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聽招弟這么說,再加上腳疼站不穩,又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提心吊膽的側耳聽著外頭的動靜。
門外,姜同和馬氏走了出來。
馬氏生氣的怒喝姜有財:“你這是在干啥?把你二叔二嬸全打倒在地!你這孩子皮癢吧!”
姜有財一聽這分明是連青紅皂白問都不問一下就向著姜大峰一家,這心也太偏到外太空了,因此冷冷道:“奶奶,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二叔他是自己摔倒的,我一個小孩子家哪里能夠把他打翻在地!至于二嬸,我承認我打了她!但那是二叔叫我打的,爺爺奶奶雖說年紀大了,可都耳聰目明,不會沒聽見吧。“
馬氏恨得磨牙:”你是傻子?聽不出那是你二叔說的反話!“
姜有財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馬氏:”你們不是背后總是叫我二傻子嗎,我當然是傻子,哪里聽得出那是二叔在說反話?“
馬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姜有財卻仍在喋喋不休:”再說了,二嬸叫我野種,就憑這一點我也打得她!她罵我是野種,那就是侮辱我爹我娘!我是替我爹我娘教訓了她!爺爺奶奶如果覺得我做的大逆不道,那我們就去里正爺爺面前評理!”說著就要拉馬氏的手。
馬氏趕緊板著臉甩開她:“你這孩子怎么跟你娘一樣,心眼比針尖還小,這么一點小事就要鬧到里正面前去,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
姜有財冷笑兩聲:“罵我是野種這是小事嗎?那好!我也跟別人說,我二叔三叔四叔全都是野種,反正這是小事,奶奶肯定不會計較的!”
古代的女人把名節看得比生命還要寶貴,姜有財說她二叔三叔是野種,那是不在暗指她馬氏不守婦道嗎?雖然明知姜有財是瞎說,馬氏還是氣得兩眼發黑。
姜艷艷這時扭著肥大的屁股從屋里跑了出來,一臉兇相狠狠瞪了江有財一眼,然后扭頭對馬氏道:“娘,你別為這點雞毛蒜皮跟他爭,你只用叫他趕緊端一大碗魚湯給我,不然就打死他!”
之前她栽到鍋里喝了幾口養鍋水,都覺得那養鍋水鮮美無比,想著那魚湯肯定更加好喝,因此念念不忘沒有喝到嘴的魚湯。
她自己要不來魚湯,所以特意要姜同老兩口幫她要魚湯,姜同兩口子就叫守祿去把周氏喚來,準備好好教訓一頓周氏,再讓她端一碗魚湯來。
可姜艷艷沒想到沒等到周氏,姜有財卻和姜大峰兩口子打了起來,耽誤了她的大事,于是急吼吼的從屋子里跑了出來,提醒馬氏別被姜有財帶偏了,別忘了她的魚湯!魚湯!魚湯!
姜大峰夫妻兩個從地上爬起來,趁機煽風點火:“就是!如果魚湯少也就罷了,明明煮了那么大一鍋魚湯,卻不給爺爺奶奶和姑姑吃,這種不孝子孫就應該打死!”
“二哥二嫂說得好!”姜艷艷見姜大峰夫妻兩個幫著他說話,給了他們一個嘉許的眼睛。
姜大峰夫妻兩個全都默默地把腦袋扭到一邊去,這個姜艷艷長得又肥又丑,多看兩眼會影響壽命的。
“我也覺得有財弟弟不孝順爺爺奶奶和姑姑該打呢!”美玉扭著水蛇腰,學著有錢人家千金小姐的模樣從屋里走了出來,只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她那一舉一動總是令人聯想到風塵女子。
美玉走過來對姜同夫妻兩個說道:“爺爺奶奶,我中午在水塘邊洗菜時就看見有財弟弟在殺魚,就向他央求待會煮魚湯的時候別忘了給爺爺奶奶和姑姑一碗,誰知他理都不理!
等他煮魚湯的時候,我特意去她家的廚房又說了一遍,他還是置之不理!
我想肯定是我面子太小,他看不起我,于是跟姑姑說了,讓姑姑自己去要一碗來。
爺爺奶奶,你們說說,有財弟弟不給姑姑也就算了,還故意把姑姑推到鍋里去,這應該算是大逆不道,應該動家法吧!”
姜同拈須道:“嗯!該打!”
招弟姐妹幾個站在門口聽到這話,都暗暗握緊了拳頭,如果爺爺奶奶要動家法打她們家唯一的男孩子,她們就求爺爺奶奶讓她們代替姜有財受罰!
姜有財笑了起來:“只要有好東西不孝敬爺爺奶奶和姑姑就該受家法,我沒理解錯吧,爺爺奶奶?”
她一雙大眼睛里充滿了戲謔。
“你沒理解錯,所以你趕緊給我一大碗魚湯喝,我就叫爹和娘不對你動家法!”姜艷艷威逼利誘。
姜有財抱臂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美玉,然后挑眉看著姜艷艷:“姑姑,我來問你,是豬肉好吃還是魚肉好吃。”
聽到豬肉兩個字,姜艷艷就忍不住砸巴了幾下嘴:“豬肉和魚肉哪個好吃?當然是豬肉好吃嘍,你以為我傻啊!”
姜有財清脆的笑了幾聲:“姑姑不傻,只是有人把姑姑當傻子。”
“誰!是誰把我當傻子!”姜艷艷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肥,說她傻,就更不能容忍誰把她當傻子了!
姜有財又瞟了一眼美玉,美玉心中已經升起不好的感覺,面色緊繃,全神戒備的緊盯著姜有財。
姜有財用手一指美玉:“她咯!”
“你少放臭屁!這家里誰不知道我對姑姑最好了!”美玉氣勢洶洶的一巴掌就把姜有財的手給打掉。
姜艷艷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冷笑著道:“你少挑撥離間了,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姜有財對著美玉不屑一笑:“你對姑姑好?你要真的對姑姑好,就不會把姑姑當槍使向我要魚湯,而是直接把你們家今天買的肥肉送上給爺爺奶奶和姑姑吃!你說你們一家大小把好吃的藏著腋著不給爺爺奶奶和姑姑吃,是不是應該動家法呢?”
姜同老兩口和姜艷艷同時向美玉一家三口看過來。
特別是姜艷艷滿眼都是怒火,揚手就給了美玉兩耳光,咆哮著道:“好哇!你家有肥肉里都藏著不給我吃,你還說你對我好!你個黑心肝的賤貨!”說完還要動手打。
姜大峰兩口子臉都嚇白了,連忙把美玉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