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章馬蜂襲擊
就在劉睿躺在院子里的陰涼處享受清涼的時候,忽然聽聞從院壩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不由地讓他大感奇怪。
院壩下的道路是通往山地的唯一通道,平時除了早晚會有進山干活的村民經過以外,其他的時間就是一個人影都很少見。更何況現在是正午時分,大太陽的,人們都躲在陰涼的地方休息呢。
不過,隨著嘈雜聲是越來越靠近,劉睿好奇心大起,走出院門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劉睿站在院子門口往下看的時候,一群人急匆匆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一匹駑馬在步履蹣跚地走著,上面伏倒著一個劉睿很眼熟的人,一動不動,駑馬的周圍,兩三個村民面帶焦色的走著。
“少軍哥,出什么事情了?”看到王少軍也在步行的行列,劉睿大喊詢問道。
“小睿呀?”王少軍回頭一看,有氣無力地說道:“少章被馬蜂蟄了,咱們現在正趕著去醫院呢”
“馬蜂?”一聽這個名詞,劉睿瞳孔一縮,汗毛都立起來了。
馬蜂,也被稱為‘胡蜂’,是在生物學上有不同的亞種,雖然體型大小各有不同,但是絕大部分都有著較強的毒性。對于山民來說,馬蜂是一種危害性很大的昆蟲,往往都是談‘蜂’色變。
更何況,王少軍嘴里喊出的土話說明叮咬王少章的馬蜂是一種叫做‘懸蜂’的劇毒馬蜂,如何能不讓劉睿心驚呢?
‘懸蜂’是一種喜歡把巢穴修筑在樹枝、懸崖上的馬蜂,它們的巢穴最大的直徑能有一米多,高高地懸掛在群山之間,有時候遠遠就能看得到。‘懸蜂’受到驚動就很容易對靠近的人或者動物發起攻擊,它們毒性強、蜂群數量大,威脅性極高。
每年,梁村都會有一些村民被馬蜂叮咬,最后送到醫院救治的事情發生,因此眼前的情形劉睿并不陌生。被馬蜂蟄咬之后,輕則傷口紅腫劇痛,重則呼吸困難、昏迷不醒,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特別是‘懸蜂’,這些年來被襲擊村民,造成不小的損失,甚至有人還曾經喪命
來不及多想,劉睿連忙是返回院子,啟動摩托車沖下院壩,來到隊伍的旁邊。
“少軍哥,趕緊的,我用摩托車送你們”劉睿并沒有熄火,急忙喊道。
“你瞧我這個腦子,都糊涂了,忘記你有摩托車”王少軍拍了拍額頭,一臉郁悶。
王少軍連忙把弟弟從馬背上扶下來,和旁邊的村民一起,把王少章弄上了摩托車的后座,緊接著他也是跨坐上摩托車,在后面扶著王少章。
劉睿稍稍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因為王少章的腦袋已經腫得跟豬頭沒有什么兩樣,若不是身上的穿著打扮是劉睿早上剛剛見過,劉睿還真的不敢確定他就是王少章。
這個時候,王少章已經是失去了意識,雙目緊閉,若不是王少軍扶著他,他立馬就會從摩托車上摔下去。劉睿看了看王少章腦袋上、臉上數不清的叮咬印記,心中是不寒而栗,也不知道王少章究竟是怎么惹上了這些恐怖的存在。
一般人被三五只懸蜂蟄咬之后,除了傷口會紅腫、瘙癢、劇痛之外還會產生頭疼、發燒、惡心嘔吐、痙攣甚至昏迷等等現象,情況非常嚴重。有些人的特異體質對蜂毒過敏,很容易發生顏面、眼瞼腫脹,呼吸困難、血壓下降、神志不清等等過敏性休克狀況,如果治療不及時,很可能發生呼吸、循環衰竭而亡。
劉睿一看王少章的臉龐,就知道情況并不秒,也沒有再啰嗦,松快離合器,用最快的速度直奔慶云鎮醫院。
上次送人去醫院是徐文昌被竹葉青咬傷,不過他們處理得相對比較及時,再則竹葉青的毒性并不是很強烈,徐文昌的生病并沒有危險。但是這一次,王少章似乎情況并不妙,這從他緊閉的雙眼以及有些微弱的呼吸中,就可以看出一絲端倪。
在前面的劉睿只能盡可能地集中注意力,把車子開的飛快,希望能夠盡快地趕到醫院。至于王少軍,則是心急如焚地扶著弟弟,時不時探一探他的呼吸,在心里祈禱弟弟能夠tǐng過這個難關。
還好,從蜂群中把王少章救下來之后,王少軍就在溪邊采集了一大把的馬齒莧,搗爛后把汁水涂抹在弟弟的傷口上。所幸,這個從老人口中聽來的土方、偏方似乎還算比較有效,多少減緩了腫脹的狀況。
另外,剛才那匹駑馬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雖然它也被馬蜂蟄咬了無數針,但是依舊把王少章從山里面馱出來了。要是光靠王少軍和幾個村民,要想把王少軍從山里面背出來,不僅顛簸不說,還得花上更多的時間。
若是在路上耽誤太多的時間,王少軍都不知道如何去想象那種嚴重的后果。
就在王少軍腦海中百念翻騰的時候,劉睿已經把摩托車開進了青云鎮醫院的大院。
“醫生,我弟弟被馬蜂蟄咬了,快救救他”感覺到摩托車停下來,王少軍定睛一看原來是到了醫院。
這個時候,王少軍已經不復往常那種沉穩的模樣,抱著王少章從摩托車后座下來,連呼帶喊地沖向了急診室。聽到王少軍的呼聲,整個醫院都被驚動了,不少腦袋從各個科室、病房的門口探出來,盯著王少軍兄弟倆。
因為鎮醫院都是為附近的鄉親們服務,醫患關系相對比城里的要融洽了許多,王少軍在院子里喊著,急診室就沖出了一位護士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大伙幫著王少軍七手八腳地把病人抬進了急診室,醫生只是略微檢查了一下就開始發號施令了。因為附近的村民每年都會有人被馬蜂蟄咬,因此鎮醫院的醫生們對這些癥狀相當的了解,只是略一判斷就知道了具體的情況。
醫生翻了翻王少章的眼簾,發現并沒有太大的生命危險,倒也是放下心來,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相應的治療。
看到病人傷口上殘留的馬齒莧汁液,被稱作‘李醫生’的老醫生案子點點頭,開始吩咐旁邊的護士取來1的醋酸來給病人清洗傷口。緊接著,他讓年輕的護士拿著手電筒,開始在病人的頭上、臉上和身上的傷口檢查,把留在肌肉里的蜂針給拔出來。
不過,因為王少章似乎被太多的馬蜂蟄中,情況有點嚴重,哪怕經過了一定的處理,他還是沒有能夠醒過來。醫生只能是給他chā上氧氣管,并且開始給他靜點5的葡萄糖溶液。
馬蜂的毒素分為溶血毒和神經毒兩種,若是被蟄中血管,就會有性命之憂。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因為傷口很多,肯定已經有一部分毒素通過血液循環傳遍了王少章的全身。為此,醫生給他戴上氧氣管以及輸液都是很正確的措施,這樣可以降低毒素在血液中的濃度,增強呼吸器官的機能。
看著弟弟的呼吸終于不像剛才那樣一會急促一會微弱,王少軍知道弟弟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心頭一松,雙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還好,停好摩托車跟進來的劉睿就站在病床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王少軍,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少軍哥,要不要我去給你叫醫生?”看著王少軍冷汗淋漓,蒼白的臉龐,劉睿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王少軍無力地靠上椅背,擺擺手說道。
自從弟弟被蜂群襲擊之后,王少軍的情緒一直處于極度緊張的情緒之后,跟著那匹駑馬走了一個多小時,他承受的了極大的精神壓力。一路上,弟弟先是不停地嘔吐,甚至還有腹瀉的癥狀,脫水非常嚴重,最后在抵達梁村外圍的時候他已經頂不住昏迷過去了。
每當弟弟的癥狀惡化,王少軍心頭就猶如有人狠狠地割了一刀一樣,讓他恨不能代替弟弟承受痛苦。
自己是哥哥,帶著弟弟進山收板栗,如今弟弟生命危在旦夕,這讓王少軍情何以堪?回頭要怎么向父母交代?
還好,老天保佑,路上碰見劉睿,節約了不少的時間,弟弟的性命保住了大悲過后是大喜,原本一直緊繃神經的王少軍心神一松,心里頭的那塊巨石總算是落下來了。
“少章哥怎么會被那么多的馬蜂蟄咬呀?”看到王少軍的問題不大,劉睿倒是好奇王少章怎么會惹上蜂群。
從小生活在山里的劉睿知道,對于馬蜂、毒蛇這樣具有危險性的動物,山里的孩子們都是知道一些預防措施,輕易不會去招惹它們。王少章又不是第一次進山的雛兒,怎么會犯下低級錯誤,被蜂群不死不休地追擊呢
之所以用‘不死不休’這個詞,是因為劉睿剛才在王少章身上的衣服上還殘留一些馬蜂的尸體碎片,當時的慘烈狀況可想而知當初王少章肯定經過一番艱苦努力,才從蜂群的恐怖陰云中脫身,不過代價就是自己身上有了數十個被叮咬的傷口,差一點就交代了。
還好,王少章是福大命大,居然能夠頂到了醫院,沒有在半途發生意外,這多少是讓人感覺到安慰的事情。
“說來話長,或許還真的是我們兄弟倆走了背運”王少軍苦笑著搖搖頭,對劉睿說道。
當聽完王少軍的話,劉睿還真的是有點目瞪口呆,或許,無妄之災就是說的他們。
今天,王家兄弟是進山去掃尾一些板栗樹,因為想著數量不多,他們就沒有帶上自家的駑馬馱東西,兩人空手就進入了板栗林所在的山區。一開始都還是相當順利,差不多收了七八十斤的板栗之后,王家兄弟就開始收拾東西回家了。
當他們路過鄰居孫老六的山林時,意外地發現孫老六的駑馬在上下不停地亂跳,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咬它?
王少章知道,有時候山里面蚊蠅很多,能把馬匹撕咬得不得安生,出于對鄰居的熱心,他決定去幫孫老六把馬匹轉移到比較空曠的地方,減少蚊蠅的叮咬。
抱著這樣的念頭,王少章和哥哥打了聲招呼,自己的東西一放,就往那匹紅色的駑馬跑去。令王少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并不是蚊蠅在叮咬馬匹,而是一群馬蜂
當不速之客的王少章闖進馬匹所在位置十米的范圍,就在王少章發現馬蜂群的同時,馬蜂群也發現了他
雙方經過一愣之后,同時爆發出最迅猛的行動
馬蜂群宛若轟炸機群一般,烏壓壓地朝著王少章所在的位置呼嘯而來,若是膽小的人看到恐怕就會嚇到尿kù子。王少章身上只穿一件長袖薄T恤,周圍有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奪路狂奔了。
還好王少章心頭還是有點理智,并沒有朝著王少軍的方向跑,而是朝著附近的山溪跑去。王少章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躲過憤怒蜂群的追擊,以其束手就擒,倒不如爭取早點跑到山溪,用溪水阻擋蜂群的攻擊。
王少章的想法是好的,動作也不可謂不迅速,只不過他的位置距離山溪有點遠,蜂群的攻擊速度又有點快,在他抵達山溪之前就被蜂群趕上了。
已經被馬匹惹怒的蜂群把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王少章的身上,把王少章叮得是滿頭大包,玉仙玉死。還好那條水量還算充沛的山溪阻隔了大部分馬蜂的后續攻擊,救了王少章一命。
不過,饒是如此,等到馬蜂離開之后,王少章的意識已經是有點模糊了。
一陣忙亂之后,王少軍也顧不上今天收的板栗,和從附近聞訊趕來的積分村民一起,驅趕著孫老六的駑馬,馱著王少章從山里面出來。
聽完王少軍講述的故事,劉睿還真的是感嘆世事無常
今天早上,自己還和王家兄弟倆進行愉悅地告別,沒有想到這個告別竟然差點成為了永別。一想到那種后果,劉睿也是后怕不已
不過,現在好了,王少章雖然飽受皮肉之苦,卻沒有生命危險,經過幾天的治療之后就應該可以生龍活虎地出院。
聽王少軍說,那匹駑馬被叮得更加厲害,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