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動手抓她下來!”
家丁動作猶豫,凌青陽忍不住催促道。()這個凌楚楚真是越來越不識好歹!
家丁聞言連忙圍住凌楚楚和段沐清,扣著她的胳膊,便要拿人,凌楚楚不愿走,但這蛇遲遲不出來,她也不好再逗留。
“啊!”
段沐清感到自己小腿被人用力一勾,原本就沒蹲穩,這下直接被拖倒了,情急之下連忙抓住某人的裙擺,將凌楚楚死死抱住。
被一米八幾的傻大個這么一墜,家丁不留神手便空了,連著踉蹌兩步栽下了山,而那兩人也一齊往后倒去。
一個是傻子王爺,一個是瘋子庶女,突然整了這么一出,在場之人竟更多的是坐等看戲,只有段沐云不由分說沖上假山施救。
但他離假山有些遠,不及他出手,那邊凌楚楚已經在頭重重砸向石山之前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
她竟然在倒下的瞬間,猛然一個彎腰,硬生生用兩只瘦弱的手撐住了身后的山石,和段沐清兩個在假山上搭了個人橋!
場面壯觀驚險又尷尬。畢竟段沐清抱著凌楚楚的腿,這姿勢實在不雅觀。
大夫人內心瞧瞧瞧瞧,這兩個不知羞恥的,這是要干什么?
凌赫軒老臉全黑。
段沐云很快到了兩人身邊,一手扣住凌楚楚腰際,一手拎著段沐清的衣領,一個騰躍把兩人重新拽回了安全地帶。
“多謝搭救。”
凌楚楚朝段沐云淡然抱拳告謝,末了竟自行從假山上跳下,穩穩當當落在地上,又讓在場之人震驚了一把。
她只匆匆走到凌婉蕓面前盯住她的傷口,見表面還沒什么過于異常的癥狀,心里甚是疑惑。
不是白花蛇,不是五步蛇,也不是金錢蛇,不是竹葉青……該死的,到底是什么蛇,這樣引它都不出來?
“吳大夫來了!”丫環喊了一聲。
眾人紛紛讓道,段沐清想走去凌楚楚那邊,被段沐云拉住,只好乖乖站在他旁邊看著。二姨娘見了吳大夫,連忙道“蕓兒被蛇咬傷,你快看看她情況如何!”
“夫人莫急,小的這就給三小姐把脈。”
吳大夫過去給凌婉蕓把了一脈,又瞧瞧傷口,而后說“處理及時,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不知這毒會不會導致后遺癥。不知咬了三小姐的是什么蛇?”
“蛇逃了,沒抓到。”凌楚楚說。
“這……”吳大夫一臉為難,“不知道咬人的是什么蛇,我怎么好開方子……”
“虧你還是個大夫,連蛇毒都解不了。”凌楚楚冷嘲道。
二姨娘瞪著凌楚楚便是一通埋怨,“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害蕓兒,她怎么會……”
“不想她死就給我閉嘴!”
在場之人聽見凌楚楚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婦人的,一時紛紛愣住,等反應過來時,凌楚楚已經替凌婉蕓把了脈驗了傷,轉頭又奪過吳大夫的藥箱,打開取出紙來。
“四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吳大夫想阻止,卻見凌楚楚拿起一把手術刀來,他生怕被刺傷只好后退。
凌青陽以為凌楚楚要傷人,忙護在段沐清跟前,示意家丁拿人。
誰知凌楚楚竟用手術刀割破自己指尖,以手作筆迅速在紙上寫了一串藥名……
凌赫軒揮退家丁,看著凌楚楚筆下字跡若有所思。
只聽她邊寫邊用那婦人的聲音說道“本仙念你年幼無知,暫且饒你一回,往后你若再敢作惡,休怪本仙滅了你這妖孽!”
她一抬眼冷冷盯住凌婉蕓,凌婉蕓立即被她凌利的眼神震懾得不禁往后傾身,而后凌楚楚卻渾身一振猛然倒在地上,指尖的傷口仍在流血。
所有人看著凌楚楚瘦弱的身軀,眼中的驚異久久未退去。更別說那幾個見過三姨娘柳氏的,更是感到肝顫——凌楚楚剛才說話的聲音,正是三姨娘!
而她書寫的字跡,雖然因為過于快速而看不太清,但凌赫軒仍是給她的表現給驚得怔忡了好一陣。
究竟這世上真有鬼神之事,還是?
四姨娘見狀匆忙上前扶起凌楚楚,拿手帕將她指尖傷口裹壓住,但凌赫軒還未發話,她也不敢自作主張帶人回房。
“這方子或許真能解三小姐的毒,大人以為如何?”吳大夫拿著看了一遍,走到凌赫軒面前,“小的不才,不知道那蛇是什么種類,恐怕拿不出更好的方子了。”
“一個瘋子寫的方子怎能解毒,吳大夫是拿蕓兒的性命當玩笑嗎?”凌青陽直接怒了。
“大公子息怒,可小的所說并非虛言,四小姐的方子的確有解毒功效,若是小的自己上手開藥,恐怕,恐怕還沒有這么……”
凌青陽刮了凌楚楚一眼,不屑之極,“真是無稽之談!虧了相府用你多年,竟然連這點事都……”
凌赫軒打斷凌青陽的話,道“正濟堂到此最快也要將近一個時辰,只怕等不及劉大夫來,罷了,你快去抓藥。”
吳大夫拿著方子便要轉身走開,卻被一人叫住。
“四小姐昏倒了,大夫何不替她診治?抓藥這事讓旁人去便是。”
凌赫軒趕忙接話,“太子殿下說得是,臣一時心急竟忘了,大夫快看看楚楚如何了?”
二姨娘著人將凌婉蕓抬回院里,其余人都圍在凌楚楚身邊,看著她那張帶著傷痕的臉各自猜疑。
“四小姐脈象急促,應是受了刺激,沒什么大問題,休息休息便好。”
沉默許久,大夫人終于在凌赫軒耳邊開口“老爺,楚楚這病竟比先前還要重了,要是蕓兒出了差錯,這可如何是好?”
“人已經昏了,就先送回房去,等著看蕓兒狀況如何再作定奪吧。”
大夫人點頭,叫人把凌楚楚送回屋里去。
“小女不幸患了這樣病癥,下人沒看管好讓她驚擾了二位殿下,是臣治家不嚴,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丞相有何過錯,本宮不至怪罪。只是不知這四小姐,患的是何病癥,為何舉止如此古怪?”段沐云如是問。
“吳大夫說,是瘋癲之癥,患上這種病的人除了服用安神藥穩定情緒之外,再沒別的法子能治……”凌赫軒說著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