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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別院已經幾乎被燒成一片廢墟,金木聰和冰兒再一次住進了五王子的府邸之中。
臨走之前,沈浪進行了一個葬禮。
那天晚上蘇劍彥攻打金氏別院的時候,殺了十幾名武士。一半是金氏家族的武士,一半是天道會的。
沈浪將他們火化,骨灰裝在壇子里面,然后立好牌位。
這些牌位和骨灰先放在國都,日后返回玄武城的時候會帶回再另行安葬。
“兄弟們,我會為你們復仇的。”
沈浪三鞠躬后立下誓言。
此時沈浪和蘇氏家族,可以稱得上是仇深似海了。
幾個月前蘇氏派遣西域高手在金氏家族領地上瘋狂燒殺劫掠,殺死了許多無辜子民,還差點傷了木蘭,若不是苦頭歡出手相助,木蘭已經重傷了。
之后,蘇劍亭又攻打玄武伯爵府殺死幾十上百名無辜,還在岳母蘇佩佩背上切了一劍。
如今又有十幾個兄弟死在蘇劍彥手中。
所以,這一次若不能將蘇氏家族殺得干干凈凈寸草不生,沈浪絕不歸還。
這一次去鎮遠城黃鳳就不帶了,她要領著幾十名武士在國都保護金木聰和冰兒。
沈浪帶著沈十三和大傻上任。
三千精銳的行軍速度不快越不慢,大約需要七八天才能到達鎮遠城。
沈浪和張翀坐在大馬車之內。
“張公,上一次在玄武城你對付我金氏家族的時候布局謹密,又是四面楚歌,又是十面埋伏。”沈浪道:“但這一次去白夜郡,去蘇難的老巢,我們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翀點了點頭。
所謂的布局,也要看對誰,也要看戰斗級別。
他和玄武伯爵金卓,依舊屬于政治斗爭的范圍內,所以可以布局,可以相對從容一些。
而這一次和蘇難,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了,哪有什么政治布局,幾乎直接就開殺了。
沈浪道:“國君一再警告我們,要穩住蘇難,要牽制蘇難。至少在兩個月內讓他不要謀反,但他也就是說說而已。”
當然是說說而已。
蘇難是否謀反,完全取決于他自己的戰略節奏,取決于楚國和羌國的局勢,絕非張翀和沈浪可以直接改變。
所以國君對張翀和沈浪最終的期許和目標只有一個,若是蘇難謀反,不管叛軍有多少,總之把他堵在白夜郡內。
或者說得更加直白一些。
鎮遠城可以陷落,但是白夜郡城短時間內不能陷落。
張翀名義上是天西行省南大營的提督,但完全是一個空銜。
天西行省北部有無數軍隊,大部分有種氏家族統帥,小部分由鄭陀統帥。
但是天西行省南部駐軍就少得可憐了,最多只有幾千,而且早已經不堪使用。
在蘇氏家族長期的滲透下,張翀是指揮不動這些駐軍的。甚至蘇難造反的時候,這些駐軍不嘩變作亂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所以張翀手中唯一能夠指揮的,就是從國都帶去的三千精銳。
憑著這三千人,他要守住白夜郡城至少兩個月。
沈浪:“這三千精銳全部給你,我一個都不要,我爭取在鎮遠城興風作浪幫你爭取十天時間。在這十天之內,您要肅清白夜郡城里面的一切障礙,滅掉一切敵人,將白夜郡城徹底掌握在手中。”
張翀點頭:“行。”
說真的,他還沒有經過烈度如此高的斗爭局面。
白夜郡是蘇難的地盤,郡城早就被徹底滲透。
上一任白夜郡守陳起壟也算是一個政壇明星了,年僅四十歲就成為一郡太守,國君對他抱有巨大的期望。
結果上任不到半年,陳起壟就徹底被架空,毫無權力。
他算是硬骨頭,依舊沒有同流合污,沒有成為蘇氏的走狗。結果灰溜溜被趕出了白夜郡,罪名也是貪腐。
而且兩年前在其他官職任上的貪腐,當時沒事,擔任白夜郡守的時候反而爆了出來。
如今此人還關在大理寺監獄里面,聽說不久之后就要被流放了。
蘇氏家族就如同一個權力黑洞,距離越近就越容易被吞噬。
白夜城距離如此之近,當然早就被蘇氏經營得密不透風,想要靠普通的政治手段打破這個局面完全是癡人說夢。
唯一的法子就是殺!
把所有不聽話的殺得干干凈凈,哪怕整個白夜郡官場徹底空缺,哪怕所有的秩序都暫時停頓也在所不惜。
殺光之后,整個城市進入軍管。
三千精銳掌管一座郡城,足夠了。
沈浪笑道:“張公,拿下白夜郡城之后,接下來蘇難所有的叛軍主力可都交給你了啊。或許有一萬多,或許更多。”
張翀道:“我要守多久?”
沈浪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張翀嘆息道:“我們兩人真是瘋了,就三千多人還要分兵。”
沈浪道:“我才是瘋了,身邊最多只有幾百人,卻要面對幾千幾萬敵人。”
張翀道:“國君喜歡冒險,你更喜歡冒險。”
不過還好,沈浪至少已經謀劃幾個月了。
接著,張翀道:“這三千精銳你一個不要,你身邊可就只有幾十人了。”
沈浪道:“不,我還有一支非常精銳,非常特殊的騎兵,整整二百人!”
而就在此時。
后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頓時,張翀麾下三千精銳在最短時間內原地列陣布防。
“沈公子,沈公子,我們是三公主衛隊,三公主衛隊!”
一個女將由遠而進。
她的身后跟隨著整整二百騎,全部都是娘子軍。
而且,清一色都是雄偉女壯士。
為首的一個女子,身高一米八,體重二百三,但是看上去并不顯得肥胖,卻非常健壯。
“末將武烈,拜見沈公子。”那個女將在馬上朝沈浪拱手行禮。
武烈?
沈浪早就知道寧焱麾下有一員女猛將,但卻從未見過,之前她被派去炎帝國了。
張翀道:“這女子父親是武卓,曾經的越國名將,當時因為支持寧元武殿下,所以幾乎慘遭滅族。”
這個往事沈浪是知道的。
武卓,沈浪對這個人很有印象。
首先他的名字和岳父有一個字一樣,其次他的官職很高,鎮北大將軍南宮敖就曾經是武卓的麾下,真正的越國名將。
在那一場大清洗中,一些地位比較低的將領還能幸免,而位高權重大將,幾乎整個家族都遭到滅頂之災。
當然這也怪寧元武太過于跋扈囂張,將當時的寧元憲幾乎壓得喘不過氣來,為了奪嫡斗爭手段非常激烈。
武卓全族滅了之后,他的女兒武烈當然也慘遭不幸,因為她長相粗壯不美,沒有進入教坊司,而是被送去了邊軍做軍奴。
之后因為她武功高強,成為了軍中的斗奴。
所謂的斗奴,就是演習上用來決斗廝殺取樂的那一種。
幾乎任何一個斗奴都活不久。因為一年到頭都是廝殺,都是戰斗。
為了取樂大人物,什么事情都要做。
有點像是西方的角斗士,但又不完全是。
因為西方的角斗士好歹還是公開比武決斗,比較公平。
而斗奴可不僅僅是公平決斗,甚至會出現以一敵十,人和野獸戰斗等等。
武烈做了七年的斗奴。
渾身傷痕累累,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知道殺了多少野獸。
但她出身名門,從小熟讀兵書,當然不愿意屈身作為一個斗奴,無比渴望自由。
這種斗奴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類,更像是一個為戰斗而生的野獸。
所以,她殺了自己的將主,并且逃了出去。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當時整個西軍派出了上千人圍捕她。
她終究沒能逃出去,被抓了。后手腳帶著鐐銬,被押解進國都,被判處凌遲處死。
而當時寧焱正要北嫁去炎帝國的廉親王府,正好看到了武烈。
打聽了武烈的遭遇之后,寧焱公主路見不平,直接去找國君索要武烈。
國君非常頭痛。
因為寧焱為了組建她所謂的娘子軍,已經搜刮了不知道多少女壯士,有很多都是罪將之后。
但是她即將要嫁的夫君是什么貨色,天下人都知道了。國君也充滿了愧疚,實在被寧焱纏得沒有法子,就讓黑水臺的人把武烈換出來。
從那之后武烈就追隨寧焱公主,成為她麾下頭馬。
此女今年已經四十了,終身不嫁。
之前沈浪一直都沒有見過她,只見過那個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女壯士。
“咸奴拜見沈公子。”腰圍八尺女壯士嬌羞道,她是這支隊伍的副首領。
沈浪望著這二百名雄壯娘子軍,這大概是寧焱麾下的所有女武士了吧。
“公主殿下被囚禁在宗正寺內,不得脫身,特派遣我們追隨公子辦差。”女將武烈道:“公主殿下吩咐過,要服從您的任何命令,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腰圍八尺女壯士道:“公子,我們這些姐妹要么是犯官之后,要么是卑賤的女力士,全部身處于火坑之中,若非公主殿下相救,我們早就死以非命,這條命早就不當作是自己的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敢去闖一闖,大不了一死!”
寧焱公主把所有的軍隊都給了自己。
這一點沈浪早就知道了。
他想辦法去宗正寺見寧焱公主。
但是,沒有成功。
國君下了嚴旨,一定要將寧焱關滿兩個月,堅決不能讓沈浪和她見面。
他對自己的女兒不放心,對沈浪這個人渣更不放心。
一旦見面,不管在哪里,兩個人都會一邊稱兄道弟,一邊滾著睡到一起去。
但是云夢澤跟沈浪說過,寧焱會把麾下所有武士都交給沈浪。
此時見到這雄壯無比的娘子軍,沈浪一陣陣心熱。
“大尻,你這個兄弟我果然沒有交錯。”
張翀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忍不住道:“真乃雄壯之師。”
然后,他朝沈浪望去一眼。
沈浪嘆息道:“沒辦法,人長得太帥,就是招女人喜歡。走到哪里都會有美人對我掏心掏肺!”
此時,張翀有些想要換一輛馬車。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女兒,幸好還沒有真正掉進沈浪這個火坑,要不然現在也后悔莫及了。
沈浪出了馬車,望著這雄壯無比的女壯士騎兵。
腦子里面再一次浮現寧焱公主的面孔。
別看他油嘴滑舌,但是心中卻感慨萬分。
寧焱公主這個恩情,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還了。
“諸位姐姐!”沈浪站在高處朝著寧焱麾下的二百名女壯士道:“我們接下來要去的是蘇難的老巢,真正的龍潭虎穴,雖然不說是九死一生,但也是危機四伏。而且就算建功立業,恐怕也無法加官進爵,你們確定要去嗎?”
為首女將武烈道:“若不是公主殿下,我們早已經是死人了。”
腰圍八尺女壯士咸奴道:“我本是一個低賤的相撲女奴,有些時候還能穿著襠布摔跤,而有些時候連襠布都不能穿,不聽話的時候,直接關在水牢里面,用螞蟥,用毒蛇折磨我們。完全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若非公主殿下,我們要么早已經死了,要么依舊如同牲畜一般,我們還有什么可畏懼的?這輩子就報答公主的恩情了。”
這話一出,上百名女武士眼睛都紅了。
她們的遭遇都是一樣。
這二百女武士,一半是犯官之后,一半是女斗奴,相撲女奴。
都是沒有家的可憐女子,過著野獸一半的生活,不要說自由,就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
寧焱公主當時或許是為了好玩,為了組建所謂的娘子軍,將他們從火坑救了出來。
而之后,她就把這個當成了自己的事業。
這一點倒是和仇妖兒很像。
不過仇妖兒更加博愛,她把所有女人都救了下來,絕大部分都是柔弱不堪的。
而寧焱公主,專門去救那些雄壯勇武的女壯士,這樣也能壯大她自己的力量。
仇妖兒像是一個女神,讓所有可憐女子膜拜仰慕,卻無法靠近。她不需要別人幫助,因為她自己就是無敵的。
而寧焱公主倒像是一個中國古代的豪杰,比如樊噲,又仿佛郭解這樣的超級大俠。
講的就是一個義氣,她和每一個女壯士都稱兄道弟。
當然,她這個女俠客是假的。
她內心深處,還是一個小女人,是一個純真的女孩。
否則也不會和沈浪一邊稱兄道弟,一邊睡到床上去。
一個豪邁的女俠客,應該睡過之后就徹底放下,相忘于江湖。
而寧焱和沈浪睡過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上刀山,下油鍋!”腰圍八尺女壯士大呼道。
“上刀山,下油鍋!”
“上刀山,下油鍋!”
兩百個女壯士齊聲高呼,直接讓邊上三千男兒精銳自愧不如。
沈浪道:“好!諸位姐姐接下來要隨我出生入死,小弟沒有別的禮物相送,就送上最溫暖,最貼身的禮物。”
“十三,搬出來!”
沈浪一聲令下。
沈十三和幾十個武士將一箱又一箱的禮物搬出來。
“諸位姐姐,你們勇猛無比,完全是巾幗不讓須眉,但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纏纏綿綿煩人得很。有了我送的禮物之后,每個月那幾天也就不那么難受了。”
“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名字就叫作天使之翼。”
“每個人三十片!”
然后,沈十三面如土色地發放禮物。
什么天使之翼?
就是姨媽巾啦。
這些娘子軍,哪怕再雄壯也是女兒之身,也很難避免女人的那幾天。
所以沈浪覺得自己這個禮物送得還是很貼心的。
果然!
收到禮物的這些女壯士先是一愕,然后面孔一紅,最后歡心喜悅。
果然是公主看中的小郎君。
就是貼心,就是知道冷暖。
頓時,二百女壯士對沈浪好感大增!
“繼續進發!”
這雄壯無比的二百女壯士,騎著戰馬加入大軍陣列。
而且還是一人雙馬,把那些走路的步兵給羨慕壞了。
兩天之后!
張翀和沈浪的軍隊走出了郎郡。
前面官道上,出現了一輛馬車,一個老農一般的車夫。
沈浪見之大喜。
從此之后,他的小命高枕無憂啦。
他可是一個非常怕死的人,就算是要去滅蘇氏全族,就算是為了報仇雪恨,也一定要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有了大傻這個超級保鏢,還不夠。
還要有一個更加牛逼的。
那就是劍王李千秋。
“張大人,你們速度太慢了,我們就在這里告別吧。”沈浪道。
張翀道:“沈公子,就此告別。”
沈浪起身,一絲不茍朝著張翀行禮拜下。
他和張翀這一分別,大概要一段時間才能相見了。
而且應該會在無比激烈的戰場上相見。
沈浪道:“張公,白夜郡城就交給你來守衛了,蘇難叛軍主力也交給你來抵御了。”
這個任務真是難如登天了。
張翀道:“我竭盡全力,不過你那邊,大概比我更加險惡。我好歹還有三千人,你就這二百多人了,卻要面對幾千幾萬之敵。”
沈浪笑道:“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這邊反而是有驚無險,聽上去驚天動地,實際上卻游刃有余。而您那邊是真的難了,蘇難會拼盡一切力量,瘋狂地攻擊您。不過有一個好消息,他已經受傷了。”
張翀道:“果然是好消息,不然我還真有些怕他。”
沈浪道:“張公武功如何?”
張翀道:“還好。”
他說還好,那應該就是非常好了。
真是讓人好奇,沈浪從未見過張翀動手過。
沈浪道:“山高水遠,大概一個多月后相見,戰場上見。”
“戰場上見!”張翀道:“沈公子一切順利,希望我們能夠在大決戰中,前后夾擊徹底消滅蘇難叛賊。”
沈浪道:“大決戰之日,我一定會趕到,絕對不讓張公孤軍奮戰!”
這兩個人啊。
還沒有離開國都,就徹底將國君的戰略意圖徹底丟在一邊,瘋狂地進行著各自的表演。
沈浪坐上了前面老農的馬車。
劍王李千秋,再一次成為了車夫。
“沈公子,我失敗了。”李千秋嘆息道,額頭皺紋皺得幾乎能夠夾死蚊子。
沈浪道:“我知道。”
劍王前輩的武功很高,比鐘楚客高,甚至比神女雪隱還要高。
但是他有心魔。
小的時候是窮苦之極的農民兒子,稍稍長大后每天都在練武。
哪怕成為了新的劍王,新的劍島之主,也依舊沒有見過大世面。
南海劍王,劍島之主,這些名頭聽起來威風八面。
但整個劍島最多的時候,都不超過四五個人,根本沒有所謂的權勢一說。
一見高官貴族就哆嗦。
之前去玄武城的時候,他從未進過伯爵府。
后來面對祝蘭亭子爵,都不親手殺,而是讓沈浪動手。
蘇難何等人物?
百年貴族領袖,越國巨頭,雄心勃勃的一方霸主。
那是何等氣概?何等氣勢?
劍王李千秋見到他肯定哆嗦。
所以就算武功再高,氣勢也被壓住了。
沈浪道:“劍王前輩,蘇難武功很高嗎?”
李千秋道:“非常非常高,關鍵那股子氣勢,很逼人。”
沈浪道:“對于您妻子身上的毒,我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但有一些冒險,我可能還要從她體內提取毒素,做許多次實驗,才可能化解。”
李千秋道:“我說過了,只要你能救我妻子,讓我做啥都可以。”
緊接著他又嘆息一聲道:“我真是狗屎上不了臺面,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還未必做的了,這一次就失敗了。”
沈浪道:“心魔難解。”
接著他道:“您妻子身上的毒,應該也是浮屠山的吧。”
李千秋道:“不知道,但這樣可怕的劇毒,應該只有浮屠山才制得出來。”
沈浪道:“雪隱大宗師也中了浮屠山的劇毒,鐘楚客大宗師去浮屠山要解藥,結果沒有回來,雪隱又去救他了。在鐘楚客大宗師沒有回來之前,大傻的武功可能需要您來指點了。”
李千秋道:“沒問題,我已經收到信了,而且是兩封。”
一封是沈浪的,一封是鐘楚客的。
“鐘楚客很了不起,我會按照他的方法,繼續教大傻練武的。”
接下來!
沈十三給沈浪趕車。
大傻悲慘的日子又一次開始了。
真的是慘不忍睹。
寧焱衛隊的那些女壯士都目光不忍。
太慘了!
大傻又開始了挨打的歲月。
劍王李千秋時時刻刻都在偷襲。
大傻又時時刻刻都在擋劍,盡管是木劍。
之前鐘楚客大宗師,每天偷襲大傻三萬次。
而現在劍王李千秋,每天偷襲五萬次。
你沒有看錯,五萬次!
每秒鐘兩次,一天偷襲七八個小時。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偷襲。
鐘楚客劍法奇高,大傻一招都擋不住。
李千秋劍法更高,大傻更擋不住了。
而且,這兩人一邊趕路,一邊練武。
經常練著練著就不見蹤影了。
等了一個小時后,發現這爺倆在前面等著,大傻如同死狗一樣坐在地上喘息。
太慘了!
沈十三本來對練武已經絕望了,現在又充滿了希望。
當然并不是因為他變厲害了。
而是他發現大傻也不容易,他的強大也是靠血淚換來的。
原來大家都很慘,那我十三也平衡了。
五天之后!
沈浪帶著幾十名武士,二百名女壯士,進入了越國最西邊的城市,鎮遠城!
蘇氏家族的大本營。
這里距離鎮遠侯爵府,僅僅只有幾十里。
不遠處,高聳的雪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巍峨雄偉。
不遠之處,就是羌國。
雪山之下,就是大傻媳婦阿魯娜娜的部落。
鎮遠城!
足足是玄武城的兩倍大小。
而且街道上行走的,有一半都是鼻高目深的西域人。
這是一座貿易之城。
不知道有多少西域商鋪在街邊林立。
這是屬于蘇難的城市。
所有人對沈浪的到來橫眉冷對。
見到沈浪和他的二百多軍隊后,街道上所有行走的人都停了下來。
然后,就站在路邊盯著他看。
目光冰冷,不知道像是看動物,還是看死人。
讓人不寒而栗。
被一個人冷眼圍觀不難受。
但是被幾百幾千人冷眼圍觀,就相當難受了。
這幾千人的眼神并不是說,這里不歡迎你。
而仿佛是在說,這里歡迎你,歡迎你死在這里。
就仿佛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黑店。
所有人都準備把你剁碎了做人肉包子。
沈浪扁了扁嘴,不屑一笑。
來到了城主府。
這城主府金碧輝煌,可比玄武城主府大得多了。
幾百名武士整整齊齊,站在城主府外面的校場之上。
全副武裝。
每一個武士的目光都很冰冷,也如同看死人一般。
每一個城主府武士都將手握在刀兵上,仿佛隨時都要沖上來將沈浪亂刀砍死。
名義上,這些武士可都屬于沈浪的。
緊接著,一陣大笑聲傳來。
非常浮夸。
然后,一個穿金戴銀的男子走了出來。
“敢問來人是新任鎮遠城主沈浪嗎?在下鎮遠城主簿蘇林,歡迎城主大駕光臨。”
什么叫作大駕光臨?
我是鎮遠城主,所以我是這里的主人。
你一副主人迎客的樣子?
沈浪望著來人一眼。
此人就是蘇林?
鎮遠侯蘇難的侄子,鎮遠城真正的土皇帝?
他曾經趕跑過三個城主,弄死過兩個。
他算是蘇難侯爵的嫡系嗎?
沈浪下馬,哈哈大笑道:“敢問尊駕可是蘇難侯爵的侄兒,蘇林大人?”
那個男子笑道:“真是在下。”
沈浪無比親熱道:“蘇林表哥,小弟沈浪拜見表哥。”
那個男人道:“好說好說,來了鎮遠城就是自己人,沈浪表弟安好。”
然后,這位蘇林熱情地上來,就要拉沈浪的手進入城主府內。
沈浪臉上笑容更加殷勤,更加親熱了:“表哥啊,我對你真是仰慕多時了,今日終于見到了,真是三生有幸,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顧小弟啊。”
“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蘇林熱情道。
然后……
“那我以后可全指望表哥提攜了。”沈浪轉過頭來,直接變臉,下令道:“將他殺了!”
旁邊的女將武烈上前,猛地一刀斬去。
瞬間,這個蘇林的腦袋直飛上天。
鮮血狂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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