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老照片
等夏工慢悠悠地上了車,那車子就像火箭噴發似地一下躥走了,曾毅看得直搖頭,心道夏工和那位盛工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啊。(天天中文)()
邵海波也被這一幕給逗樂了,道:“那位王總也是,他帶著夏工這個拖后腿的,我看永遠都慢人一拍啊。”
曾毅哈哈大笑,道:“不管他了,我們走,先去吃飯。”
兩人乘車返回云海市,直接就去魏公記,曾毅本來也打算是帶邵海波去云海飯店的,那里的云海特色菜非常正宗,不過在機場碰到了市里的接待團,曾毅干脆就改了地方,免得再撞見了尷尬。
邵海波一看魏公記的招牌,當下笑道:“火鍋好啊,最近這段時間醫院太忙,搞得我都半個月沒吃火鍋了,今天正好吃個過癮。”
“這里的火鍋很有名,是云海一絕,跟榮城的火鍋比起來也不遜色,可以說是各有特色,師哥一定得嘗嘗!”曾毅笑著說到,他知道邵海波很喜歡吃火鍋,尤其在榮城工作這么多年之后,吃火鍋都成邵海波的習慣了。
“那我得嘗一嘗!”邵海波就迫不及待往里面走去,他是一看到火鍋就邁不動腳的人。
曾毅帶著邵海波進了一間環境不錯的包間,點了這里最特色的海鮮火鍋之后,就跟邵海波坐在那里聊著天,順著問著南江的變化。
“小吳山療養區如今可是了不得啊!”邵海波提起小吳山,聲調都不由高了幾分,道:“如今人的觀念確實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去療養院,大家會覺得很丟人,好像家里兒女不孝順似的。現在不同了。有些老人就喜歡享受那種保姆式的生活服務。他們也不愿意跟兒女住一起,受不得那份約束,反而是搬到養老院去住更好。不但有人照顧,還有一幫老友可以談天說地,等周末兒女有空了。再回到家里去聚聚,兩不耽誤,還彼此方便。小吳山的那個養老服務中心,如今不僅人滿為患,而且床位預約都排到兩年之后了,可以說是一床難求啊。”
曾毅呵呵笑著,當初他上馬這個項目,可不是一時腦熱,而是經過慎重調研思考的。隨著經濟水平的上升和社會的發展,過去的養老模式必將解體,只要你能做到服務周到規范、環境優美、設施齊全。那些有消費能力的老人就一定會選擇你。
他道:“情況之好。出乎了我的意料!”
邵海波點點頭,笑道:“能有如此火爆。我事先也沒有想到。現在李偉才可是非常搶手,就連那些住在省人院干部病房的老同志,都開始托人遞條子,想要搬去小吳山住呢,我看再這么發展下去,我們醫院的養老病房很快都沒人光顧了。”
曾毅哈哈大笑,小吳山養老中心搶了省人院的生意,這個他是真沒有想到,他道:“省人院也可以在小吳山建個療養分院嘛。”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呢!”邵海波再次頷首,他也是沒辦法,省里某些老同志的要求很強烈,對省人院的工作都提出了批評,他道:“小吳山養老金基金如今正在運作,打算以‘小吳山養老’為招牌,推出一個規范性的小吳山養老服務標準,前期可能要在榮城授權建造一座符合他們制定的四星級服務標準的養老院,我打算跟他們合作。(.36)上次見到李偉才,我已經跟他講過了。”
曾毅聽了這個消息,心里更加高興,養老服務標準的事情,是他從開始上馬小吳山項目就開始在計劃的,只是沒有告訴邵海波罷了,但李偉才一直是非常清楚的,看來李偉才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離開而中止了這些后續的發展思路。
只要李偉才堅持這么搞下去,可以相信不用多久,全國很多養老院的門口,都會懸掛一塊很顯眼的金字招牌,上面會有小吳山養老基金的顯著標志,以及清晰的星級授權:“經鑒定,該院符合小吳山養老服務幾星級標準”。
這個標準,才是小吳山掘之不盡的寶藏。
事實也證明了曾毅當時的決定是正確,他沒有看錯小吳山的發展潛力,也沒有看錯李偉才這個人。
兩人聊了一會南江的事,話題又轉回曾毅在東江的現狀,邵海波突然道:“對了,前幾天南云縣的康書記來找我了。”
“康書記最近還好?”曾毅就關切地問了一句,康德來當初對曾毅非常關照,也是曾毅比較敬重的一位老領導了,聽說康德來找邵海波,他自然很關心。
邵海波道:“康書記很好,他是為醫保的事情來的,想看看有沒有可能和省人院合作,把你們豐慶縣的模式復制到南云縣去。”
曾毅笑了笑,沒想到會是這件事,他道:“康書記是位好領導。”
邵海波點點頭,康德來沒有曾毅那么多的人脈的和資源,也沒有上級給予的試點權限,他在南云縣搞這些,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但不可否認,康德來確實是一位少有的好領導,這兩年康德來主政南云縣,不但將南云縣經濟搭理得蒸蒸日上,而且在改善民生保障方面傾注了很多心血。
“全省有上百個縣,只是一個南云縣的話,我不好開這個口子。”邵海波看著曾毅,道:“再者,省人院的醫療資源已經非常緊張了,榮城的人口早就超過千萬大關了,可醫療投入始終都沒跟上。”
曾毅表示理解,邵海波確實有自己難處,省人院也有實實在在的困難,現在省人院都是人滿為患了,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怕是就要被患者擠爆了,他道:“回頭我跟康書記聯系。”
邵海波也就不再說這件事,他知道曾毅會幫自己去向康德來解釋清楚的,而且肯定會有辦法幫助康德解決掉這個難題。
曾毅已經拿定主意,打算回頭就去找康德來談這件事,兩個縣面對的情況是一樣的,以縣級單位的行政能力。是很難解決醫保的全覆蓋全流通問題。但通過第三方解決幾個大病的保障還是完全可以辦到的,在這方面,南云縣可以完全照搬豐慶縣的做法。
原本沒有路。走的人多的,說不定就成一條路了,曾毅并不介意多一個同行之人。
吃過飯。曾毅向邵海波交代了一些和史密斯公司談判的重點,有些事情孫睿肯定是沒有辦法向邵海波講的,畢竟孫睿的身份是史密斯公司的員工。
了解清楚后,邵海波也不耽擱,直接聯系史密斯就過去了,打算盡快把設備拿到手運到南江去。
曾毅聯系了康德來,搞定大病醫保的事情后,并沒有著急返回縣里,他還記掛著那位在鐵勘院工作的夏工呢。
晚上估摸夏工那邊忙完了事情。曾毅把電話打了過去,約好明天一早過去看望患者,順便做一做復診。
夏工當然是滿心歡喜。連連道謝。表示明天一定在家里恭候曾毅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曾毅去買了些營養品。然后就按照夏工交代的地址找了過去,到了地方,曾毅才發現夏家的住房很有意思,是一棟二層的舊式小洋樓,帶著濃濃的歐式風格,看樣子有很多年頭了,外表斑駁不堪,樓前還栽著一顆梧桐樹,寓意是要引來金鳳凰。
上前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正是夏工,他一看曾毅,就熱情地道:“快進,快進,到屋里坐!”
曾毅跟著走了進去,進門是一間寬敞的客廳,光線有些暗,但能看到屋里的擺設極富特色,家具和樓的風格是一致的,都是歐式古典家具,墻上掛的也是歐式油畫。
“哪有醫生給患者帶東西的道理!”夏工看到曾毅手上的營養品,就道:“曾縣長你太客氣了,我們怎么好意思收呢!”
曾毅笑著把東西放下,道:“第一次登門,這是禮數,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夏工是個直爽的人,看曾毅把東西都帶來了,也就不再說什么,道了聲謝,就請曾毅坐下,然后去倒水,順便擺出幾樣時鮮水果,道:“曾縣長,喝口水!”
“我是來復診的,還是叫我小曾,曾毅也可以!”曾毅笑著說到,夏工一直稱呼他曾縣長,讓他感覺很怪異,這又不是來辦公事。
夏工就笑道:“那我就賣個老,叫你一聲小曾好了。”說著,夏工就坐在曾毅旁邊的另外一張沙發里,把水果往曾毅面前放了放。
曾毅左右一看,道:“夏老不在家?”
夏工看了看擺在一旁的一座老擺鐘,道:“沒想到你會來這么早,他去前面的教堂做祈禱了,可能還需要半個小時,要讓你久等了。我大哥是個基督教徒!”
曾毅笑了笑,道:“沒關系,我今天沒什么事情。”說完,曾毅看著屋里的擺設,道:“我能參觀一下夏老的家嗎,這里非常有特色!”
夏工就爽聲應道:“當然可以,你隨便看!”
“謝謝!”曾毅道了一聲謝,從沙發上站起來,仔細打量著屋里的一切,他走到那尊大擺鐘面前仔細觀察了一會,道:“這個鐘要有上百歲了。”
夏工就道:“有一百四十多年了,是英國貨!”
“看來夏老有收藏的愛好!”曾毅不著痕跡地探了一句,就是身價億萬的富豪,家里也未必能保留一整套的原汁原味的舊式家具,這個夏老怕是是有些來頭。
“這是家傳的!”夏工重重嘆了口氣,抬頭指著天花板,道:“現在的這棟樓,以前只是家里的門房。”
曾毅“唔”了一聲,心里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以前資本家是被打壓的對象,在那個年代和環境下,能保住一棟門房都很不容易了。曾毅心里就有些驚訝,看來夏家以前一定是巨富之家,只是給家里看門傭人住的門房,就已經品味不低了,而且建筑質量標準很高,幾十年不朽不垮,當時肯定是花費了巨大的財力和心血。
不過,曾毅也有些遺憾,進來之前,他已經觀察過了,周圍全是高樓大廈,除了這棟小門房外,已經再也看不到過去的印跡了。
夏工似乎不愿意提家里的過去,就岔開話題,突然問道:“對了,豐慶縣屬于佳通市?”
曾毅點點頭,道:“是!”
夏工就道:“昨天在云海飯店,我看到了你們佳通市的副市長,還有好幾位區長縣長。你也是佳通市的縣長,為什么昨天在機場接到了姓盛的,卻沒有去云海飯店?”
曾毅就笑道:“我是去接其他人,在那里撞見了市里的迎接隊伍,沒辦法才過去站了一會。”
夏工呵呵笑了起來,沒想到曾毅還是個翹班脫崗的,他道:“豐慶縣對爭取鐵路站的事情沒有想法?”
“有想法,不過不太現實,就放棄了!”曾毅笑著說到。
“你倒是很坦誠啊!”夏工笑呵呵看著曾毅,道:“不過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我看很多縣的條件都很離譜,昨天也在那里獻殷勤呢。”
“夏工覺得我們豐慶縣有希望?”曾毅反問。
夏工就搖頭,道:“我是搞地質勘測的,豐慶縣不在我們勘測范圍內,不了解情況,我不好說。但是新線路跟原有線路的關聯并不大,你也不要太悲觀!”
曾毅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豐慶縣都不在勘測范圍之內,證明曾毅的判斷還是對的,爭取鐵路站的希望非常渺茫。再者,曾毅也不能表現得對鐵路站的事情太過于關注,否則反而會讓夏工有所戒心。
參觀完客廳,夏工帶著曾毅進了書房,也是很古典的歐式風格,書架上擺滿了書,很大一部分還是英文原著,曾毅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外文書可不只是擺設,因為它們都有被翻動的痕跡,有一些書還做了標注和書簽,證明書的主人是認真翻看過的。
書桌上面有一本攤開的老相冊,里面是幾張黑白的照片,曾毅的視線從相冊上飄過,突然被其中的一張給吸引住了,湊近了仔細一看,曾毅就問道:“夏工,這張是在哪里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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