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娘還那么小,根本離不開娘!”
魏博文神色焦急地勸著。
喬羨更是道:“上次花圈的事情剛剛有了眉目,現下武將軍也正在查是誰泄露了那次行蹤,你不在,怎么能行。”
不錯,佟雙喜有很多不去的理由,但是她心里卻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勸著她。
“我不想留了遺憾。”
哽咽著說完這話,佟雙喜就別過了頭去。
是活是死,佟雙喜總得得了一個結果才是。
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脆弱,她害怕自己心里的堅持一瞬間坍塌,然后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喬羨,魏博文,王胖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奶奶地,去就去,我陪你一同去!”
王胖低聲罵上一句,然后說道。
喬羨與魏博文想也沒想都道:“我們陪你一起去。”
佟雙喜擦了擦眼淚,然后與喬羨和魏博文道:“你們倆都剛入翰林院,正是緊要的時候,就讓王大哥陪我一起走一趟吧。”
“小喜這話說得對,你們兩人就呆在京城看顧著家里,若是查出是哪個雜種做下的缺德事,你就替我王胖狠狠地踹了那人幾腳,小喜這邊你們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王胖也同意佟雙喜的話。
喬羨與魏博文還想再說了什么,卻是被急急忙忙過來的錢三給打斷了。
只見錢三滿臉的悲戚,看向佟雙喜的神色更是掩也掩不住地愧疚與憐憫:“裴大人的尸首尋到了。”
轟隆一聲,佟雙喜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耳朵也如失聰般地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她的腦袋里只想著一件事情,裴術是真的……死了。
等醒來的時候,佟雙喜已經在自己的屋子里了,王婆子與錢三媳婦幾人眼睛紅紅地守在她的床前。
“王大哥呢?”
佟雙喜一睜開眼睛,就掙扎著坐起身子,然后問了自家姨婆說道。
一直守在屋外的喬羨幾人一聽見動靜,忙都推門而入。
“裴術的尸身現在如何?”
佟雙喜看了一圈,然后問了錢三說道。
錢三低嘶啞著聲音道:“武將軍本打算運回京城,無奈天氣太熱,怕尸身沒到了京城就腐爛了,所以打算就在那邊入土為安。”
聽了錢三的話,佟雙喜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后道:“武將軍做得對!”
然后就沖著王胖道:“我這就抱上小素娘,咱們現在就出發。”
說完這話,也沒等屋里人說了什么,起身就準備穿了鞋子。
“你現在要去了哪里?還要帶上小素娘?”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武夫人的聲音,緊接著就見武夫人與武緒武大將軍一起走進了屋子。
武夫人一見著佟雙喜那毫無血色的面容,眼淚就不由得落了下來了。
“小素娘還沒見過爹爹呢,總得讓她見上一面啊!”
看著武夫人那溫柔的面容,佟雙喜心里一酸,強忍著心里的悲痛說道。
武夫人哽咽著給佟雙喜擦著眼淚。
“小喜,從這到西北快馬加鞭最少也要一月的路程,先不說你們母女這一路上的顛簸,就是小術……他……他也等不了啊!”
八九月的天氣,就算是日日放置在冰塊間,那尸身也是要腐爛的啊。
這樣的道理,佟雙喜怎么會不懂,只是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般地認了裴術死去的事情。
“那您說……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啊……您教教我……教教我……”
佟雙喜失聲痛哭起來。
屋里的人就連武緒看著佟雙喜這般模樣,也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去看看是什么人?”
武緒強忍著心里的悲憤對不遠處的錢三說道。
錢三忙擦了擦眼角,然后出了屋子。
“是裴家的人。”
沒一會兒錢三黑著臉過來說道。
裴家經常過來佟雙喜家里鬧事,武緒自然也是知道的,只見他猛的轉身,就朝著屋外走去,錢三與喬羨幾人忙都跟了上去。
第二日,裴緒被武大將軍親自打斷腿兒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就連天子也問了身邊的貼身太監有沒有這么一回事。
這樣的事情對于天朝第一大將軍來說,自然算不得是好事,畢竟裴家祖上也曾出過幾名一品大員。
天子到底還是在朝堂上訓斥了武緒幾句,然后罰了武緒的一年俸祿,這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連皇上都這般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裴家更是無可奈何了,特別是裴緒,只能生生地把這口氣咽到了肚里去。
自此,裴家再不敢輕易地上了佟雙喜一家的大門,就是裴術下葬的時候,也只裴夫人帶著裴嬌兒跟在后面哭了一場。
最后佟雙喜只能拿出了裴術平日里穿的一身衣裳建了個衣冠冢,算作是裴術在京城的墓地。
佟雙喜憑著清晰的記憶,畫了一張當初在六里村第一次見到還是劉小公公時的裴術畫像,然后跟著刻碑文的師傅學了小半月,最后把畫像上的裴術分毫不差地刻在了墓碑上。
“小素娘,這就是你的爹爹。”
“你的爹爹長得比娘好看多了,娘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覺得一個小公公長成這般模樣,真是浪費……
“小素娘,你一定要長得更像你爹爹些,這樣娘以后一見著你就能……!”
每每話說至此處,佟雙喜都是淚流滿面。
裴術的爵位最終保留了下來,武緒親自進宮求了天子,天子念佟雙喜母女二人可憐,就下旨這爵位可以留作裴素以后的兒孫繼承。
裴術下葬三個月后,武緒終于查清楚那日是誰泄露了他們的行動。
案情雖然并未大白于天下,但是陳妃立時被打入了冷宮,而陳家父子以及陳氏一族,因著利用軍費謀取私立的事情全都下了大獄。
最終陳家父子被斬首,陳氏一族的成年男子充軍,婦孺皆發配至邊寒地帶世世代代為罪奴。
而上次的花圈事件,竟是查出是武妃娘家與魏家合謀而做下的,天子雖是有意保全武妃娘家,但是耐不住武緒連著上了奏折,最后只能懲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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