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我為囚徒第193章我為囚徒:月光下,初涯滿眼迷惘,手中短劍鮮血淋漓。
侍衛被驚動,蜂蛹而至,將這花園一角圍的水泄不通。
謝拂池倒退一步,搖搖晃晃地倒下。
周圍忽的一暗,謝拂池落在一個顫抖的懷抱里。
她抬起頭,看見緊緊繃住的下顎線條。
她欲再往上看,眼前一黑,雙眼被一只手牢牢蓋住,半點光亮都不許她看到。
黑暗中,周身一陣嘩然,似是齊齊下跪的聲音,“尊上!”
抱著她的那個人語調沒有一絲溫度,“殺了他。”
謝拂池艱難地開口,“不要……”
那人身形猛地一顫,腦中嗡鳴。她又重復了一遍,“別,別殺他。”
看著她腹部的殷紅,他忽有些難以喘息。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是要原諒嗎?為什么總是這樣,她難道不會感到疼痛嗎?
他換了一身血,蒼黎的同身咒也失去了效果。在深淵里醒來的那刻,他便感受不到她的任何疼痛。
可這一刻,他似乎又察覺到了那種剜心的痛苦。
他怔了一會,才低低道:“好。”
初涯醒來時,身下似乎在移動。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爭執著什么。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靈劍,留在岳河城修養兩日也就好了,怎么會想要帶她一起出發”
“這是主上的命令,阿歆,我也無可奈何。”
“長戎。”女子掩住唇,聲音微微壓低了些,間或咳嗽,“主上對她憐惜恐是對天界尚存一分希望,我們或許可以直接殺了她,為棲弋魔君分憂。”
青年竟是笑了,“這種話你同我說說便罷了,可千萬別傳到主上耳里,到時候我可說不準你的下場。”
女子不說話了。
初涯努力睜大眼睛,發覺自己竟在一個小小的籠子里,被一只巨鳥銜在嘴里,正歇在一處山丘旁,再回頭望去,身后竟是一排這樣的巨鳥。
他暗暗試了試術法,發現根本無法動搖籠子半分。
遠處那青年抬首,初涯發現他一身錦緞藍衣,面容白皙清俊,眉眼間隱隱帶著人間書生的氣質。
青年朝他走來,笑道:“仙君不必試了,這是上面是我魔界的封印,你打不開的。”
“魔,魔界”
初涯瞠目結舌,巡視一圈后,才后知后覺鶴府原來早已被占據,里面不過一群魔界的人在假冒。
他驚懼難言,恍惚中,腦海里劃過一襲青衣轟然倒下的場景,頓時難安,“司首呢?你們把司首怎么樣了?”
長戎怪異地看著他,良久,嘆氣道:“剛死,我們已經幫你埋了,不用謝。”
心頭的顫栗侵襲全身,初涯渾身發寒,一下子跌坐在籠中,臉色慘白。
“剛死”的謝司首在軟榻上翻了個身,無聲地嘆口氣。
雪白的獨角獸天車內里寬敞舒適,能容納七八個人活動。不僅床榻器皿,連茶案書案都一應俱全。四名魔族驅使四只獨角獸,行動極穩,半路連滴茶水都不會溢出來。
里面更是布置奢靡,鮫紗帳,錦云榻,檐墜清音銅鈴,連香爐里焚燒的都是千金難求的月梨香。
一只手從帳外探出,骨節分明,顏色蒼白。
謝拂池已經見慣不驚,緊緊閉上眼睛。這次那個被魔族稱為尊上的人,俯身摁在她眉心上,渡去了一縷靈力。
今日也該到此為止了,誰知他竟忽然攥著她的手腕,將她的頭放在膝蓋上,解開了她整齊的頭發。
“疼嗎?”
他忽然問。
謝拂池乖巧地像塊木頭。
他不知道在問誰,謝拂池卻哪里敢說話
這幾日她雖一直躺在此處,卻也漸漸明白過來,她枕的這位,就是魔界新上任的魔尊。
真是奇怪,在人間時,棲弋明明一提到新魔尊的事就幾近發狂,怎會容忍有人坐上這個位置
魔尊的氣息干凈冷冽地像個凡人,沒有仙氣也沒有魔氣,越是如此,謝拂池越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她現在的狀況應當是瀕死。
“看來是不怎么疼。”
謝拂池覺得他似乎在笑,隨即聽到他說:“別試圖做什么,外面都是魔族,你最多只能一個人逃出去。”
謝拂池頓時升起不安,腕上微微一涼,有了束縛的感覺。
魔尊平靜道:“這樣你才會比較安分。”
謝拂池沒睜眼,他就那樣將散著發的她放回去,鮫帳重新掀起,車內空無一人。
不一會,一個小魔姬端著托盤進來,輕輕放在案上:“姑娘,今天是小烤羊腿,玫瑰甜糕配云霧茶,您需要先用哪一樣”
香氣陣陣,謝拂池咬緊牙關,忍耐地很辛苦。
小魔姬掩唇笑了笑,起身點亮了車內的一盞星河燈,轉身告退。
確認的確無人窺視,謝拂池才睜眼,纖細手腕上系著一條透明的繩,繩尾嵌在馬車車壁里。
姮媞咦了一聲:“永川河水結成的繩看來你是被識破了。”
謝拂池扯了一會,自己半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謝拂池又嘆口氣,這魔尊竟如如此小心,即使她一直將內息攪的混亂,又借助虛華鏡偽裝出傷口,他也沒有信任自己。ww.ω8.ΝΕt
于是她索性坐起來,姮媞看著桌上,說:“給我切一塊。”
謝拂池冷笑:“我現在自身難保,你還惦念烤羊腿”
鏡靈高貴冷艷:“我堂堂虛華鏡靈,難道要跟著你餐風飲露不成再說你反正也跑不了,不如吃飽喝足再說。”
謝拂池恨不得把她摁在水里,但也坐起來,開始品嘗魔界的食物,小羊腿烤的外酥里嫩,只是配了茶,少了一些風味。
姮媞淺淺嘗了一口,滿足了口腹之欲后,慢吞吞地說:“那天你給自己施了昏睡咒以后,魔尊挺緊張你的。”
謝拂池開始吃甜糕,聞言抬睫凝望著車里那盞曇花星河燈。
“我看不懂他的意圖。”
姮媞想了想:“或許是喜歡你岳河城的習俗,為一個女子提燈就是要接她回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