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塔

“不好，這秦對我起了殺心！”秦裕被秦眼中那么兇光一瞪，心中就涌起一抹不好的念頭，果然下一刻秦的狠招便攻了上來。

不過秦裕畢竟是白龍堂內的佼佼者，一身武藝也達到了下位武士，身具一馬之力，危難間身子一矮，往地上一滾，便狼狽的躲過了秦的這一擊。

秦裕這一滾也大大出乎于秦的預料，畢竟往日里這秦都是眼睛長在腦門兒上，目空一切的主兒，絕難想象這類似于潑皮無賴般的手段居然會從一個大夏國親王的公子身上出現。

不過秦的反應非常快，便在秦裕矮身一滾的時候便收回了拳頭，猛地踏前一步，右腿高高揚起，如同一把大刀般朝著下方的空地狠狠的劈落。

這一招是秦從先前觀看蘇云溪打拳時偷學來的一招，這一招的速度極快，加上秦那恐怖的爆發力，連空氣都似乎被這一腿給劈開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就在眾少年覺得秦這一腳劈空時，那在地上滾動的秦裕這時恰好滾到了秦的腳邊，這情景讓圍觀的一眾少年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就好似秦裕他自己自覺主動的把自己的脖子送到秦的腳下般。

這時，四周的少年也看出了秦那毫不掩飾的殺心，對于這個往日里總是充當著出氣包的破落戶突然雄起，并且狠下殺手感到十分的驚詫。

“不……”自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秦裕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見一道鋒利的刀影悍然劈下，這一刀若是落實，自己絕對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這一刻，所謂的風度早被拋在腦后，如若一個婦人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咚”

如同沙場上的一聲催陣鼓，眾少年只覺雙耳一陣轟鳴，緊接著場中就多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而原本想象中必死的場面此時并沒有發生，往日里在白龍堂稱王稱霸的秦裕此時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雞般躲在了那道黑影身后，而平日里被戲稱為“出氣包”的秦卻是后退數步直面那突然出現黑影。

少年們將目光移到那黑影的臉上，愕然發現對方赫然正是往日里沉默寡言的白龍堂總教官蘇云溪。

“教官，這個秦剛才殺了冀州侯的公子秦柏，現在又想要殺我，剛才若不是教官您出手，我可能就死在這個該死的破落戶手里了。”

回過神來的秦裕一看攔在自己身前的居然是達到武宗級別的白龍堂總教官蘇云溪，不由膽氣一壯，指著秦哭訴道。

“秦柏沒死。”蘇云溪淡淡的看了秦一眼，便來到倒在地上昏迷過去沒有呼吸的冀州侯公子秦伯身旁仔細的查看一番，抬頭說道。

一眾少年大疑，便見蘇云溪并指如劍，指尖催發出一道淡金色的氣芒點在秦伯的胸口受創處，爾后伸手一拍，原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伯猛地翻身坐起，大口一張，吐出一灘污血，爾后捂著胸口哇哇叫疼。

“肋骨斷了四根，胸骨粉碎性骨折，你以后不用再來了，在家好好休養，不得與人動武，否則必亡。”

蘇云溪的話如同冬日的寒風吹得眾少年冷顫連連，作為皇子王孫，他們自然知道在玄黃世界武力的重要性，一個喪失了習武機會的冀州侯公子的社會地位或許還不如一個擁有武道天賦的平民子。

秦這一腳，就廢掉了一個侯爺公子的大好前途，這份狠辣，讓一眾皇子王孫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再看向秦的目光里憑空多了幾分畏懼，一些靠得秦較近的少年更是不約而同的朝后退開一段距離，使得秦那高大的身軀非常突兀的顯現出來。

秦裕恨死了秦，見不能因為秦伯的死而定秦的死罪，便又道：“教官，這秦心狠手辣，出手狠毒，這一次更是毀掉了冀州侯公子的前途，決不能輕饒呀。”

“沒錯，教官，決不能輕饒了這個兇人！”

“最好把他關押到大牢里，跟這樣的人一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再兇性大發，我們中間的某些同伴便又會像秦柏那樣了。”

“是呀，是呀，教官，一定要從重處理這個出手兇殘的家伙，以儆效尤。”

那些秦裕的跟班此時紛紛站出來，對著秦指指點點，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甚至有幾個更是把秦推到一眾少年的對立面上，頗有要將秦定義成公敵的趨勢。

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蘇云溪，場中能夠決定一切的也就是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別人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我是白龍堂總教官。”

沉默了一會，蘇云溪淡淡的掃了眾少年一眼，接著道：“此次事情我親眼目睹，秦柏先出手攻擊秦，被秦反擊踢碎胸骨。秦柏出手在先，學藝不精，理應承擔主要責任，不過念其受傷嚴重，責其返家檢討。秦被動反擊，理當無罪，但出手過重，罰其禁閉十日以儆效尤。”

“教官……”秦裕一聽臉色一變，秦重傷秦柏卻不過被罰禁閉十日，這和沒有處罰有什么區別？只是他還沒有說完，便被蘇云溪打斷。

“你們可服？”

蘇云溪的聲音平淡，只是看向眾少年的目光卻有點冷，這些少年都是大夏的皇子王孫，自幼便練成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此時見白龍堂的總教官如此裁決，便知對方有意偏袒秦，到了嘴邊的話兒也都紛紛吞回肚子里。

蘇云溪收回目光，平靜的說道：“既然沒有異議，那便散了吧，各自去修煉，兩個月后的雛龍演武，太子殿下也會親來觀看，希望你們到時候取得好成績。”

這一下，整個白龍堂都沸騰起來，雛龍演武是雛龍殿每年都舉辦一次的活動，由青龍堂和白龍堂的學員交手演武，演武前三將有機會獲得皇室給出的珍貴功法，神兵，丹藥。

尤其是這次會武將會有大夏帝國的儲君親臨，對于這些皇子王孫尤其是白龍堂的這些旁支們，這更是一個進入大夏上層視線的難得機會。

有了雛龍演武的確切消息，之前秦打廢秦柏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這些皇子王孫們更多的是在乎自己的前程，至于已經半死不活的秦柏，便是連之前和他混在一起的秦裕等人此時也選擇性的將他忘記。

蘇云溪令一名白龍堂的教官將秦柏送回，走到秦身前淡然道：“跟我走，去黑塔。”

黑塔位于雛龍殿東北角，是一座九層高，通體漆黑的古塔，乃是專為羈押一些觸犯了規矩的皇孫貴胄，嬪妃王女而設的地方。

蘇云溪將秦帶到黑塔前，恭謹的朝著塔門口一個耄耋老者行了一禮道：“王公公，白龍堂學員秦因反擊過重致殘同伴，特罰禁閉十日，請公公放行。”

這老太監一身暗紅色錦袍，頭發霜白，半瞇著眼，仿佛昏昏欲睡，以蘇云溪如此高傲之人見到他時都如此恭謹便可見這個老太監身份非凡。

從一踏入黑塔的范圍，秦就感覺自己似乎被一只藏在未知處的眼睛盯上了一般，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的倒豎起來。

越走近黑塔，這種奇異的感覺就越強烈，當看到那萎靡的坐在黑塔前那個瘦瘦弱弱，下巴光滑無須的老太監時，秦只覺得腦袋里猛地一聲轟鳴，剎那間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不知身在何處。

“這是……”

茫然不知所措的秦使勁的奔跑，卻發現無論自己從哪個方向，如何努力，四周始終是一片茫白色。

面對著這從未出現過的情景，秦下意識的想起那張神秘畫卷上那位未知強者拿捏的法決，也許只有這個神秘莫測的法印才能夠將自己解決出去。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秦定下心來，雙手劃過玄奧的軌跡，雙手拿捏出那個神秘法印，下一刻，一道高高在上如同九天神祗般的聲音便在他腦海中響起：

“太！玄！根！本！印！”

這神祗般的聲音恍若一把利斧，將所有一切的迷障統統劈開，秦只覺得四周白茫茫的世界在這道聲音之下轟然破碎，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正站在黑塔前，而那個看似老態龍鐘實則高深莫測的老太監此時一臉驚訝的看向自己。

“不錯，不錯，果然是后生可畏呀。反擊過重，這不正是血氣方剛嘛，年輕人不知輕重很正常，哪像雜家這些黃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家伙想動都動不了，真是羨慕你們呀。”

老太監的聲音尖銳而剛硬，就像是兩片金屬摩擦時候發出的聲響。

蘇云溪連忙道：“王公公太謙虛了，您可是陛下的左臂右膀！秦，快來給王公公見禮，這十日便要有勞王公公了。”

秦收斂心神，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王公公，這十日還請王公公多多照料。”

老太監略微閃身，微顫顫的虛扶雙手道：“喲，使不得，使不得，少爺可是皇子王孫，天生貴胄，雜家一個五體不全之人，當不得如此，蘇統領，少爺就交給雜家伺候吧，十日后你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