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只在機槍射程內!_第124章優勢在我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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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韋特南戈省,索洛拉山谷,反抗軍總部。
胡安踩過泥濘的山徑,靴底沾著昨夜暴雨沖刷下來的泥土。幾十頂用芭蕉葉和防水布搭成的窩棚沿著山脊線排開,最近處的棚屋里傳出傷員壓抑的呻吟。
降雨意味著泥濘,也意味著政府軍的裝甲車暫時開不進環境復雜的盤山道——這是他們難得的喘息時間。
他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旁邊十幾位圍在一個罐頭旁邊,就著一點點肉汁享受玉米糊的戰士,問道:“藥這么快就用完了?”
一直跟著胡安的那位少年神色有些黯淡:“原本應該還有一些的,但‘地獄稅吏’先生給我們的越野車被炸毀了一輛,里面的物資也跟著沒了。”
想到跟著汽車一起葬身火海的同伴、藥品、食物和武器,他就有些難過。
特別是當他看到那些防彈衣被子彈撕碎的時候,更是心疼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保下這些裝備。
這一次突圍回來了9個人,可是米爾頓給的那些裝備也在激烈的戰斗中損失了七八成,一仗就打掉了十幾萬美元!
剩下的9個人突圍回來,把剩余的物資分了分,但也是杯水車薪。
所有醫療用品半天就用光了,那些肉食罐頭也是十幾個人才能共享一份——還必須是在前線作戰的精銳戰士才有資格分。
胡安坐在了篝火旁邊,伸手拒絕了一位戰士端過來的,帶著肉塊的玉米糊:“你們吃,這些東西在馬拉坎鎮上我們都吃膩了。”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感覺,我們昨天打的那場仗,有點奇怪。昨晚我和指揮部的人分析了一下,他們也認為有問題。”
少年一下急了:“哪里有問題?!”
“敵人一定有所準備,不然我們的損失不至于這么慘重。”
少年更是驚愕:“敵人,為什么會有所準備?我們18個人里面肯定沒有內鬼,因為我們連通訊設備都沒有!一路上我們也隱藏的很好。”
說到這里,少年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說,那個小鎮?!”
“是的。”胡安點了點頭,“我們推測,‘地獄稅吏’因為剛掌握小鎮時間還不夠長久,還有一些敵人的殘余勢力沒有清除。”
“那我們要趕緊通知他啊!”
那場突圍戰斗中,身上那件防彈衣幫少年擋下了足足4次致命的槍線,從此之后,這個少年便對米爾頓產生了無窮的敬意和感激。
要知道內部出現問題可不是小事,反抗軍曾經的一次大潰敗,就是因為內部出現了叛徒。
如果米爾頓不趕緊處理,很可能會演變成大問題。
“我相信‘地獄稅吏’意識到了。”胡安搖搖頭,回想著昨天的通話細節,“他的態度,顯然是意識到了我們的傷亡不對勁。”
“希望他能成功吧……這是我們難得的盟友。”
說完米爾頓的事情,胡安看向其他戰士,抬高了一點聲音:“兄弟們,我知道最近的日子很艱難,但是請相信我,黎明馬上就要到來了,你們眼前的食物就是鐵證。”
“我們遇到了朋友,他很有潛力,還有渠道弄到很多很多的好東西……但,他只是一顆星星之火,而且四面皆敵,隨便一吹就會熄滅。”
“而我們不能再坐視著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指揮部決定,接下來的戰線要做出一點調整。”
“今天開始,我們的重點要放在南邊,我們要打穿政府軍的防線,想盡一切辦法和我們的朋友完成接壤!”
“任務很艱難,死傷會很慘重……但這條路通向勝利,最終的勝利。”
與此同時,萊曼的檢查站。
在辦公室中,萊曼臉色鐵青的聽著電話,連手都忍不住的在顫抖,活像得了帕金森。
電話那頭,一向自詡高人一等,有紳士風范,至少在外人面前這么表現的洛佩斯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咆哮。
“萊曼!”
“你這頭蠢豬,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誰跟我保證說兩三個月后米爾頓就會被活活憋死,誰在那里給我匯報勝利的消息,一天一小贏三天一大贏?!”
“啊?!你告訴我!”
“要不是我在鎮子上有人,你現在還蒙在鼓里,還在給米爾頓源源不斷的送去資金!送去無窮無盡的資金!”
“一百萬,你竟然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給米爾頓送去了一百萬美元的現金!”洛佩斯氣得聲音都在顫抖,“而且還是抽我們自己的錢去送!”
“你他媽的,一具尸體我們就1000不到的利潤,米爾頓居然能賺個3000?!他拿大頭我拿小頭?!”
“然后我還要用我辛辛苦苦賺到的這一千塊錢做宣傳,補貼賞金獵人,給米爾頓繼續送錢?”
“憋死?”
“對,我相信米爾頓會被憋死,不過不是被你的封鎖憋死,而是憋笑憋死的,他做夢都能笑醒!”
萊曼冷汗直流:“……洛佩斯先生,我們,我們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米爾頓能這么大膽,敢做這種事情啊。他不是正義的稅務官嗎,怎么能做這種事情呢?”
說真的,想到那些到手的尸體里面竟然還有他曾經的副站長格林,萊曼就覺得一陣不寒而栗。
太惡毒了,米爾頓真的太惡毒了。
比墨西哥那些毒梟還深入骨髓惡毒……
他們最多就是把警員掛起來,制造一些慘案,但米爾頓這種做法,真的會讓人半夜做噩夢驚醒的。
“那你他媽你們選的!”洛佩斯破口大罵,“叫你們殺殺殺,叫你們不給其他人留一點活路,把那些軟柿子弄死了,現在真來個硬茬你們又不樂意了?”
“議員先生……要不,我們再嘗試一下和他聯絡合作吧。”萊曼已經有點怕了,“我認為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和他打生打死啊。”
洛佩斯議員人在克薩爾特南戈,身邊重兵把守,還有坦克裝甲車,他當然可以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問題是萊曼是那個在前線的人,是那個要在第一線面對米爾頓軍事威脅的人啊。
這就跟文官主戰,軍隊主和一樣。
誰拼命誰不想打。
萊曼就是個貪污腐敗的檢查站站長,上次哨站,橋梁被米爾頓轟炸,死了一堆人之后,他賬上不知出現了多少虧損。
稅收也少了很多。
原本萊曼還想忍一忍,背靠洛佩斯,想著和米爾頓一起放血,看看誰能支撐得住。
結果現在發現原來放血的一直是他自己,米爾頓反而快快樂樂的在吸他的血,吃的飽飽的。
倒不是占據地利優勢的萊曼真有多么怕米爾頓,而是不想虧錢。
“呵呵,是嗎?你想議和?”洛佩斯的聲音驟然變冷,還帶著一點譏諷,“你愿意議和,可人家好像不太愿意呢?”
萊曼頓時一驚:“您,您是什么意思?!”
“你聽說我們的軍隊前段時間在前線遭遇重創的事情了嗎?”洛佩斯又冷笑一聲,“我們的精銳部隊和特種部隊,當場戰死42人,后續搶救無效,又死了5個,而對方只死了9個人。”
萊曼有些沒聽明白:“呃,軍隊那邊的事情,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嗎?那些叛軍不是已經被逼入了墻角,要不了多久就要投降了?”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兩邊的和平協議都已經開始擬定了,現在之所以打的那么激烈,是雙方都想在談判桌上給自己打一個好的籌碼下來。
越是臨近停戰,打的越兇狠。
出現一點傷亡不是很正常?
洛佩斯也懶得再罵這個蠢貨了,他聲音逐漸平靜了下來,說道:“投降?我看未必了。”
萊曼大驚:“為什么?!”
“知道我們損失為什么這么大,明明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被殲滅了整整一個排還要多的精銳嗎?”
“米爾頓?”萊曼大驚,“難道是米爾頓給了他們援助?”
“根據我們搜到的現場痕跡,是的。”洛佩斯說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知道我們對叛軍做了什么嗎?如果讓叛軍打過來,你猜猜你的頭皮會出現在什么地方?”
“投降?”
“當我們不接受他們投降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沒有了投降的資格。”
幾十萬人死亡的大屠殺……
作為這條賊船上的人,萊曼確實已經沒有任何議和的機會了。
只要叛軍獲勝,軍方上上下下,絕對逃過不一場大審判。
“所以,想辦法壓住米爾頓集團,等軍隊收拾完叛軍后,自然會有足夠的力量徹底剿滅米爾頓。而你,就是壓制米爾頓的第一道防線,明白嗎?”
“……我知道了。”萊曼苦笑一聲,說道,“就是希望您給我的武器能快點到。”
“放心吧。”洛佩斯罵完之后情緒徹底平靜了下來,“我已經打通了關系,可以開始進口更強大的武器了——一門大口徑榴彈炮要不了一個月就能抵達錢佩里科港口。”
“然后,我就能在20公里之外的地方,對米爾頓的鎮子進行持續不斷的轟炸了,而他甚至連我在哪里都找不到。”
“只要你撐住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不難吧?”
洛佩斯其實知道這些為了撈錢而來的人根本不會有什么戰斗力,也不指望他們能打敗米爾頓。
要不是夠聽話,黑料夠多一推就翻,很好控制,洛佩斯也不想用萊曼這種廢物。
在這種關鍵的地方,有時候忠誠真的比能力更重要。
知道萊曼的定位,所以他給萊曼的要求并不高。
拖住一個月的時間,等榴彈炮到位,遠距離持續對米爾頓的大本營進行戰略炮擊,要不了多久,米爾頓集團就會徹底瓦解。
他一定讓米爾頓以最凄慘的方式死去!
不,他甚至已經有點不舍得讓米爾頓死去了,讓他活著,一直折磨才是最好的懲罰方式。
萊曼松了口氣:“一個月時間還是沒問題的,您放心……我這一個月一直在聚集人手,說不定光靠我就能把他擊退呢?”
他手上還有上百號人,還有一直在加固的檢查站,還有防彈車,還有火炮重機槍。
硬碰硬都不怕,別說防守了。
上次橋梁被炸只是他大意了而已。
“很好。”洛佩斯說道,“我和那邊的坦克訂單也差不多要談下來了,等這批裝備到手,勝利就將徹底屬于我們。”
說完,洛佩斯就掛斷了電話。
萊曼松了口氣,剛想起身,電話鈴聲又急促的響了起來。
“誰啊……”
萊曼疑惑的接起電話,還沒說話,對方就傳來了一道著急的聲音。
“你知道洛佩斯干什么去了嗎?為什么不接電話?”
這個聲音……
萊曼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開口問了一句:“你,你是?”
“我在馬拉坎鎮。”
萊曼一下想起來這道聲音是誰的了,他連忙回答道:“噢,剛剛洛佩斯先生在和我打電話,占線呢,你有什么事嗎?”
“和你有關。”那道聲音很平靜,“我收到了確切消息,米爾頓集團要來打你了。”
萊曼一聽,一下覺得自己的脊骨都涼了,他連忙追問:“他要到了?什么時候?!”
倒不是萊曼覺得自己守不住一個月,而是他心中希望米爾頓能晚點打過來。
否則自己得多損失多少錢啊。
電話里那道聲音冷冷回道:“明天。”
“什么?!”萊曼差點直接跳了起來,“明天?!為什么沒有一點征兆。”
“怎么沒有征兆,只是你……”那個間諜深吸一口氣,“沒察覺到而已。”
他很想說“你這個蠢貨”,但最終克制住了罵人的話。
“那怎么辦?!”
“你自己手里有力量,不要問我。”間諜冷冷說道,“堅守一個月而已,對你而言不是輕輕松松嗎?”
萊曼臉色變化半天,說道:“好吧……也確實沒別的辦法了。不過你說得對,我手上有80多個人,還能臨時從鎮子上抽調警員,招賞金獵人,把墨西哥那邊的黑幫也拉過來。”
“大概能湊個200人,加上洛佩斯先生給的裝備,無論如何,兵力是200人對那邊100出頭的人,優勢還是在我這邊的。”
“好了,我也要準備撤離了。”那道聲音說道,“給你報完消息,我肯定會暴露的。等你們獲勝了我再回去吧……”
馬拉坎鎮,米爾頓和芙蘿拉正坐在一起,分析著桌上的那一堆文件,有的人仔細對著地圖,有的人研究名單上的那一個個名字。
“唉,我們的‘新三角貿易’最后還是被揭穿了。”芙蘿拉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啊可惜啊!最后一共賺了82萬美元,比預計的居然稍微少了那么一點。”
“我看你不是對三角貿易最繃不住的那個人嗎?”米爾頓瞥了她一眼,“現在長吁短嘆的?”
幾乎每賣一波人,芙蘿拉都得吐槽一次米爾頓的無敵創意。
芙蘿拉很理所當然的抬頭:“只要能搞出機場就行,賣點敵人算什么?為了機場!”
米爾頓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抽來,說道:“好了,別廢話了,跟我說一下你寫的名單吧。”
“好……讓你看看我的杰作。”
“首先,我們第一個懷疑的目標,是中央教堂附近這家藥店的店主。”芙蘿拉說道,“我記得,你也去過這家藥店,就是那次進攻醫院之前是吧?”
米爾頓輕輕點頭,他很清晰的記得那次事情。
當時他第一家調查的就是這家藥店,不過這家藥店是正規藥店,而且還沒賣假藥,除了店主態度差一點外沒別的問題,所以米爾頓掌控鎮子后也懶得去找店主的麻煩。
當然,這個店主深知自己當時罵的是什么人,在米爾頓掌控小鎮的第一天就帶著一大堆錢過來磕頭了……
“之前給警局交過保護費,和你也有積怨。”芙蘿拉敲了敲這個名字,“有較高嫌疑。”
米爾頓輕輕點頭:“下一個呢?”
“下一個是個女孩,阿麗亞娜·安東尼。”芙蘿拉認真說道,“也和你上次進攻藥店的事有關,被你處決的那個店主的家人,還記得嗎?”
“嗯,記得。”
“后來這個店主的家被范康幫的人占了,女主人被殺害,但是女兒僥幸逃過了一劫。”芙蘿拉語氣里帶了點唏噓,“雖然這件事,和你沒什么關系,但……嗯,你懂的,她很有可能認為是你的問題,對你產生怨恨。同時,她也很缺錢。”
動機比較強烈……
米爾頓是殺了他的父親不錯,可是她的父親本身就是個殺人犯,甚至害死的還是個孕婦,不能因為這種荒謬的理由就饒過他,否則讓孕婦的家人怎么看?
至于后面范康幫的暴行,米爾頓更是沒過多久就把整個范康幫的成員都活活燒死了。
但確實就和芙蘿拉說的一樣,仇恨會讓人蒙蔽雙眼,不能用純理性的角度去分析這樣的事情。
“好吧……你的工作效率還是不錯的。”米爾頓點點頭,“這兩個人確實都要重點盯防,重點調查。還有嗎?”
“你看,這人之前是個賭棍,聽說一直幻想在老虎機那發財,雖說現在找到了正經的工作,但是難說會不會記恨把賭場全部掃空的你。”
“還有這個人,嗑過藥,精神未必正常……”
“一個曾經在青藤基金工作過的‘志愿者’,大概率不知道假藥的事情,也是被蒙騙的,但我們不能單靠想象做判斷,所以我還是給他劃到了高嫌疑名單里。”
“垃圾處理廠的員工,因為你進攻過垃圾處理廠,所以他失業過一段時間,和你可能有一定的仇恨,有點嫌疑,我也給他算上了。”
“還有這個,呃,負責處理糞便的,呃,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懂的,雖然可能性不大,還說不定也會對你產生仇恨,所以我們把他也算上了。”
米爾頓:“我靠……你別提那事了,那明明是馬特奧在發瘋。”
“還有這個,這個……”
說真的,芙蘿拉還挺敬業,只要是有嫌疑有動機的人,名單上都給列出來了。
每一個名字,都對應小鎮地圖上的一個紅圈,即重點監視目標。
眼看著冊子越來越薄,警局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穿什么衣服身材都很亮眼的俄國記者奧莉婭打了個哈欠,坐在了兩人旁邊。
“‘教父’先生,宣傳工作差不多做好了。這是名單,讓你的偵察兵好好注意吧。”
說著,她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一晚上的高強度工作后,又出門進行宣傳,還必須是非常謹慎的宣傳,奧莉婭早就有點扛不住了。
“睡吧。”米爾頓揮揮手,“辛苦了,加班費算在你下個月的工資里面。”
“真好啊……”奧莉婭伸了個懶腰,笑了一聲,“我怎么都沒想到,我現在拿到的工資,竟然比蘇聯解體之前還要高,而且高不少。”
目送奧莉婭離開之后,米爾頓也感受到了一點困意。
“嗯……我也得睡一下了。”米爾頓被傳染著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太長時間不睡覺思維都會慢很多,把最后那一頁的人說了吧。”
芙蘿拉也被傳染了一個哈欠,翻到了最后一頁。
“最后這個,跟你好像沒什么恩怨,也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證明他跟老局長老站長有什么關系,但是,我考慮了很多因素,最后還是把他加進了高嫌疑名單。”
“哦?”米爾頓有點好奇了,“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從開始到現在,很多很多負面的事情,都圍繞著這個地方展開,可能是巧合,但我個人的直覺告訴我可疑,我就加上來吧。”芙蘿拉指了指那個名字,“雷蒙·喬治。”
很陌生的名字。
米爾頓順著她的手指,轉頭看向了地圖。
位置很顯眼,很顯眼……
因為就在地圖中央。
“中央教堂。”
米爾頓平靜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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