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越國民眾,實在是被刺激得有點狠。
之前因為太子投降,二十幾萬大軍覆滅,天南行省淪陷,天北行省岌岌可危,天西行省淪陷幾郡,真的是一副亡國景象。
哪怕再樂觀之人都要絕望了。
所以整個國都陷入了一種末日狂歡。
醉生夢死,就等著國家滅亡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沒有想到。
一個多月之前,忽然局面逆轉。
矜君退兵了,吳王也退兵了。
聽到這兩個消息之后,國都萬民依舊不敢歡喜。
因為這兩個勝利都是外交勝利,不扎實。
而且楚國的三十幾萬大軍就在天西行省,正在圍攻鎮西城。
一旦天西行省淪陷,那越國依舊難以擺脫厄運。
緊接著,一個離奇的消息傳了過來。
寧政和沈浪率領一萬大軍,翻越大雪山,跋涉幾千里,突襲楚國王都。
僅僅不到一日時間,就拿下了楚王都。
聽到這個消息后,所有人本能都覺得荒謬。
怎么可能啊?
牛皮吹上天了,白日做夢。
有史以來,壓根就沒有軍隊能夠翻越那座千里大雪山。
而且楚國王都乃是天下堅城,沒有個二十萬大軍根本連攻城的勇氣都沒有。
楚王都就算守軍再少也有好幾萬吧。
緊接著,消息傳來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荒謬震撼了。
什么寧政和沈浪燒了楚王宮,俘虜了楚國王后,王妃等人。
不僅如此,還憑借幾千軍隊擊退了楚國的七八萬援軍。
總之消息一個比一個離奇,哪怕是話本中也不敢這么寫,就看到天上無數牛在飛。
然而……
真的畢竟是真的。
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具體,越來越詳實。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之后,真正的實錘來了。
楚王聽聞噩耗之后,吐血昏厥。
然后越王寧元憲正式昭告天下,慶祝寧政和沈浪獲得史詩般大捷。
接著是尚書臺和樞密院,用非常官方的口氣向整個越國所有郡城發布了塘報。
寧政殿下率領一萬大軍,遠征楚國王都,大獲全勝,正式占領楚國都城,并且俘虜楚國王后,顏妃等王族成員一共五十七人。
這下子,越國萬民才敢相信這個驚天的捷報。
然后……
徹底陷入了沸騰。
這真是前所未有之勝利,前所未有之奇跡。
憑著一萬人直接攻陷了敵國的王都。
這個大捷,怎么形容都不為過。
因為這一場勝利,越王寧元憲親自率領群臣前往越國王陵祭拜,感謝寧氏王族列祖列宗的庇佑,才使得寧政獲得如此史詩般大捷。
這一次祭拜先祖,除了文武百官之外,還有幾千民眾。
之后越王寧元憲下旨大赦,并且給國都所有六十歲以上老人送去糧食和肉。
整整幾天的與民同樂。
寧元憲作為國君,想盡辦法將這場勝利烘托到了極致。
寧政和沈浪雖然遠在楚國王都。
但是越國從南到北,都徹底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之前亡國的陰霾,徹底消散。
寧政之名在天下萬民中瞬間高漲,直接成為了力挽狂瀾,扭轉乾坤之英雄。
之前他背負的罵名,也瞬間消散。
萬人稱頌。
不僅僅是普通百姓,就連許多讀書人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陣念頭。
寧政殿下繼承王位,或許也不錯。
甚至不僅僅是部分讀書人,就連一些普通的官員也漸漸轉變了觀念。
當然了,越國朝堂文武高官依舊是支持寧岐的,因為他們的利益已經綁定了。
但是還有許多中低層官員,他們還接觸不到祝氏,也接觸不到種氏家族,他們是憑借本心的。
利益足夠讓人眼瞎心盲,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成為利益者的。
絕對許多中低層的官員來說,寧政上位和寧岐上位,對他們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所以一切都和沈浪想象中的一樣。
遠征楚王都勝利給寧政奪嫡帶來了驚人的效應。
同樣,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國君寧元憲得到這個捷報的狂喜。
他簡直比任何人都要激動,都要不敢置信。
當然,還有心疼。
這件前無古人的奇跡,竟然真的讓沈浪和寧政完成了。
所以得到捷報之后,寧元憲動用了一切力量去宣傳這次勝利,又是祭祀祖先,又是與民同樂。
甚至派遣騎兵將這份捷報傳到越國的每一個角落。
一切都是為了寧政上位做鋪墊吹風。
當然朝堂上除了少數幾個人,文武百官對寧政的態度依舊冷淡。
但是在這場偉大勝利的面前,任何官員都不敢出來潑冷水。
寧政和沈浪的捷報剛剛傳遍越國各地。
很快,另外一個驚天的戰報又穿了過來。
楚王暴斃!
三王子寧岐俘虜楚國太子。
楚國太子登基為王并且和寧岐王子簽訂了停戰協定。
三王子寧岐涉嫌謀殺楚王,只身進入楚軍大營,等候徹查。
剎那間。
整個越國再一次陷入了沸騰。
在他們看來,這又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楚王死了。
對于朝堂來說,楚王暴斃這件事情并不光彩。
但老百姓可不管這么多。
管你楚王是在戰場上當眾被射殺的,還是被暗殺的。
總之,楚王這個大敵人就是死了。
三王子寧岐牛逼。
無數萬民歌頌完了寧政,又歌頌寧岐。
又或者兩個人一起歌頌。
然而對這一場大捷,整個越國朝堂同樣是寂靜。
不管是尚書臺,還是樞密院都沒有人歌頌寧岐的功績。
因為這件事情太大了。
在大炎帝國的規矩下,暗殺楚王可是天大的罪名。
在事情沒有定性之前,所有的高官都不會表態。
哪怕寧岐在這一戰的表現確實了不起,哪怕他們都支持寧岐。
寧元憲收到鎮西城詳細戰報后,再一次陷入了震撼之中。
甚至徹底對寧岐刮目相看。
之前他對寧岐非常失望,這個兒子竟然私自和大炎帝國簽下密約,私自勾結隱元會,私自和矜君談判要割讓整個天南行省,天北行省六郡。
他覺得寧岐沒有骨氣,空有政治手腕。
然而這一戰。
寧岐的血氣,展露無遺。
何止是出色?
簡直就是奇跡。
當寧岐還沒有射箭,楚王已經倒下的時候,寧元憲完全可以想象寧岐會是何等的絕望。
楚太子沖向寧岐的時候。
寧岐退縮,一人沖向楚太子幾千騎兵。
這是何等勇敢?何等壯烈?
楚王被謀殺,楚太子表現完美,哀兵必勝。
在那一瞬間,整個鎮西城戰場是最危險的時刻,隨時可能崩潰。
一旦鎮西城淪陷,整個天西行省淪陷,新楚王就會直接殺到越國都城之下。
為了報仇,新楚王可以名正言順滅掉天越城,焚燒越王宮,逼死他寧元憲。
完全是寧岐力挽狂瀾,俘虜了楚國太子。
這才挽救了鎮西城,挽救了天西行省,甚至挽救了越國。
寧元憲一遍又一遍看了戰報,每一次都熱血沸騰。
他何德何能?
竟然有兩個如此出色的兒子?
然后,他稍稍陷入了糾結。
寧岐繼位,或許也不錯?
單純個人能力上,寧岐仿佛比寧政更加出色。
而且,寧岐繼位毫無障礙。
祝氏、種氏都只會鼓掌歡呼。
反而想要讓寧政繼位,會有天大的波瀾,甚至是危機。
不過,若是寧岐繼位的話,越國會不會落入大炎帝國手中?朝政會不會被祝氏掌握?
思考了一陣后。
寧元憲發現,寧岐繼位的話,憑借他的是手腕,能夠鎮住祝氏和種氏。
甚至大炎帝國吞并天下的時候,寧岐懂得妥協和權衡,更加能夠保住寧氏王族的基業。
若寧政繼位,大概是寧死不屈的。
但是寧岐一旦上位,那寧政、沈浪便死無葬身之地了。這是一個冷酷的雄主,絕對容不下寧政和沈浪的。
寧岐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凡是喜歡用政治手腕,非要逼到絕境處,才能豁出性命,豁出所有。
如此一來,越國的隱患就解決得不徹底。
反觀寧政,堅毅不拔,凡事挑最難的做,一定要徹底解決問題。
看起來笨拙,但實際上才能一勞永逸,一洗越國之前的污濁。
思來想去。
寧元憲還是覺得,寧政更適合做越國的君王。
寧岐還是太聰明了,不像寧政這般笨直。
但寧政上位,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未來大炎帝國吞并天下的時候,寧政統率下的越國很有可能成為出頭鳥,成為大炎帝國第一個吞并的對象。
他太不狡猾,太寧折不屈了。
世上真是沒有兩全之事。
但寧元憲還是更加偏向于寧政。
真是有些頭疼,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出色的繼承人。
但是……
當寧岐只身入楚營的時候。
越王寧元憲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然后,出于舔犢之情,他下旨三王子寧岐返回國都。
這一是為了保護寧岐,二是為了逼迫寧岐表態。
你是我寧元憲的兒子,和大炎帝國皇帝站得這么近做什么?
所以你寧岐若是聽從我的旨意返回國都,代表你和我還是同一條心的,我還愿意給你機會。
但你堅持留在楚王營中,那就代表著你迫不及待要為皇帝背黑鍋,
而且,在你寧岐的心中,我這個父親的分量還遠遠比不上皇帝。
若你寧岐回王都。
那謀殺楚王之事,我寧元憲可以親自去炎京和皇帝談。
寧岐看著手中的旨意發呆。
一方面他的心有些熱。
因為他的表現終究還是打動了父王。
寧元憲在旨意中說得清清楚楚,寧岐回天越城,寧元憲北上去炎京。
作為父親,他愿意保護寧岐。
而且父王的話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他愿意重新考察寧岐,愿意重新給他機會,而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完全偏向寧政。
但心熱的同時,寧岐也有些皺眉,甚至反感。
父王作為一國之君,太意氣用事了。
我寧岐留在楚營才是最好的選擇,作為一個君王,你竟然讓我在你和皇帝兩人之中做選擇?
越國就是因為你這般性情,才會折騰到這個地步。
父王你愿意保護我,但是……你有能力保護我嗎?
皇帝陛下不喜歡楚王,他也并不喜歡你越王。
在皇帝和父王之中,寧岐會毫不猶豫選擇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
這就是現實。
但他也頭疼,因為一旦拒絕了父王,就等于徹底傷透他的心,徹底將寧元憲給的機會推之門外。
如此感情用事,真是不配作為君王。
寧岐憤恨地將寧元憲的旨意拍在桌子上。
新楚王走了進來,笑道:“賢弟,你若要回天越城,我不攔你,越王給我交代便是。”
“我怎么可能回去?”寧岐道:“我若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新楚王道:“我們兩人都攤上了一個任性的父王,我的父王是過于貪婪。而你的這個父王,之前尊嚴上受過傷害,所以拼命想要挽回,拼命想要站直腰桿,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重拾尊嚴。殊不知矯枉過正,一個君王不配性情化,尤其是一個諸侯王。寧折不彎,不是一個好詞。”
寧岐道:“一個君王,要將國家社稷排在最前面,然后才是自己。強硬是為了國家,妥協也是為了國家,他為何就是不明白?”
這兩個人正在賣力地表演掏心掏肺。
然后,寧岐親自書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奏折。
但內容只有一個,為了父王,為了越國,他寧岐依舊選擇留在楚營,父王的舔犢之情,寧岐粉身碎骨難以報答。
但不管言語再感人,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寧岐選擇了皇帝陛下,而不是他的父親寧元憲。
“皇帝陛下的欽差已經南下了!”新楚王道。
寧岐閉上眼睛:“該來的,總是要來,盡人力,聽天命!”
楚王都距離炎京更近。
所以皇帝陛下的欽差大臣,也更早來到了楚國王都。
這名欽差是一個年輕的頂級貴族,剛剛冊封為公爵,帶領著一支幾十人的隊伍。
來到楚王都之后,他先召見了寧政。
詢問了一些問題。
然后又召見了楚王后,整整詢問了兩天。
接下來,又取走了楚國顏妃的尸體,進行檢驗。
整個過程,非常縝密專業。
完全就是為了謀殺楚王之事而來的,對于寧政攻陷楚王都,甚至焚燒楚王宮一事,只字不提。
而且任何審問的現場,都有越,楚,大炎帝國三方官員在場。
每一個細節都問得清清楚楚。
短短三天時間,這位欽差大人連同手下官員,就召見了幾十人,詢問了幾十人。
調查了幾百份記錄。
不僅如此,每一份調查審問,一字一句都詳細記載下來。
甚至都形成畫像。
幾天之間內,光審訊的文字記錄,就超過了十幾萬字。
這種認真調查的態度,簡直讓所有人都信服了。
簡直就不仿佛任何一個細節,仿佛是神探在世。
然而……
楚王謀殺一案的真相,許多高層早就心知肚明了。
直接兇手是浮屠山,顏妃,顏良,當然沈浪也脫不了干系。
但楚王之死,是皇帝陛下的意志。
所以這些兇手,從某種意義上都是為了皇帝辦事。
那么這一切專業的審查,統統都是假的。
楚王后知道這一點,樞密使連鏡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心中都清清楚楚。
所謂專業的審訊,就是為了編織一個縝密而又完整的謊言。
七分真,三分假的謊言。
楚王暴斃,楚王后內心憤怒嗎?
當然憤怒。
但又能怎么辦?
這是皇帝陛下的默許,莫非你要打臉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那就是取死之道。
所以,每一個人都配合欽差大臣,查漏補缺。
整整五天之后,審訊暫時告一段落。
而這五天時間內,這位皇帝陛下的欽差,沒有審問沈浪半句話。
他甚至連苦頭歡和金木蘭都詢問過了。
唯獨沒有問沈浪。
終于第六天,這位欽差大人召見了沈浪。
“楚國大太監顏良身上的那顆暗香毒彈還沒有來得及捏開。”
“楚王暴斃的原因,是因為手中拿了楚王后的那封密信。那一封密信已經被加工過了,上面有暗香液,直接喚醒了楚王體內的蠱蟲。”
“這封密信是楚王后寫的,而且用的也是她平常的香精熏過,聞上去的香味一模一樣。但上面的暗香液是你加上去的。”
“所以,謀殺楚王的直接兇手是你,沈浪!”
皇帝的欽差開門見山。
“沈浪,你本來想要借楚王之手滅掉種氏,滅掉寧岐,然后再謀殺楚王。”
“因為楚國七王子楚衽趕到的時間太晚了,而且再晚一點點的話,寧岐就要上演戰場上射殺楚王的驚天大戲,就要立下不世之功。你必須先下手為強,然后把暗殺罪名栽贓到寧岐頭上。”
“楚王看到了這封密信,然后肚中蠱蟲發作,然后才會高呼,寧岐勾結浮屠山,謀殺于他。如此一來,寧岐跳進怒江也洗不清了,沈浪你真是好手段!”
那么,這是事實的真相嗎?
差不多就是了。
其實這個真相一點都不復雜。
沈浪聽完之后,也沒有半分驚訝。
“沈浪,若是坐實了謀殺楚王的罪名,你幾乎便是必死無疑了。”
沈浪沒有說話。
謀殺楚王,這么天大的事情,沈浪固然是恰逢其會,但也思來想去無數遍了。
“欽差大人,有話直言。”
皇帝的欽差道:“第一件事,矜君的沙蠻族境內是不是有一個上古遺跡?在哪里?如何開啟?”
這是什么意思?
將矜君的上古遺跡告知,換取大炎帝國的赦免嗎?
拜托,真正想要殺死的楚王的人是皇帝陛下。
我沈浪也只是推波助瀾而已。
沈浪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皇帝的欽差深深望了沈浪一眼。
“沈浪,炎京有很多人不喜歡你,你在越國還算快活,但你的性命一直游走在一條鋼絲之上。”皇帝的欽差道:“你謀殺楚王證據確鑿,一旦定死這個罪名,誰也救不了了。”
沈浪不語。
皇帝的欽差低下頭,拿出了一份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
“你和仇妖兒有私情對嗎?她還為你生下了一個孩子。”皇帝欽差道:“如今她在海外立國了,我們可能需要你寫一封信給她,甚至代表大炎帝國去訪問她的國家。”
沈浪攤手道:“欽差大人,您絕對是高看了我在仇妖兒心中的分量了。陰差陽錯之下,我和仇妖兒確實有過一夜之歡,而且她還懷孕了。但嚴格意義來說,我只是被借走了一個種子而已,我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路人甲。”
然后,沈浪道:“仇妖兒的海外之國,很強嗎?”
皇帝的欽差沒有說話。
而是繼續翻看資料。
這應該是沈浪的資料,他一邊看一邊朝著沈浪望來。
“沈浪,你必須做一些什么。”皇帝欽差道:“一個人若沒有價值,而且不討人喜歡的話,那基本上就要死了。你這也不做那也不做,不行的!”
“炎京很多人不喜歡,浮屠山,天涯海閣,誅天閣也有很多人不喜歡你。”
“所以沈浪,為了你自己,你必須做一些什么?”
“前面兩件事情,選擇一件。”皇帝的欽差道:“要么帶領帝國使團出海,訪問仇妖兒的國度。要么告訴我們,矜君的上古遺跡在哪里,如何開啟?”
沈浪道:“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
欽差大臣眼睛瞇起。
“沈浪,一定要這樣嗎?”欽差大臣道:“我這有兩份案卷,一份你有罪,一份你無罪,選擇一個。”
欽差大臣給沈浪下了最后的通牒。
沈浪道:“欽差大臣和云夢澤熟悉嗎?”
年輕的欽差大臣道:“炎京內誰和誰都熟,但沒用的,云夢澤的分量太輕,他救不了你的。”
沈浪忽然道:“我聽說,我只是聽說啊。炎京內有一個貴人得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病癥。忽然變得非常消瘦,而且非常容易口渴,每天都要喝下很多東西。而且變得非常乏力,每天有很多尿,現在體重每天都在下降。無數大夫去看過了,甚至天涯海閣和浮屠山的人也去看過了,卻完全找不到病因所在。”
這話一出,皇帝的欽差微微一顫。
這是一個秘密,但也不是一個秘密。
沈浪繼續道:“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這位貴人可能命不久矣了。”
欽差大臣冷道:“你敢詛咒?”
沈浪道:“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欽差大臣閉上眼睛。
沈浪說的這個人,是皇帝陛下最最寵愛之人。
不僅僅受到皇帝的寵愛,更加是皇太后的命根子,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簡直是皇族之中第一受寵之人。原本是一個精致絕倫,聰明絕頂。發病之后身體越來越差,如今差不多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甚至皇族已經準備后事了。
皇帝,皇后,所有人心痛無比,皇太后以淚洗面。
發病之后,帝國想盡了一些辦法,都沒能救得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此人不斷消瘦,生機漸漸徐柔弱,走向死亡,真正是痛徹心扉。
但是,他們也幾乎已經放棄希望了。
沒有想到沈浪竟然提了起來。
皇帝的欽差卻不敢大意,因為他知道沈浪是一個名醫,而且是創造過奇跡的名醫。
某種意義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囂張地活到現在。
皇帝的欽差道:“你知道這是什么病?”
沈浪當然知道,這是一型糖尿病。
病因不明,可能是自身免疫系統缺陷,也有可能是遺傳基因問題。
這種病發作得非常急,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會有性命之危。
這種病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注射胰島素。
胰島素,聽上去非常先進的高科技啊,這個世界不可能會有。
確實如此。
人工胰島素是高科技,甚至涉及到了基因。
但是豬、牛的胰島提煉,在1922年就已經成功了。
想要得到非常純凈的胰島素,以這個世界的手段確實比較難。
那需要用到hanks溶液,也被稱之為無機鹽溶液和平衡鹽溶液。需要用到nacl,kcl等等多重成分配合而成。
然后,還需要極細的過濾網,大約200μ左右,還需要離心管。
聽上去很高端是不是,但整個流程是可以實現的,哪怕以這個世界的配置也能達到。
提煉出來的豬胰島應該能夠達到救人的水平。
沈浪道:“這種病叫作糖尿病。”
皇帝的欽差頓時一皺眉,這個病的名稱不夠好,會玷污至高無上的皇族。
但關鍵不在于這點。
“你能治好這病?”欽差大臣道。
“當然!”沈浪道。
欽差大臣道:“有多快?”
“立竿見影。”沈浪道:“能夠立刻挽救病人的性病,不過速度要快了,她的病癥已經非常緊急,若是晚了一些時候,只怕會立刻性命不保。”
欽差大臣瞇著眼睛看沈浪。
這件事情在計劃之外,他的使命非常清楚,逼迫沈浪答應前面兩件事。
但是若能拯救皇帝陛下最寵愛之人,也是大功一件,他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
欽差大臣道:“沈浪你可想清楚了,這個病人的身份高貴無比。如果治療過程中出現了什么意外,那你立刻就會死的。就算你把矜君的上古遺跡入口告知,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沈浪道:“十拿九穩!但已經十萬火急了,因為欽差大臣耽誤了好幾天都沒有見我。想要救這個貴人的命,我必須立刻北上,而那個病人也不要耽誤,立刻從炎京南下,我們在中途匯合,我立刻施救。”
欽差大臣閉上眼睛,陷入了抉擇。
這件事情他也是需要負責任的。
如果沈浪救活了那個貴人,他當然有功勞,而且是大功。
但如果沈浪沒有救活,甚至治療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他也會承擔責任。
那么對沈浪的要求置之不理?
那也不行,明明有機會治療這位貴人,結果卻不救?那也是有罪過的。
所以這位欽差大臣也別無選擇了。
“那就趕緊動身,若是救不了這位頂級貴人,你我一起倒霉!”
一刻鐘后!
沈浪和這位欽差大人離開了楚國王都,飛快北上!
注:今天依舊近一萬六,本月最后兩天,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