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擦去額角的冷汗:“師父...這比我想做的,威力要大得多啊!”
更生卻不以為然,耐心指導她:“若真想要置人于死地,你設定的威力,瞄準人的心臟與腦袋,也是能夠做到的,既然是防身用,那么你就必須得保證在你射中敵人之后,會令他喪失行動力,若是不痛不癢,你將箭都射完之后,他依舊能動,到那時,你又準備怎么辦?”
雖然更生說的不無道理,但威力不夠這一點,無憂也是想到了的:“我想的是...涂點迷藥什么的在箭頭上。”
“所以涂點毒藥,這東西的致命程度便與威力無關了。”更生搖頭嘆息,接著說道:“再說了,威力太小,你就得保證這箭要在十米之內射出去,距離不夠會導致失手,人是活的,又不像靶子,十米,傻子也能看到你在瞄他,還莫要說那些習武修道之人,我這樣說,無憂可還會覺得為師所做的這個威力過大?”
無憂無可辯駁,面露慚愧:“是徒兒思慮不周了。”
“無妨,為師知道無憂是個心善之人,但有一點一定得記好,在面臨威脅之時,你的善心便會成為你最大的敵人。”
雖然不明白更生為何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但無憂覺得,他興許是想要將自己培育成他的影子。
“謝過師父提點,徒兒受教。”
更生看準時機,試探出口:“不知無憂可想好了這新兵器的名字?”
只見無憂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啊?還沒有呢,師父覺得叫什么好?”
“這是你想出來的,肯定是得要由你命名才是。”
無憂嘟起嘴皺起眉,面露難色:“臂弓?”
更生聽罷,一臉嫌棄。
果然難聽!連她都覺得難聽!
被取名給難到崩潰的無憂只得出聲求助:“啊!師父,您幫徒兒想一個吧!”
更生微微皺眉,難不成這沈無憂是除了夢見的東西,現實中的事情真忘了個干凈?
但一向謹慎的更生并不會輕易放下戒備,進一步試探道:“你那自行車名字不是取得挺好的嗎?”
哪知無憂直直搖頭:“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夢里那個人說的,他說我造什么不要非要造自行車,雞肋,簡直莫名其妙!然后我覺得自行車這名字挺不錯的,就...算是挪用了吧?”
上一次無憂對這個夢境并未細說,更生一聽,夢里給她送剎車的那個人說她造自行車雞肋?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那人還對你說過什么?”
更生的這等反應勾起了無憂莫大的疑心,他是不是覺察出了什么?難不成夢中的那個人,和更生,真的同自己一樣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想到這里,無憂便將那晚的夢境如數道給了更生。
更生仔細聽著,神色一如往常般平靜,實則內心滿是疑惑。
讓無憂叫他爸爸?難道真是她爸爸?還是說...這個爸爸,有另外一層意思?
“師父可知曉爸爸是何意思?”
更生搖頭:“不知。”
無憂半信半疑,但表情還是控制得體的,只露出些失落:“真不知何時才能找回自己的身世啊,唉......”
“你這般想家,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找回了身世,可是會不顧一切地回家去?”
無憂淡淡一笑:“興許不會吧,畢竟在這里,已經有了我難以割舍之人。”
更生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些決定,莫要下得太早。”
不知道為何,聽到更生這句話之后的無憂,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心臟一般,一陣令人窒息般的痛苦涌上來,教她忍不住蹙眉。
“話說回來,這新兵器,就叫它臂弩吧,取自劍拔弩張的弩,與弓有異曲同工之處。”
無憂想了想,覺得可行:“臂弩...有些怪,但確實比臂弓順口。”
“嗯,你覺得行便行,為師就先回萬象殿了。”
經過一番試探后,幾乎是一無所獲的更生,便不打算在無憂身上浪費時間了。
無憂彎腰行禮,目送著更生的背影:“師父慢走!”
劍拔弩張,有這個成語嗎?看來自己還是得多認些字多讀些書,這說來也怪,自己隨口能說上好些個四字成語,也明白它的意思,但就是有許多的字認不出來,也不知道要怎么寫。
無憂端詳著還裝在自己手臂上的臂弩,心想,禮琛說,更生讓弟子對外要分外小心謹慎,不能讓任何一件法器落入歹人手中,會后患無窮。
看似這般正直的他,卻又不停地打造出這些危險的武器,還籌謀著要一統三界......
按照禮琛和弄霜他們的說法,更生現在的修為,根本不足以與胤羅正面對抗,那么,在更生的計劃之中,他又欲要以何來取得勝算?
眼下無憂所了解到的,天璣門中的每一個法器,一旦運用在戰場之上,那便是可怕至極的存在。
例如天眼儀,能用它來窺探敵情。
而玄空扇看似只有裝東西和喚來幫手兩個用處,但如果......
禮琛曾經說,現在的玄空扇認主,是因著更生親自喂養在密閣之中的稀有天蠶。
無憂有個大膽的猜想,玄空扇是天蠶絲制成,之所以能夠認主,興許是因為更生喂天蠶吃了所人之人的某一些信物,頭發,血液或者同天眼儀一樣的貼身之物?究竟是什么無憂不得而知。
亦或者...所有玄空扇真正的主人,只有一個!那便是更生!
所以,更生實則能夠隨意拿取任意一把玄空扇中的東西!亦能通過這些東西,了解到每一個持有玄空扇之人的弱點!
如果說,玄空扇真的有著這樣不為人知的可怕作用,那么天眼儀興許......
徹底沉浸在揣測之中,細思極恐的無憂背脊冰涼徹骨,渾然不覺禮琛已經走近。
禮琛擔憂的聲音在無憂耳邊響起:“憂兒,想什么呢?臉色難看成這樣?”
被驚動的無憂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一口,顫抖著聲音問道:“你除了玄空扇,可還會隨身帶著天眼儀?”
禮琛搖頭:“我要那東西沒什么用。”
“那...你與弄霜相識一事,師父可知曉?”
“他應當是不知道的,門中除了你,就只有大師兄知道,你問這些做什么?”
無憂的臉色霎時間慘白,但她心知接下來的話,并非是能在天璣門里說的,便拉過禮琛的衣袖,急忙開口:“我餓了!快帶我下山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