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肅穆和莊嚴,她是了解的。
對他善意的提醒,蘇瑞笑了笑表示謝意,然而對他話并沒有放在心上,視線在廣場上游離。
教堂是神圣的地方,禁止穿拖鞋、戴帽子、敞胸露背的衣服和吊帶裙或衣服,不能帶太多的首飾,盡量以潔凈樸素為主;禁止喧嘩玩鬧;禁止拍照。
這個世界的人沒有手機,所以拍照是不可能的了。
喧嘩玩鬧也輪不到她,她低調都來不及,哪敢造反。
至于穿著……
蘇瑞低頭打量了自己一身,這一身比卡丘的連體睡衣,很密實。
看著這水連體睡衣,蘇瑞一萬個懊悔,恨自己多手。
當初網拍回來后,她就立即試穿試躺睡,比卡丘耳朵帽子在背部頂著渾身不舒服,又不喜歡戴著帽子睡覺,然后靈機一動,手起剪刀落,把帽子給咔嚓掉了,不然有頂帽子戴子就不怕光頭刺眼了。
瞧現在,偌大的廣場,白花花的人影,就她一個人光彩照人的黃色睡衣和光頭。
表面上他們是興奮和激動的熱論,時而聽到他們提及夢神席拉之名,時而聽到一些感恩話語,可時而還聽到他們開口閉口的光頭。
若不是礙于神使霍佩在她前面,她敢篤定,他們一定高調的討論著她的光頭。
幸好她腦袋的坑很不顯眼,不仔細看的話就像是剃光頭時不小心被刮傷了而已。
蘇瑞自我寬慰后,反而對他們研究打量起來,雖說教堂神圣不可褻瀆,可是不用非要什么都要白色吧?
有條件的,白色西裝配白皮鞋、禮服配白包頭高跟鞋;沒條件的,白色麻布衣白布鞋;統一手持白玫瑰。
白花花的一片,讓人視覺疲勞。
據安波介紹,白玫瑰是古城堡的圣花,是夢神之祖席拉·簡森的最愛,白玫瑰只能是古城堡之物,全獨立區的人都不可私自栽培或售賣,一旦發現,按判教和違反獨立區條例受理,輕者罰款拘留一個月,重者死刑并沒收家族企業所有產業。
簡單一句話,白玫瑰就是古城堡的獨有物,所有權不可侵,古城堡是獨立區的老大,老大的東西豈容小的惦記享有。
所以這些白玫瑰只有廣場外四條通道口守著的工作人員那里可以買。
經過時,聽一個身穿白色麻布衣的小女孩問價,那人先是嫌棄的打量一眼,然后不耐煩的兩手食指交叉比劃。
“十穗票!”
小女孩驚呼一聲后,惹來旁人側目,歉意頷首后,神色憂愁的望著掌心的兩張二穗票和一穗票,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工作人員求道:“我不知道今年要十穗票,那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留下欠條,等賺到了錢就立即還。”
“走走走,沒錢還做什么禮拜,夢神席拉的信徒不差你一個。”
說著,他見她還是不肯走,擋著后面的人,不耐煩的就將她推開。
小女孩個子只有一米二,身材瘦弱,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身體哪受得了他一個男人的推搡,一個踉蹌不穩跌倒在地。
“哎呀”嬌滴滴的驚呼聲后氣惱聲響起道:“你個小乞丐,這裙子是我媽媽請師傅專門設計的,你手臟兮兮的把它弄臟了,你賠得起嗎!”
“卡佩小姐,您有沒有傷著哪里?”
那工作人員態度一百八十度變化,笑容滿臉的起身從條桌后走出來,獻殷勤的替她從小女孩手中拉回裙擺,順手拍了拍撫平,然后轉身看向小女孩時又是另一幅面孔,兇巴巴的吼罵。
“趕緊走,沒錢別在這瞎搗亂,驚擾了上圈層的貴客,而且還是卡佩家族的小姐!”
話沒說完,他已經擺手向輔助工作的信徒將她趕頭的意思。
這一幕,全落在了蘇瑞的眼里,看得心碎又氣惱。
小女孩倒下時本能抓著她裙擺而
已,至于這么咄咄逼人,惡言相向?
現在還不顧小女孩哭著央求,拼命想要將地下的穗票撿回,那個可惡的卡佩小姐還趾高氣昂將那些穗票踩在鞋底下,任憑小女孩怎么推怎么拉也紋絲不動。
而旁的人雖然有些看著不認同她,可顯然被她的身份而不敢上前制止。
“帶走,帶走。”
那工作人員不耐煩擺手后,輔助工作的信徒面面相覷,不過也只敢聽令行事。
“求您,求您讓我撿回我的錢,卡佩小姐,求求您了,這是我和媽媽僅有的錢,我只想進去替媽媽祈禱,希望夢神席拉大人替媽媽驅除病魔,求您了——”
聲聲哭喊,聲聲求喊,可他們的心卻像是石頭般,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小女孩為了省下穗票進入古城堡做禮拜,不知省下多少餐溫飽卻換來這冷漠對待。
教堂的存在不是為了攬財,而是行善積德積福,一個神圣和清凈的地方,這些人的存在只會將它玷污!
神使霍佩卻依然目視前方,不聞不問,任憑這些人胡作非為了?
蘇瑞腳步頓住,聲音帶著幾分氣憤問道:“安波,那叫卡佩的人是什么來歷?”
“少管閑事。”神使霍佩警告她一眼。
蘇瑞白了他一眼,對他這種縱容下屬的行為表示鄙夷,然后不客氣道:“你眼瞎心瞎,可我不瞎,你不管就別阻止我當英雄。”
“這么可憐柔弱的小女孩,是男人就應該站出來!”
說著,蘇瑞還不解氣的冷哼一聲。
安波看著她驚呆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呼吸,生怕被連累。
神使霍佩冷漠無情是出了名的,她這么大言不慚的直罵真是哪來的膽子!
蘇瑞見他傻呆著,眼看著小女孩被粗暴拉扯,急道:“安波,你就告訴我,她家族和白公館是同圈層嗎?”
安波見神使霍佩不說話,只是目光冷峻的瞪著她,一邊蘇瑞又怒目瞪著,光頭氣勢嚇人,最后慢吞吞回道:“她叫多米諾·卡佩,卡佩家族位于二圈層,白公館之下。”
“啰嗦,比白公館弱就是了!”
蘇瑞丟下不耐煩的一句話后,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抬腳就踢向腳踩小女孩手背的白色包頭高跟鞋的腳踝。
多米諾·卡佩“啊”痛呼一聲,身體自動挨著身旁的女仆,狼狽的單腳站著。
她看到眼前的光頭愣了幾秒后見那光頭將小乞丐扶起與她作對,立即大發雷霆,指著那顆光頭就罵道:“你這光頭的丑八怪,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在她想要炫耀圈層和家族時,蘇瑞不冷不熱的接著道:“我也不想知道。”
多米諾·卡佩氣得一股氣堵著,臉蛋漲紅。
那工作人員見她氣得小臉發紅,看到突然蹦噠出來的光頭丑女忙呵斥道:“你哪個圈層的,怎么這么不懂禮數,你可知對待上圈層不敬的人是要受罰的!”
“你一個信徒工作者吱吱歪歪的,你又是哪個圈層的!”
開口閉口就圈層,上流社會和下等人士的對待唄,三六九等的區別對待,看著就來氣。
“你這身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圈層末端的人,膽敢在古城堡做禮拜之日搗亂,和粗魯對待卡佩小姐,藐視獨立區條例,這三條已經足以讓你上法庭了!”
“上上上!”蘇瑞幫小女孩撿起穗票,將小女孩擋在身后,懷著手淡淡定定的看著氣洶洶將她架著的兩個信徒,很配合的跟著他們的步伐。
小女孩哭著跟在身后求道:“求您們放了她吧,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
“來人,將她一起帶走!”那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喊來兩個信徒工作者。
蘇瑞被帶到他面前時,不溫不熱道:“我媽叫愛哇·羅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