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菩提心

第40章 截胡

反射弧今日有些莫名的長。

“我怎么——”和你說起這些事情了。后面的半句話,她愣是沒有說出口。

很明顯,這位仙子,現在是沉浸在了對傷心往事的回憶之中。這樣的話,就注意不到自己的吧?!

汀伊有幾分意外。

萬一,被發現了,自己的這條小命,會不會不保呢?

她傷心難過極了。

站在洗髓池邊,對著一個不太熟識的后輩,說起了自己身,深埋在心底的事情。

她低頭道謝:“多謝青冥師叔。”

帶著點掙脫,她從青冥的懷中出來,尷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青冥一身緇衣,神色有過片刻的恍惚。恍惚過后,很快又恢復如常。

“無礙,你沒事就好。”

汀藍面色微紅。

從最開始在妙華境見到的時候,在三界眾神的面前,失聲痛哭的模樣,到現在,聲音溫和,有著說不出的醇厚,對自己說道:“無礙,你沒事就好。”

汀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得真實起來。她低頭看著自家的師叔的緇衣上,有著青灰色的絲線,繡成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就是那花紋,還怪好看的。

她低著頭,好半天才恢復了正常。

“羅浮,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尖利刺耳的聲音,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紫衣白發的神仙,站在那里,看著被縛仙索捆住的仙子,冷冷清清的,沒有講話。

“羅浮,我何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汀伊表情痛苦,語氣里,帶著點兒哀求。

汀藍看著不遠處的汀伊,明明被縛仙索捆住,卻一點兒也沒有顯現出害怕的樣子。但就是這樣的氣度,便十分地令人佩服。

羅浮神君表情淡淡的,看著汀伊沒有說話。

“若是你因為神州的事情惱怒于我,可現在都過去了多少年了?若是你因為我對雪憶做了什么,可我不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嗎?”

羅浮冷笑了一聲。

汀藍則是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被縛仙索捆住的女子。

妖異的眉目之間,眼神里,全是滿不足在乎。看著羅浮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感覺。將自己做過的事情,淡然地否認。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講了出來,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

汀伊又說道:“羅浮,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誰,我就不信,青鸞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羅浮的目光,望向了無垠的虛空,淡聲道:“然后呢?”

汀伊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錯愕之后,很快又變得飛揚起來,淡聲說道:“如果青桐知道了呢?”

羅浮神色不變,淡淡道:“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汀伊笑道:“羅浮你是今日才認得我呢?想當初我在神州的時候,不也是做成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幫了你一回嗎?”

羅浮神色微變,道:“你不是要去后土娘娘那里去?我把你給送過去。”

汀藍聽了,略顯驚訝地看著羅浮神君和汀伊仙子喃喃道:“我們要跟過去嗎?”

青冥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語氣溫和,道:“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說完,他無奈地扯出了一個苦笑。

回雪閣自然是最穩妥的,奈何自己沒有那樣的本事。

也不知,師尊她老人家怎么想的,讓一個修為盡毀的神仙,去蒼梧山去請蒼梧帝君。這蒼梧山的門都還沒摸著,便被汀伊仙子抓走了。

這樣的事情,師尊難道會不知道?

就連自己都能夠想到的!

師尊料事如神,還有紫微帝后,更是一等一的角色。

他心里煩躁極了。

看著被縛仙索捆住的妖異的女子,他心里有說不出的厭惡。

明明自己才見了幾次而已,心底的那種厭惡,是從哪里來的呢?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

汀藍聽了他的話,便邁著小碎步,走到了羅浮神君近前,怯生生問道:“神君,汀藍和師叔,可以回雪閣去嗎?”

羅浮神君聽了,柔聲道:“倒不急著回去,你同青冥,和我一道去后土娘娘那里去。”

汀藍乖巧地點頭應了。

那汀伊十分不悅,道:“羅浮,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干什么要這么對我?”

羅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挑眉道:“你與雪憶,又有何恩怨?”

“還不是因為雪后!”汀伊恨恨道。

羅浮聽了,沒有說話。

汀藍怔怔地望著她,神情古怪。

“看你不順眼。有什么問題嗎?”青冥插嘴道。

汀伊大笑,道:“你一個道心未成的神仙,跟我說什么看我不順眼?莫不是魔怔了?”

羅浮覺得有點吵。他指尖微動,瘋了汀伊的神識。

整個世界,變得安靜下來了。

羅浮淡聲道:“走,我們去后土娘娘那里去。”

雪閣里,紫微帝后和大祭司相向而坐。

洛山王妃坐在旁邊些,笑道:“羅浮截胡成功了,也不知道,后土娘娘會不會見汀伊呢!”

大祭司笑道:“師叔,這羅浮的面子,后土娘娘還是會給的吧?”

也沒什么要緊的。

兩個人,沒有一個是話很多的人。

才走了一半,忽而,一個趔趄。汀藍尖叫著跌落。

像是拎小雞一般,她將汀藍拎走。

風聲,又在耳邊呼嘯。

汀藍撇撇嘴,不知道要說什么。

有了第一次的尷尬之后,現在這似乎已經不算是什么尷尬了。

誰也沒有說話。

“走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汀伊已然恢復了正常。

就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疑惑地睜大了眼睛,便看見了一張不算熟悉,內心里還有點討厭的臉。

在安靜的洗髓池的邊上,顯得格外地清晰。

汀藍聞言一怔。

“你知道嗎?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卻被認為有錯,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嗎?”汀伊繼續說道。

“所以我恨,我恨極了,這一切!”汀伊的眉目,凌厲而飛揚。

誰能想到,心里的第一號危險分子,還有著這樣的,不為人知的過往?

汀藍心里想著,這會兒該不該偷偷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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