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誰

第九十八章 喝點肉湯吧

元初一眼角一跳。“當了什么?”

“一把金鎖。”

韓裴說出“金鎖”二字,元初一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古怪,不過她很快拋除雜念,“一把金鎖能值一千兩?”就算那金鎖很大,給孩子帶的東西體積也是有限,加上工藝,二三百兩可能是值的,可要說一千兩,有點坑人。

“事實上,當了一千五百兩。”韓裴的神情沒什么波動,“那金鎖是京城‘佟一鑿’的早年之作,若不是急著脫手,兩千兩也是值的。”

元初一徹底無語了。

佟一鑿她是知道的,是個手藝奇高的木匠。對,他就是個木匠,而且是手藝頂峰造極的那種。相傳再低劣的成品只需他敲上一鑿,便能力挽狂瀾起死回生,佟一鑿之名由此而來。他四十歲時名動天下,五十歲時任宮廷御制史至今,掌管皇宮一切物品的督造,是個相當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人怕出名。人人都知道佟一鑿在木活手藝上達到巔峰后,又開始涉獵其他行當,追求的是博而精通,這其中,他僅次于木活的手藝,就是制金。于是民間紛紛冒出打著“佟一鑿”標簽的金飾,上次梅香買的那塊假金的金鎖,賣家便號稱是佟一鑿的作品,坑蒙拐騙。

“佟一鑿的東西你也舍得當以后想買都買不到”元初一想到一件珍品變成了手中這只鐲子,她整張臉都抽抽了,“當票呢,快拿來。”

“當票,我扔了。”不同于元初一的激動,韓裴依舊十分淡然,“我當了死當。”

“什么?你……”元初一急得跳腳,再看韓裴,笑容淡淡的,漆黑的眸子一瞬不轉地盯著她,似在欣賞珍寶一般,她只覺得臉上又開始發燙,許多話頓時卡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就算……就算你要用錢,也不該當了它。”她好容易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重新坐到床邊,悶悶的,“那金鎖有特殊的含意,你寧可當了。也不想把它給我么?”

“我的確……不想把它給你。”韓裴的聲音有些低沉。

元初一怔了怔,眼圈一下子就紅了,還不待她說什么,韓裴握住她的手,溫柔,卻十分用力,“我不想你每次看到它,都會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是何清婉嗎?”不跳字。

韓裴沉默一會,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你呢?”元初一咬了咬唇,“你當了那把金鎖,是為了不再想她么?”

問出這話,元初一也有點忐忑,韓裴定定地看著她,半晌,他緩緩地道:“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告別過去,我又有何資格站在你的身邊?”說罷,他抿了下唇,認真地說:“初一,我的確喜歡過大小姐,但那些,已經過去了。何為過去,何為現在,我很清楚。”

他的性子,能明明白白地說出這句話,已讓元初一十分驚喜了,多余的話似乎不必再說,他說到的,定會做到,他承諾的,也絕不食言。

“不管怎么說,那把金鎖,總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韓裴不太在意地笑笑,“反正你又不怎么喜歡。”

元初一眨了眨眼,抬頭盯著他,莫名其妙地道:“誰說我不喜歡?”

韓裴眉稍微挑,“有一次,我聽你與梅香說的,說金鎖很俗氣什么的……”

元初一郁悶了,拄著腮幫子好一會也不說話,讓韓裴猜了半天。

“我說……”元初一郁悶了一會,總算調整好了狀態,把那只玉鐲穿在手指頭上轉著圈,“其實那個金滿樓……我是東家。”

韓裴的臉色黑了黑,但總算維持著沒有失態,“哦”了一聲后半天沒有動靜,也郁悶了。

“你說那個什么姑娘是哪的?能不能退貨啊?”元初一問得挺認真。

韓裴看了看她,從她手上將那鐲子拿下來,放回盒子里,蓋好。“既然金滿樓是你的,也就是說你有意抬價讓她吃虧,這么做總不太好,她是桐城最大米商的女兒,說不定以后還有見面的機會,所以買回來也好,以后碰面不致過于尷尬。”

“我也不是心疼銀子,就是那把金鎖……”元初一扁著嘴低下頭,終是有些不甘。

韓裴嘆了口氣,伸手探入懷中摸出一件東西,放到了元初一的手里,是一個香囊。

“這個,以后別再還我。”他想起她還他香囊時的情景,臉色變得有些不好。

元初一捏了捏手中的香囊,又聞了聞,“怎么沒有味道?”

“初一香不是只有你才能用么?”韓裴的眼中又泛起些笑意,“下次去楚楚怡人,你自己裝上。”

“嗯……”元初一忽然有些不敢直對他的眸子,總覺得他盯著她好像有別的意思似的,還動不動就想起剛剛那個輕吻,讓她本就微紅的臉漲得又紅了些,怎么就……那么一下就完事了呢……正想著,忽覺肩上一沉。卻是韓裴將床上的棉被重新裹到她的身上,為她隔去滿室涼意。

韓裴蹲在元初一的面前,細心地將棉被在她身前攏好,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元初一瞄著近在咫尺的清雋容顏,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伸手攬上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臉就沖了過去。

“初一”韓裴卻是一聲驚呼,措不及防之下被元初一一撲,兩個人齊齊倒在地上。

還好有棉被墊底,倒也不覺得地上很涼。元初一沖擊失敗卻仍是摟著他的脖子死不撒手,極近極近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聽到他的心跳。

“初一……”韓裴輕喘了一下,再不顧什么沖不沖動,身子一偏,將元初一壓至身下。

吻,輕柔細密,略顯青澀地落到元初一的唇上,不似剛剛的蜻蜓點水,這次的熱情悠久綿長,淺啜輕啄,直將二人間的微涼空氣燒得火熱,“初一……初一……”

每喚一聲,他們就更貼近一分;每貼近一分,他們對對方的索求就更為急迫,元初一的中衣不知何時已褪下肩頭,韓裴的衣襟也松散地敞開,他壓著她,急切地吻上她白皙的頸子,圓滑的肩頭,優美的鎖骨……再向下……元初一難忍地輕吟一聲,隨即又死死地咬住下唇,生怕讓他聽了去。

“初一……初一……”嵌著兩朵紅櫻的雪白綿軟幾乎讓韓裴徹底迷失,他的手撫上她的腰、她的腿,再從她的膝窩向上游移,直抵最為溫熱的源頭。

元初一的身子瑟縮一下,雙手抓著他的肩頭,也不知是衣服還是皮肉,攥得死緊,她害怕那種陌生的酸麻,卻又不想逃開,想要更多。

肩頭上的疼痛讓韓裴微微清醒了些,他抬起頭,看著她眼中不明含義的乞求,看著被她咬得微微泛白的下唇,心中微疼。

他再次俯下。卻不再有什么動作,輕輕地抱著她,將臉埋至她的頸側,重重地呼吸,幾次下來,他的心跳終于平緩了些,聲音微啞地道:“放心,放心,我不逼你,我不逼你。”

元初一迷迷糊糊地好一會才從那陌生的悸動中脫離出來,面對他的突然停止,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小心地攀上他的肩背,細若蚊聲地說:“你……哪有逼我……”

韓裴略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仍帶著迷亂的雙眼,伸手觸上她的臉頰,發現她竟在微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太過緊張。

低頭吻了吻她,他起了身,將她抱到床上去,將她散亂的衣服攏好,又找來外衣,一件件,替她穿戴妥當。

“韓裴……”元初一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停止。

韓裴的手頓了頓,而后默默地替她穿好鞋子。

“初一,”他抬起頭,笑得輕松,“你現在迷迷糊糊的,如果明天你后悔將自己交給我,我不確定我能接受。”

元初一怔怔地,“后悔?我怎會……”

“我不想你是一時沖動……”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我不想你想起葉公子的時候,覺得對不起他。”

元初一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

“所以,我愿等到你確定心意的那天。”他繼續說著,微帶黯然,卻很堅定。

“咕嚕嚕……”這是元初一給她的回答。

“餓了?”韓裴失笑,站起身,“走吧,梅香早備好飯菜了。”

元初一低著頭,不發一言地跟在韓裴身后出了房間,往堂屋走的一路上,她就在想,該怎么彌補自己之前的那個錯誤呢?是直接告訴他葉真根本不會來,還是該從葉真的喜好說起?關鍵是……說完這個,再繼續那件事,會不會太刻意了?可要是不說,總不能任他一直誤會下去。

“其實……”她清了清嗓子,叫住前頭的韓裴,“其實我和葉真根本沒有打算在一起,他不會來找我的。”

韓裴的步子驟然停下,扭過頭來,眼睛眨也不眨,“你說什么?”

“我……”元初一有點心虛,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很多事都瞞著他,甚至騙了他。飛速地將剛才那句話又說了一遍,她低下頭,等待宣判。

沉默良久,她有些心慌之時,聽到低低的一聲……“你說的……是真的?”

她馬上點頭,抬起頭來,正想進一步解釋,便見韓裴已到身前,神情鄭重,“真的?”

元初一再點點頭,韓裴又問……“真的?”

元初一重復著點頭的動作,用力地,重重地,再抬眼,見到韓裴眼底閃動的一片笑意。

“我后悔了。”他貼在她耳邊說:“剛剛應該做完的。”

元初一的臉頓如火燒,韓裴……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直接了

實在是取名無能,這章。。。。咱就直白點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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