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寧城外,一個穿著軍官服的中年人正坐在一間房間里慢慢地喝著茶,但眼睛卻不時地看向虛掩著的門扉。
“咚咚!咚!”兩快一慢地敲門聲后,一個老人推門走了進來。
“伯叔。”中年人急忙放下茶碗起身迎接。
“蚜兒快坐下,蚜兒現在出息了,不用再對我這個沒用的老家伙那么客氣多禮了。”這個中年人口中的伯叔絲毫沒有一絲地長輩對小輩的語氣,反而充滿了尊敬和相反地禮貌。
“在伯叔面前,蚜兒永遠是您的小蚜兒,沒有您就沒有蚜兒的今天,不知伯叔今天找我來做什么?家里又遭什么事了嗎?伯娘身體還好嗎?”
“沒有,沒有,家里什么都好,自從你當上了兵,這些年來一直經常接濟我們,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好過多了,你伯娘前年傷了腿后腿腳就不怎么利索了,不過不能勞累走動后經常休息,人現在倒也精神了很多。”
“哦,這就好,這就好!”一直緊張地中年軍官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蚜兒,這次我來是主要是祖家托我帶個東西來。”老人邊說邊從懷里掏出十幾個拇指頭大的石塊出來。
聽到祖家兩個字中年軍官目不轉睛地盯著老人手中的石塊,仔細地聽著老人下面的交待。
“祖家的人說了,要你在軍營里把這些東西一個水井扔一個進去。”
“投毒?!”中年軍官兩個瞳孔瞬間縮小數倍,駭然問到。
“不是。”老人沒有多解釋什么,徑自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茶碗,把十幾個石塊全部扔進碗里用茶水浸泡著,過了一會老人拿起茶碗把茶碗里剩下的茶水一口氣全部喝掉。
“伯叔你?”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祖家來的人也是這么對我說這么對我做的,他說這不是投毒,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
“伯叔……”雖然老人用實踐證明了這十幾顆小石頭一樣的東西并不是毒藥,但中年軍官仍然擔心不已。
“蚜兒,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些小石子里到底是啥東西,可我知道祖家不會害我們,況且,我們欠祖家的……太多太多了……”老人語重心長地對面前這個男人說到。
“我知道了,伯叔。”中年軍官聽完后沒有再猶豫,抓起茶碗中的東西就往口袋里裝,臨出門時卻被老人突然叫住。
“蚜兒。”
“伯叔,還有什么吩咐嗎?”
“祖家的人說了,喝了井水就少抽煙,更要少喝酒。”
“知道了,伯叔。”
麻三背著槍,站在哨崗亭里,雖然表面上仍然面對著大院的外面觀察著道路上的一舉一動,但心思早已不在這里,他心里正一邊痛罵著換崗的王六怎么還遲遲不來換自己,一邊祈禱著飯堂的那些伙夫們能看著自己經常孝敬些香煙的份上給自己留著點,要不然自己今天晚上到明天就要一直餓著肚子了。
雖然都說抗槍吃皇糧,但真正沒有出路后真抗上槍吃這碗飯時才知道這皇糧也不是能頓頓吃飽的,每天就得早上十點下午四點兩餐,過時不候,而且即使就是這兩餐飯也是吃著摻著沙子、糠秕、老鼠屎各種東西的飯,菜是咸菜、酸菜或者是青菜,有時候甚至連這個都沒有。因此雖然每天吃的都是這些東西,可真要有這么一餐錯過了吃不到,餓著自己,如果后面沒有訓練或者是什么事,多喝點水也能頂的過,可一旦有訓練跟不上或做錯,接下來餓飯的懲罰足可以讓你掉半條命!
終于,在腹中問候王六家人和他祖宗地N遍時,王六終于叼著不知道用什么木頭削成的牙簽哼著小調溜了過來。
“王六,你TMD快點過來!!”麻三在四下觀察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長官經過后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
“你著啥急啊。”王六那一副欠奏表情形像地解釋了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的意思。
“你TMD吃飽了,老子現在還餓著!!!”麻六惡狠狠地瞪著王六說到。
“別急,別急。老總說了,今天大家飯管飽,每人還加了幾塊肉。”雖然那幾塊肉實際上就是不到筷子粗的肉絲,可對于這些常年吃不飽的人來說已經是加了大菜了。
“真的?我說今天怎么隔著老遠就聞到飯香,原來是加菜了。不對啊……今天不是過節吧,平日里也就逢年過節才加個菜,今天怎么了?不會是要出去打仗吧。”麻三嘀咕道,他是個已經抗了幾年槍的老兵了,相對于這些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管他是去打仗還是干什么,先吃飽再說。我讓土鱉那小子給你留了份,你趕快去吧。”王六其實和麻三是一個地方的老鄉,雖說剛才的玩笑讓麻三吃了個癟自己也很樂,但不會真正去害這些一起抗槍的老兄弟。
“好的,你自己注意點,我今天站崗看到很多長官出入這里,留點神,別吃飽了打盹給長官看到。”畢竟都是老兄弟,聽到給自己留了一份麻三也沒那么著急了,反而出言警告著老兄弟。
“哎!好的!”能混著幾年的兵不死也都不會是傻子,王六聽到后急忙吐掉了口中的牙簽端正了槍站著。
王六和麻三他們站崗的地方是一個軍營,雖說是軍營其實并沒有真正的軍營樣,就是拿著些木棍籬笆起了一圈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圍墻”,再在里面起了幾十棟簡陋的房子,就這樣,幾千號人在里面吃喝拉撒,不過在軍械庫、軍官樓幾個重點要害部門還是有著足夠的警戒人員和防護措施。
就在麻三回到飯堂領到屬于自己的那一大碗飯海吃了一頓后,都說吃飽了容易打瞌睡,回到宿舍里的麻三便感覺到一絲睡意,下午他不當班也沒有訓練,他便懶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準備美美地睡個午覺。
可當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軟綿綿地一點勁都提不起來,四肢就像灌了鉛一樣地沉重。
南寧的一棟豪華的別墅樓里,幾個穿著筆挺的軍服的軍官正站在一個神態雍容的老人面前匯報著什么。
“就查出來這么點東西?”坐在太師椅上的老人拿著手中薄薄地幾張紙問道。
“屬下無能,就查到這些。”幾個穿軍服的軍官低下頭不安地回答到。
“算了,你們先下去吧。”老人揮手示意幾名軍官退下,幾名軍官見老人沒有雷霆震怒急忙慶幸著離開了房間。
“小三,你查到什么沒有?”老人把紙片丟給一直站在身邊的精壯大漢問到。
“小三無能,小三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哦?我記得前兩年,有一次你也說過這樣的話。”
“老爺好記性,小三是說過這句話。”
“你也記得?”
“當然記得,那次大少爺出事,小三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任何線索,讓老爺破費了錢財,小三決不敢忘記讓小三刻骨銘心的那件事。”
“這樣啊……先不說那件事,就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和你所查到的東西。”
“自從兵營里出現大量士兵四肢無力,嗜睡懶惰后,小三也去出現這種現象的兵營里檢查過,從糧食的購買到運輸,再到生火做飯分配到士兵,沒有一處有異常的現象,可以排除是人為投毒。”
“而且出現這種現象的兵營并不只是這么一、兩個,而是駐扎在南寧附近的各個兵營、村莊均有此現象。但奇怪的是這些士兵和村莊里得此怪病的人在休息一天到幾天后均恢復了正常,但更奇怪的是只要一恢復正常后又都會再次復發。”
“小三也曾讓人把出現此種怪病的區域里的井水淘空數遍并仔細檢查過,但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將一些患病的士兵、村民帶走離開到外地生活后,有些地方也出現了這種怪病。小三各種方法都使用過了,但卻仍找不出一點頭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喜好飲酒的人病情最為嚴重。”小三一點不漏地向老人匯報著自己所收集和判斷出來的情報。
“……小三啊,那你認為真的是和外面那些人傳的謠言一樣,是惡鬼纏身的報復?”
“小三不知,請老爺恕罪。”
“……算了,小三,你也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沒有得到任何安慰的老人嘆口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偌大的書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