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正策馬崩騰著,突然隱約看見前面站著兩個人影,像是在等他的樣子。
他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暗道糟糕,莫非家里這么快就尋來了?
正想掉頭逃跑時,卻看見落櫻煞是興奮地朝那兩個人飛奔而去,無奈他只得跟隨落櫻的腳步。
走近時方茗才明白為何落櫻會如此高興了,原來是弄霜,可他身旁站著的那位白發老嫗方茗倒是陌生得很,難不成是他的妻子?
就在方茗暗自猜測時,落櫻化了人形撲到了那位老嫗的懷里,一臉撒嬌的模樣:“主人!櫻兒好想你呀!”
玉裘一臉寵溺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好櫻兒,想我還瞞著我亂跑?”
弄霜在旁邊暗自不滿,真搞不懂她們女兒家的心思,這才不過一日沒見,膩味成這樣,他可是曾苦守了主人一千多年呢!怎么不見主人對他更熱情些?
說到底,還是要怪主人偏心!就因為他是只公狐貍,所以才受到這等不公平的待遇!
方茗聽到她們的對話,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眉慈目善的老嫗竟然就是落櫻和弄霜的主人?而先前落櫻曾說過,他們倆都是仙寵,那這老嫗……是神仙?!
“先生怎么來了?這位…可是仙女婆婆?”
方茗一時間還無法接受自己能親眼看見神仙的事實,雖說這老嫗外表上看起來和普通凡人并無任何區別,但她與弄霜一樣,細看之下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如果說弄霜的違和感是他那雙敏銳有神的眼睛的話,那眼前這個老嫗的違和感便是來自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
玉裘對這尊稱不滿得很,皺著眉毛嫌棄地說:“什么仙女婆婆?叫得我這般老,小公子喚我一聲上仙即可。”
方茗的笑容凝固了片刻,還真是和弄霜一模一樣直爽又古怪的性子,心道她看上去分明就該是婆婆輩的呀!難不成這神仙也是易了容的?
雖想不通,但方茗還是要將表面功夫做足的,規規矩矩地鞠躬行禮:“好的,失禮了,上仙。”
弄霜憋著笑,心想玉裘這仙家舉世聞名的絕色仙女也有被人叫作婆婆的一天!
“我家主人心善,要送你上天璣門去,但我有三個要求,你必須先答應我。”
方茗一聽,激動不已,頭點得像雞啄米。
既然是上仙,肯定能一眨眼就帶著自己飛到天璣門里去,那他也就能避開攀登穹山那最危險的一步了!等他找到了無憂姐姐,與她表明了心意,就能毫發無損地帶著無憂姐姐回去了!這等好事,莫說一個要求,十個他也答應!
“先生請說!”
“不可慫恿無憂姑娘跟你回藺城,不可告訴天璣門里的任何人你是受了我主人的幫助才上來的,還有最后一點,很重要的,從你答應我之后開始,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能再告訴任何人,包括無憂姑娘,否則,我就讓你失憶,把記得的所有人和事都忘個干凈!”
弄霜并不是在恐嚇方茗,他心知跟玉裘有關的事情,越少人受到牽連越好,眼下對方在暗,他們在明,這一舉一動都是要分外謹慎才是。
“這……”別的都好說,可這第一個要求,是真的讓方茗為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弄霜知道方茗是在因著什么而猶豫,但他此刻比誰都清楚,無憂能留在天璣門里,待在禮琛的身邊是再安全不過的了,絕對不能讓不清楚事態的方茗去攪和了。
“嗯?你若是不答應,那我們馬上就走。”
方茗這次前去的目的就是將無憂從天璣門弟子的手中搶回來,可若是讓他就此放棄,違背自己的心意,他還不如自己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走過去。
“那我還是……自己走過去吧。”
弄霜氣得吹胡子瞪眼,直想一爪子撓在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少爺臉上!
“你懂什么呀!你把她帶回藺城,可想好了如何安置?她是能甘心讓你金屋藏嬌的人嗎?你又有何本事能在那元卿侯爺眼皮子底下護她周全?天真!”
方茗被弄霜這一番話堵得是啞口無言,因為弄霜句句在理,他無可辯駁。
半晌才不甘心地犟道:“就算不把她帶回藺城,我也不會讓她留在那勞什子天璣門里受人蠱惑!”
那些個天璣門弟子,若是真敢對他的無憂姐姐起心思,那他是決計不會罷休的,鬧死他!身為神仙,竟然枉顧仙凡有別的道理,六根不凈,簡直有失德行!
弄霜聽罷指著他轉頭對玉裘說:“這娃娃是真的鬼迷了心竅,說不聽的,主人你就莫要再管他了。”
玉裘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笑說:“走著去更顯誠意,既然如此,小少爺,我與霜兒,就先行一步,在穹山等你消息。”
說罷,玉裘又轉過頭伸出雙指在落櫻的眉間輕點,只見霎時間落櫻的眉間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月牙形印記。
弄霜記得,這是羈絆術。
主人曾經也與他捆綁在一處過。
不明所以的落櫻看著玉裘的舉動,只覺自己此刻開始能感受到玉主人她周身散發著的強大又穩固的靈力,甚是不解,疑惑地問道:“主人,你這是在做什么呀?”
“我擔心你遇到麻煩,到時候你只要催動體內的靈力,進入戒備狀態,我一旦感知,便能第一時間趕來保護我的好櫻兒。”
落櫻這才明白,開心得一把摟住玉裘的柳腰:“謝謝主人。”
弄霜酸得很,在旁邊嚷嚷著:“我也想要!”
玉裘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的意思是讓弄霜自己自覺,以他現在的修為,已經完全不需要她再去用羈絆術保護了。
可弄霜真心想要的并不是羈絆術,而是……他也好想要摟一摟主人那不及盈握的柳腰啊!!
方茗目送著弄霜和玉裘雙雙化作青煙在眼前消失不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小公子方才為何不答應哥哥呢?這樣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唉……一言難盡。”方茗怎好解釋得清,只怕說太多了,反而惹別人笑話。
他自卑呀,擔心自己比不上天璣門的弟子,管他家中再是財大氣粗,哪怕他是皇帝的兒子!也比不上天璣門里隨隨便便一個神仙呀!
就像方才上仙說的那一句,走著去更顯誠意,他如果為了無憂連這點勇氣與毅力都拿不出來,還拿什么去跟那些神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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