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白束換上劉氏特意買來的淺紫色裙子,同前來接應的李星兒一起坐上小轎,前往李家赴宴。
在轎中,李星兒一直看著白束,眼中全是驚訝,仿佛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似的。
“束兒妹妹,你這樣子去赴宴,恐怕那些夫人小姐都要被你比下去了。”李星兒戲謔道。
白束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到底有幾分姿色,這副身體的長相只算中上,與那些大家閨秀差遠了。
她抬眼看著面前的紅衣少女,紅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瑩白,一頭墨法半挽在一側,只用一把紅木小梳做裝飾,便已經耀眼非常。
再加上那精致的五官,沒點定力的少年郎看一眼怕是都能丟魂。
“星兒表姐,你太耀眼了。”白束沒有夸贊,眉頭甚至都皺了起來。
李星兒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表情,面上笑容凝固,詫異問道:“這樣不好嗎?”
“娘說不好好打扮一下會讓人覺得失禮。”她解釋道。
白束搖了搖頭,直接動手將她頭上的紅色小梳子取了下來,還把她挑選了半個時辰才決定戴上的玉耳墜拿下,塞進她手里。
“束兒妹妹!”李星兒有點傷心,少女心碎了一地,不知道白束為什么要弄亂自己辛苦一上午的成果。
也就是李星兒脾氣好,要是換個人被白束這樣對待,早發飆了。
“你太扎眼。”白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提醒道,“不想死就低調一點,如果帶得有備用衣服的話,換件不那么扎眼的吧。”
李星兒怔住,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耳后那道青絲,頓覺心中一寒。
抬眼無助的望著白束,聲音都顫抖了,“束兒妹妹,我沒有帶其他衣服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白束淡淡掃了她一眼,“繼續穿著!”
李星兒快要急哭了,一把抓住白束的手,焦急問道:“你不是說我穿成這樣太扎眼了嗎?”
問完,她以為好妹妹會安慰她,結果沒想到,對方輕輕將她的手拿開,端坐著,一本正經的說:
“放心,待在我身邊,你永遠都不會有我耀眼。”
李星兒: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不過......束兒妹妹那強大的氣場,就算是絕世天仙站在她面前,好像也會被她的光芒掩蓋下去。
這般想著,李星兒放心了點,但為了萬無一失,還是哭喪著臉,不舍的把自己臉上精致的妝容擦掉,只留了一層淺淺的口脂。
小姑娘都愛美,看著被自己打擊壞了的李星兒,白束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夸道:“你素顏更好看。”
李星兒聞言,喪氣的臉上終于浮現出笑容。
雖然她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最美,但還是沒忍住因為得到贊美而高興。
就這樣,兩人開開心心來到李家,在丫頭的帶領下,從側門進了李家后院。
男客和女客是分開的,男人們在前院有李舒笑招呼,而女人們則聚在后院,與李家三個女主人說笑。
白束和李星兒來得晚,院子里已經聚集許多人,當眾人聽到丫鬟唱和二人到來之時,原本喧鬧的院子瞬間靜了下來。
所有目光全部投了過來,走在白束身旁的李星兒壓力頓生。
此刻,她這才隱隱約約意識到,這是一場鴻門宴。
隨著白束走進,好幾道若有若無的威壓便試探著朝她身上壓來,似乎是想探一探她這個小丫頭的實力。
可惜,探測到的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居然只是個練氣二層的小修士,實在入不了她們的眼。
霎時間,幾道鄙夷的目光出現,并暗自撇了撇嘴。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么做的只有年輕人,年長的夫人們眉頭齊齊皺了起來。
因為白束太過從容,太過淡定,不說其他,光是這樣年紀的姑娘,便很難不在她們這些貴夫人面前露怯。
瞧瞧她身旁的紅衣小姑娘,姿態僵硬,眼神漂浮,這才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模樣。
白束嘴角含著微笑,黑眸放肆的打量眼前這群夫人小姐,最后將目光落到主位上那位頭戴抹額的老婦人身上。
說是老婦人,其實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只是骨齡卻是這群人里最大的,已經有二百多歲。
看她那模樣,白束不用想就知道她吃了不少低階定顏丹。
金丹中期的修為,資質尚可,但想繼續進步,難!
這個婦人早已經被眼前的榮華富貴遮了眼,沒了那個悟性。
觀察著,白束已經走到大廳中央。
李星兒是李家子弟,見老夫人在此,立馬蹲身行禮。
可等她行完禮,白束依然沒有要行動的意思,這就讓沐麗華有點不痛快了。
她還清楚的記得沐李兩家先后在百家村里折損了多少人手,想起那些人都是花費重金培養出來的死士,沐麗華瞳孔便是猛的縮了一下,心都在滴血。
大廳內寂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所有人下意識屏住呼吸,只為了不錯過白束任何一個表情。
瞧見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一眾貴夫人眉頭齊齊跟著皺了起來。
可是她們今日身負重任,萬萬不能因為個人情緒而破壞原本的計劃。
這般一想,有人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主動和白束打招呼,并假笑著同她說明自己的身份,問她有沒有空過去私聊。
白束一概拒絕,表示自己喜歡熱鬧,不愛搞私聊那套,讓她們有什么事直接在這里說。
這可就尷尬了,今日所為何來,眾人心照不宣,這可不是能夠放到明面上講的事情。
貴夫人們面面相窺,面對油鹽不進的白束,自以為已經放下身份委屈自己同她交談的貴夫人們頓時覺得白束不識抬舉。
眼看假笑即將維持不住,李舒喜挽著李家主母柴碧云的出現,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白姑娘,你們總算是來了!”
李舒喜松開母親的手,歡快的跑到白束面前來,親昵的挽起李星兒的手,指著款款走來的溫柔婦人,笑著對白束說:
“這是我娘,她人可好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