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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她很有壓力,這壓力堆在她的心上,壓的她喘不過氣。
他又靠近她一些,伸手抱住了她:“天明,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走進你的心里去。”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整得有些六神無主,連他在說什么都沒有聽清。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抱的,其實這么被抱著叫她有點不舒服,雖然這個懷抱溫柔極了。她想看看院墻上有沒有站著翠鳥,因為她好像聽到了鳥叫聲。但她的個頭太小了,他抱住她,她的視線便被他的胸膛擋住了。她在心里盤算著,如果她推開他,他會不會相信她是真的想確認院墻上的翠鳥。
冥思苦想間,她聽到他又嘆息了一聲:“天明,叫我一聲夫君吧,我想聽你這樣喚我。”
說好了叫他名字的,之前糾正了那么多遍,她好不容易才有點習慣叫他元澤,怎么又要叫他夫君。雖然她是該這般稱呼他,可她還是覺得怪怪的。不就是一個稱呼嗎,有什么好改來改去的。
“那個,我剛習慣了叫你元澤,要不就別改了吧……楚小狼還在旁邊聽著呢,怪……怪不好意思的。”她尷尬的抬頭看他,正迎上他滿懷期待的目光。
“那我叫人來把它牽走。”他柔聲道,說著便要喊下人過來。
“別……別叫人了。”她慌忙制止了他,心中懊惱不已,自己為什么要編出這么蠢的借口來。
輕咳一聲,她尷尬的道:“夫君,我餓了,要不你先放開我,我去吃點東西。”
他的手臂一滯,緩緩松開了抱著她的手,低頭凝視了她一會,好像要把她看個透徹似的。那目光溫暖和煦,她卻被看的緊張不已。
半晌,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終于又露出溫柔的笑來:“我竟忘了天明還沒吃飯。午膳一直給你備著,都是你愛吃的,我叫膳房送過來。”
“那我先去換身衣服,夫……夫君還有公務要忙吧,快去吧。”
她說完便轉過身,急急忙忙的走進屋里。關上房門,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拿不準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也搞不清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昨晚那個陰森的聲音仍在她腦中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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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之不去,他說他初見她便動心了,可若是真的喜歡她,又怎么會投放疫病在她身邊,置她于危險之中呢。她搞不懂,這讓她覺得很累。
七月初七的宮宴,她從來沒有參加過,聽延平說,好像是僅次于上元的一個熱鬧節日。因為說白了,七夕就和上元一樣,帶著些美好的意味,牛郎和織女都是趕在這一天在鵲橋相會的,有情人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節日在葡萄藤底下相約一番,沾沾神仙的喜氣。祭拜,曝衣,觀星,乞巧,約會……民間尚且不會放過大好時光祭星奏樂。宮中更是樂宴群臣,異彩紛呈。并且,每年的七夕,都會由皇上下令,皇后下發請帖,邀請大臣們帶上女眷一同前往。一來是圖個熱鬧,二來是方便在這一天為皇親國戚擇選佳人,鞏固皇家的勢力。
不過自從太子倒臺后,管理后宮的權利就交給了蕭貴妃,今年的請帖應該是由蕭貴妃下發的。一想到今日又會見到蕭貴妃,安然不免有些擔憂。安然在與楚王成親后,只見過蕭貴妃一次,是個相當傲氣刻薄的女人。原本她便瞧不上安然這個節度使之女的身份,又加上楚王先斬后奏,請旨賜婚后蕭貴妃方才從宮人口中得知此事,因此她堅信是安然使了什么卑劣的招數勾引她兒子,拒不承認安然是楚王正妃這件事。上次見面就鬧得很不愉快,后來楚王便不叫她進宮請安了,今日看來是躲不掉的要見了,不知道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過更叫安然擔憂的,是陸采擷。她不知道李元湛有沒有成功勸阻陸采擷進宮。若是陸采擷當真迫于皇上和蕭貴妃的壓力進宮了,那安然這一天,注定是不得安生的一天。
楚王似乎心情很好,在進宮的馬車上,他察覺到她的不安,便和她說了一些乞巧節的宮中禮儀和趣事,可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夫人可知,在遇到你以前,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過七夕。”
牽著她的手扶她下車時,他望著她,目光灼灼的這樣說道。
安然迎上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她心里還在想著陸采擷的事,來不及對他的話多做思考。
華清宮中到處擺放著瓜果酒炙,以祀牛女二星。以錦結成的樓殿,高有足足百
百尺,供賓客觀賞之余還有祭祀之用,近幾年貴胄富商之家也有模仿此舉的,因此算不得稀奇。稀奇的是瑤光樓南側的湯池上臨時架起了一座木橋,木橋的底部和兩側還雕有喜鵲形狀的花紋,模樣精巧,渾然天成。木橋底下的湯池冒著縹緲的熱氣,在喜鵲雕文周圍飄來飄去,竟真叫人生出一種如至云端之感。
安然以前常聽延平說起驪山的溫泉,今日借著七夕夜宴方才見到真容。除卻如墜云端的鵲橋,湯中還有石階而下,池中置有魚龍鳧雁狀的彩石,以及專門為七夕而放置的玉石蓮花數朵。魚龍鳧雁和玉石蓮花若隱若現,隨著湯池的水氣閃著光,粗略看去竟有如活物,似是要拍水而出,絕妙無比。安然沒見過這樣的布置,不禁覺得稀奇不已,直偏著頭數著湯池中的玉蓮花,一朵兩朵三朵……咦,鵲橋底下還藏著一朵真花。
“元澤,你瞧。”她歪著頭晃了晃被楚王牽著的手。“你能看出哪一朵是真花嗎?”
楚王停下了腳步沒有做聲,卻把她的手牽的更緊了些。安然半晌沒有得到回應,有些困惑的回過頭。這一回頭她便看到了面前的李元湛和清河郡主。
李元湛的目光正落在她和楚王牽住的手上,她被他看得心里一陣慌亂,下意識的就想抽回被楚王拉著的手。往常她不想做什么,楚王都不會勉強,可這次楚王出乎意料的沒給她這個機會,緊緊攥住了她欲逃離的爪子。
“七弟的傷勢可好些?聽說重傷七弟的刺客還未捉拿歸案,真是令人不安。能下那般狠手的,想必是恨七弟恨到了極點的人,七弟可要多加小心了。”楚王的聲音帶著陰郁的笑意,把恨字說的十分低沉。
“兇徒已被我在城郊就地正法,還請皇兄勿要再提此事。”李元湛收回目光,淡淡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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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兇徒的安然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不免心驚肉跳,她不知道楚王此時提及這事的用意,若是李元湛突然將她是兇手之事抖出來該怎么辦?還是說楚王吃準了李元湛會保她?
“如此便好。”說著楚王又看向李元湛身后的清河郡主,唇角揚起了不易察覺的弧度:“那我和夫人便不打擾二位游覽了,待會宴席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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