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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辰時三刻。
位于內城煙霞胡同的三余書屋便敞開了大門。
晨曦透過層云,斜射在這間書屋的正門上,正好照射著牌匾上那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三余書屋!
在四個大字右下角,還有一枚紅色印章,正是鐘離無憂的印章。
或許是江寒在端午文會上的驚艷表現,使得許多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三余書屋,于是在三余書屋開門前,門外便聚集了一些人,好奇地打量著這家新開的書鋪。
“三余書屋,這便是江寒的那家書屋?”
“你們看招牌上的字,那竟是鐘離大儒的字,這間書屋竟然有鐘離大儒的支持!”
“聽說這間書屋要賣通俗小說,這江寒怎么不賣自己的詩集,那豈不是更好賣?”
便在此時,三余書屋中走出兩個男子,手里舉著橫幅,梗著脖子高聲喊道:“平生不讀《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
門外的人本來便聚了不少,經吳衡和薛應這么一喊,頓時目瞪口呆。
平生不讀《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
這也太狂妄了吧?
三余書屋的老板瘋了吧?
吳衡畢竟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被這么多人注視著,臊得臉都紅了。
倒是薛應雖然尷尬,但還是記得東家交給他們的任務,于是扯開嗓子大喊:“平生不讀《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
只是那聲音終究是小了許多,喊完這句后,兩人便拿著橫幅往街上走去,邊走邊喊:
“千古奇書《紅樓夢》即將開售,煙霞胡同的三余書屋邀您共賞!”
今日既是三余書屋開業的日子,也是玉庭書行售賣三尺青鋒的新作的日子。
三尺青鋒作為京都三大才子之一,其名氣自不用說,再加上玉庭書行的加持,書鋪還未開門,門口就集滿了鬧哄哄的人群。
甚至有官差出動,維持秩序。
左彬站在店鋪里,手里把玩著一串珠子,笑呵呵的看著門口的人群。
這次三尺青鋒的新作經過玉庭書行的宣傳,早已未售先火,此時門口至少也有五六百人!
左彬突然想到了江寒,他早晨便遣人去三余書屋打探過了,雖然也有一些人在三余書屋門口等著開門,但數量并不多,也只有二三十人。
和玉庭書行一對比,差別巨大!
“呵,三余書屋,還妄想在京都開起來?”左彬冷笑一聲,眼里滿是不屑。
就算三余書屋有大儒支持又怎么樣?能干得過玉庭書行?
旁邊有人有點擔憂的道:“左舵主,江寒畢竟寫過《武松傳》,說不定會再寫一本更好的……”
三尺青鋒的俠義小說,追根究底,終究是模仿的《武松傳》。
左彬冷笑了兩聲,道:“你以為《武松傳》為何能在京都爆火?那是因為有清秋堂在推波助瀾,這次清秋堂并未出手,他那書賣不出去!”
“開始售書吧!”
玉庭書行很快就開賣,八個店員面對圍上來的人群,有條不紊的忙活著。
然而就在這時,大街上忽有兩個人舉著橫幅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喊道:“平生不讀《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
“千古奇書《紅樓夢》即將開售,煙霞胡同的三余書屋邀您共賞!”
隨著那兩人高聲一吼,瞬間便吸引了不少書生,齊齊轉過頭,盯著那舉著橫幅的兩人。
那兩人硬著頭皮,繼續一邊喊一邊往前走。
許多人都忍不住冷笑出聲。
“什么?不讀《紅樓夢》就讀盡詩書也枉然了?這《紅樓夢》是什么狗屁的書?”
“那是哪家書行,竟敢如此嘩眾取寵!”
“那是三余書屋,就是最近端午文會魁首江寒開的書屋。”
“什么?這江寒竟然如此嘩眾取寵,我看錯他了!”
“哼,此人為了賣書,真是什么手段也用得出來。”
許多書生都是十分鄙夷這種行為,為了賣書,就用這種手段?還算是讀書人嗎?
左彬看著眾人的反應,忍不住想要大笑。
他想過江寒會用什么方式宣傳三余書屋,可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方式!
嘩眾取寵,丟人現眼,自取滅亡啊!
經他這么一喊,別人對三余書屋只有反感,還想賣書?
左彬忍不住嗤笑道:“看來我高看了這個江寒!終究是寒門,目光短淺啊!”
“左舵主說的是,這種無恥的手段也用得出來,三余書屋恐怕開不了多久。”旁邊的人附和道。
左彬嘲笑不止,忽然心中一動,道:“你去給他們添把火,鼓動他們到三余書屋鬧事。”
那人眼中一亮,道:“左舵主好計謀啊!”
現在這些讀書人都惡心壞了,去了三余書屋肯定破口大罵,如此一來,三余書屋怕是一天也開不下去了!
那人立馬叫上幾個人,混入了人群當中,開始拱火。
“這三余書屋簡直輕視我等讀書人,還平生不讀《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我們沒讀過那什么《紅樓夢》,難道我們的詩書就白讀了嗎?”
“我忍不了了!這三余書屋如此嘩眾取寵,簡直惡心至極!我要上門罵他!”
“大伙兒,這三余書屋為了錢簡直不擇手段,乃我大虞之恥!誰愿意跟我一起去討伐這無恥的三余書屋!”
在一些人故意拱火下,很快就有許多書生心中大怒,鬧烘烘的往三余書屋而去。
左彬看著龐大的隊伍就忍不住咧嘴:“這江寒簡直自取滅亡啊!激怒了這么多讀書人,我看你這書屋還能開得了嗎?”
他越發想笑,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自己的腦袋瓜子真聰明,突然想到還能拱一把火,這下子三余書屋要完蛋了!
“給我看著吧,這三余書屋今日要是能賣出一本書,我左彬就去吃屎!”左彬忍不住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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