聲問038;“你有沒有覺得那安昌的舉止有些怪異?”可是它就是分析不出來,到底是怪在了哪里。
038又也想了很久,才道;“她今天的作為給人的感情實在是太傻了!你發現沒,她在與懷鄉起沖突時,就故意往boss身邊靠,那胭脂也是故意掉落的。尤其是她一直都分神在留意著boss的反應,仿佛想要確定些什么。”
好吧,這點連boss都看出來了,她是在確定boss是不是任務者。
只是這點太不合常理了啊。
她就算想試探boss的反應,專心與懷鄉撕扯掉落胭脂就好了,然后可以通過系統注意boss的舉動,根本就不需要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