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姜離朝著沈浪一個巴掌，輕輕地拍了下來。

他的進攻方式可比沈浪簡單多了，沒有什么核聚變，也沒有什么核裂變，就是一個巴掌。

然而，他這巴掌真的如同五座驚天的大山一般，猛地壓下。

瞬間……

沈浪的身體直接灰飛煙滅了。

之前沈浪攻擊的時候，完全是驚天動地，整個月球都被撕開巨大的裂口，月球背面都被徹底燒紅。

但是現在姜離一巴掌派下來。

完全無聲無息，輕描淡寫。

沈浪幾乎沒有一點點反抗的力量，直接就消失了。

姜離常常呼了一口氣。

“吁……”

“沈浪陛下，你的貢獻遠遠不止是幫助我涅升級了地獄晶體，你還為我們的未來提供了無線的可能。”姜離緩緩道：“之前我的地獄吞噬能量還不夠徹底，才過于粗淺。而你的核聚變，核裂變，才是將物質的能量發揮到了極致。如此一來，我們的新飛船不僅僅能夠飛到你的地球，甚至能夠飛到更遠的星辰大海。”

“沈浪陛下，為了紀念你，這一艘飛船我命名為沈浪號，如何？”

沈浪的身體灰飛煙滅后，足足好一會兒，他的靈魂光影才開始漸漸凝聚。

高階龍之感悟后，他也有天堂晶體，能夠保護他的靈魂不會消散。

“姜離陛下，我有跟你說過一個故事嗎？”沈浪道：“諾亞方舟的故事？”

姜離道：“并沒有，雖然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還是愿意聽一聽。”

沈浪道：“有一個世界爆發了大洪水，整個世界的文明都要毀滅了。為了拯救世界，有人制造了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把世界上無數的人類和物種都放到船上，躲過了大洪水，使得文明劫后余生。”

媽蛋，這是沈浪講故事最干巴巴的一次了。

然后沈浪道：“姜離陛下，聽到這個故事之后您又什么感想？”

“真慫，真弱。”姜離道。

沈浪道：“對，真慫，真弱。然而您的行為，并沒有比這好多少，而且更加惡劣。面對下一次大涅滅，你不但逃之夭夭，而且還把整個世界全部摧毀，簡直無以倫比的軟弱。”

姜離絲毫不為所動，任何激將法對他都是沒有用的。

“沈浪陛下，我只問你一句，把我們視野中已知的所有核聚變物質全部集合起來，吞噬的力量，相當于太陽的多少？”姜離道：“這方面，你才是真正的專家，我想要問一下。”

沈浪道：“三分鐘，僅僅只有三分鐘。”

把太陽系內所有行星的重氫，氦3全部發聲聚變的反應，釋放出來的能量僅僅只有太陽照耀三分鐘的能量。

姜離道：“九十年后，太陽臨死之前的劇變，釋放出來的能量是多少？”

沈浪道：“無限，不可估量。”

姜離道：“沈浪陛下，非常感激您，幫助我涅升級了地獄晶體，使得它也能夠吞噬核聚變和核裂變的反應能量。但是我想問您，就算這樣，未來太陽劇變來臨的時候，這個新地獄晶體能夠抵擋得住嗎？”

沈浪道：“目前而言，抵擋不住。因為太陽劇變釋放出來的能量，遠遠遠遠超過了任何新地獄晶體吞噬的極限。而且太陽聚變的時候，釋放出來的能量不止核聚變。不僅如此，我們整個世界的所有能量全部來自于太陽，所以至少在這個星系之內，找不到更高級別的能量。”

姜離道：“您已經幫助我解答了一切疑惑。”

沈浪道：“但是還有八十九年不是嗎？”

姜離道：“沈浪陛下，你的背后站著黑暗女皇，上古明王，美杜莎女皇，甚至混沌先知，還有你獨一無二的智慧。但是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加上你偉大的成全和犧牲，才讓我的地獄晶體稍稍涅升級了一小步。我們有什么資格說能夠迎來新的涅？”

沈浪沉默了。

單純從這句話來說，確實沒有錯。

接下來，憑什么才能進一步升級涅？

姜離緩緩道：“沈浪陛下，你就安心地去吧。你走了之后，我才能專心致志地拯救這個世界，完成我們共同的事業，我再重復一遍，你的家人，和你有關的所有人，全部都能上我的救世之船。”

“沈浪陛下，現在我要真正殺你了。剛剛消滅的是你的身體，現在要徹底消滅你的靈魂。”

姜離變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黑影。

這一次，真的像是魔鬼的大嘴，像是地獄的深淵。

他甚至連人類的外形都不在乎了。

輕而易舉，姜離吞噬掉了沈浪的靈魂，然后他變成一個真正的旋渦。

他開始瘋狂擠壓沈浪的靈魂。

這一幕，非常相似。

三十幾年前，姜離就是要用這種辦法徹底殺死沈浪，讓他的靈魂徹底灰飛煙滅。

如今……還是這種辦法。

只不過，此時姜離的能量比沈浪強大了一千萬倍，一億倍都不止。

在瘋狂擠壓沈浪的靈魂時，姜離的靈魂能量也再不斷地凝聚，壓縮！

此時，姜離的靈魂和新地獄晶體，已經完全合二為一了。

幾乎轉眼之間，沈浪的靈魂就被凝聚成為了一個點。

而姜離如同小行星巨大的黑暗光影，也凝聚成為直徑不到半尺的黑暗旋渦。

沈浪完成了高階龍之感悟。

姜離也完成了高階龍之感悟。

兩個人的能量級別，基本上算是同一等級的。當然沈浪剛才用了無數核聚變、核裂變的能量幫助姜離的地獄晶體涅重生，升級了一點點。

所以某種程度上，姜離現在的能量比沈浪更高一點點，達不到半級。

但是姜離的總能量和沈浪比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真的是巨石和塵埃的差距。

在姜離瘋狂的擠壓之下，沈浪的靈魂不斷坍塌，坍塌。

從直徑不足一毫米的點，變成了不足一微米，然后不足一納米。

很快，就要超過臨界值了。

一旦超過臨界值，靈魂能量的粒子就開始坍塌。

一旦開始坍塌，就出現兩個反應。

第一個反應，徹底灰飛煙滅。

第二個反應，發生另類的靈魂聚變。

在三十年前，北極劇變之前，沈浪就是這個打算。

當時當時他這個計劃會失敗，因為他的靈魂能量太小了，會直接灰飛煙滅，而不會聚變重生。

就如同太陽質量不夠的話，一旦死去，就是死去，而不是爆發超新星。

但是三十年之后，一切局面就都不一樣了。

沈浪完成了高階龍之感悟，他的靈魂能量有了質的飛躍。

但是……姜離的靈魂能量也有了提升。

所以這三十年的光陰過去之后，看上去仿佛前進了一大步，其實僅僅只是前進了一小步。

馬上就要超過臨界值了。

質變很快就要來臨。

沈浪要么灰飛煙滅，要么靈魂聚變，涅重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姜離忽然停了下來。

“沈浪陛下，一直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吧。”姜離緩緩道：“剛才，你用無數的核聚變核裂變攻擊，讓我置于死地而后生。讓我的地獄晶體步入死亡境界，然后涅重生。現在你打算重演這一幕，讓我幫助你的靈魂進入死亡境界，然后涅重生。”

“沈浪陛下，高階龍之感悟的時候，我們只是讓別人的靈魂死亡，自己卻從未經歷過死亡蛻變。現在你想要我幫你完成這一個過程對嗎？”

“不僅如此，你的靈魂深處應該有一個完全看不見，摸不著，甚至感應不到的東西，但是卻知道它的存在，而這個玄而又玄的東西，類似于龍的神之片段。這才是龍魂不死不滅的原因。“

“所以，你想要讓我徹底將你的靈魂摧毀，灰飛煙滅。但是你靈魂深處有神之片段，能夠幫助你再一次重塑，涅重生，就如同你的那條沈一龍，還有我的那條新龍一樣。”

“所以，這才是你真正的殺手锏吧！”

沈浪已經無法回答他了，因為他的靈魂已經在地獄邊緣。

但是，姜離的判斷是對的。

眼前這一幕，就是沈浪未知的那一招，也就是唯一可能反敗為勝的一招，而且也無法模擬。

因為沈浪找不到任何力量可以強大到把他的靈魂擠壓到坍塌，進而發生聚變。

姜離緩緩道：“但是現在你的陰謀被我揭露了，那我還會上當嗎？我還會這樣做嗎？”

沈浪依舊無法回答。

他的靈魂，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到了極致的光點，很快就要進入坍塌臨界值了。

姜離繼續道：“沈浪陛下，我必須告訴您一件事。你靈魂深處的那個神之片段，我的靈魂深處也有。所以……你的計劃，未必會成功的。”

“當然，你的計劃也未必會失敗。”

“因為我會如你所愿，繼續瘋狂擠壓你的靈魂，讓你的靈魂發生聚變，順便也把我的靈魂聚變點燃。”

“結果會如何？就交給上天去決定，交給命運去裁決。”

“我們兩個人注定只能活一個，這就是宿命。而我們活下來的那個人，或許就完成了終極龍之感悟？”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操蛋，命運就是這么……”

“沈浪陛下，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經過無數的抗爭，覺得自己改變了命運，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然而更悲劇的是，這也是命運的一部分。”

“那么，接下來如果我活了，接下來這個世界之路該怎么走，我說了算。而如果你活了，那這個世界全部都交給你，接下來該怎么走，你說了算。”

“我開始了，命運開始裁決吧！”

“塵歸塵，土歸土！”

姜離無窮無盡的能量對沈浪進行了最后瘋狂的擠壓。

天文數字的能量。

沈浪的靈魂原本就被擠壓縮小得只剩下一個點，現在伴隨著姜離最后的一次天文數字能量的壓縮，瞬間進入了臨界值。

沈浪的靈魂能量粒子先是開始坍塌。

然后，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聚變。

“轟轟轟轟……”

無窮無盡的靈魂聚變。

先是沈浪的靈魂，每一個粒子都徹底毀滅。

然后，直接點燃了姜離的靈魂聚變。

“轟轟轟轟……”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微觀世界之內的。

兩個人的靈魂聚變盡管強大到無邊無際，但根本不像是之前那樣轟轟烈烈。

也沒有爆出驚天的光芒。

不像是太陽死后爆發的超新星，可以照亮幾個星系。

兩個人的靈魂聚變，僅僅只是微微一陣閃爍。

然后，徹底沉寂了下來！

沈浪消失了，姜離靈魂也徹底消失了！

整個月球上空空蕩蕩，沒有半個身影。

兩個人都死了嗎？！

沈浪的計劃失敗了嗎？

不應該這樣的啊，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但兩個人也一定能夠活一個。

最后的靈魂聚變，靈魂撞擊，算是一種同歸于盡，但也算是一種互相成全。

一切交給命運裁決。

沈浪贏了！

其實在靈魂聚變的那一瞬間，沈浪就已經贏了。

因為……他比姜離早了一步完成聚變。

盡管這個早的時間非常短暫，甚至連萬分之一秒都不到。

但，早就是早了。

沈浪提前完成靈魂聚變，提前完成靈魂涅重生，因為他的靈魂深處有神之段落。

姜離靈魂深處也有神之段落，但晚了一點點。

一旦靈魂涅，就是再一次質的飛躍。

所以，先涅者獲勝。先涅者，吞噬后涅者的能量。

姜離靈魂聚變之后，他的靈魂還沒有來得及涅重生，就被沈浪全部吞噬瓦解。

就如同之前沈浪吞噬了龍之母，上古明王，美杜莎女皇的死亡能量一樣。

甚至包括姜離靈魂深處的神之片段，也被沈浪徹底吞噬。

姜離死了！

無聲無息。

或者，他已經提前說出了遺言。

命運！

當你覺得抗爭了命運，當你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卻很有可能這只是命運的一部分。

但是，沈浪的獲勝！

卻就在計劃之內。

他曾經模擬過一百萬次和姜離的決戰，全部都輸了。

唯有這最后未知的一次，不可模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浪算是完成了終極龍之感悟？徹底摧毀并吞噬姜離的能量，才能完成終極龍之感悟？

他之前就判斷過，高階龍之感悟是感悟生死。那么終極龍之感悟，是感悟時間和空間？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仿佛可以選擇，是否回到過去。

回到他曾經經歷過的時間節點。

比如，三十年前。北極劇變之前？

那樣的話，難道他的母親白玉京女皇就可以不死？岡一，還有他的一萬多人，就可以不死？

美杜莎女皇就可以不死。

最關鍵的是，這個世界不會被姜離吞噬掉大半的生機，如今整個星球都被徹底冰封？

但是，如果回到三十年前，岡一和美杜莎女皇都不死，那豈不是顛覆了因果關系？

因為這些人，都是沈浪完成高階龍之感悟的重要原因。

又或者，所謂終極龍之感悟，所謂的穿越時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沈浪面臨一個選擇。

他要不要返回到三十年前？或者說，要不要嘗試返回到三十年前。

挽救他的母親白玉京女皇，挽救岡一。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挽救這顆被姜離吞噬得千瘡百孔，萬里冰封的星球？

返回到三十年前，北極劇變就不會發生？世界的半毀滅的命運就能挽回？

要不要嘗試回到三十年前？

注：還有幾章就完本，所以8月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