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夏視角」
醒來時,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掀開身上的空調被,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憶昨夜的事情。
我記得有景年,我喝了很多酒,不知道他說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被他揮了一拳,但其實一點也不疼,我知道,他舍不得打我,所以就算打他也并沒有用力。
我更不記得昨夜我對他講了什么,我只記得,我從頭到尾都在念這個名字「喬舒薇」。
出了房間,天已經大亮,吧臺上很干凈,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吧臺下的垃圾桶里,卻多出了一堆酒瓶,那便是我昨夜宿醉的證據。
好兄弟景年,謝謝你。
我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在吧臺里找出手機,給喬舒薇打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我不甘心,再一次撥了過去,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冷硬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你稍后再撥。
喬舒薇,你別想躲得過我。
我喝了一口水,整理了情緒,然后開車去學校。
教室,花園,操場,運動館,食堂,怎么辦?整個學校都找不到她,喬舒薇,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躲著我?
奶茶店…對了,還有福利社那邊的奶茶店,她每個晴天的午休都會去奶茶店喝奶茶,她一定在那里!
抱著最后一次希望,趕到福利社的奶茶店門口。
我看到她柔順的長發,還有右手小指上那枚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耀眼的鉆石尾戒。
她那么安靜地坐在那里,一邊喝著她最愛喝的提拉米蘇,一邊垂著眼簾看她最愛看的雜志。
我喘息著還沒來得及舒口氣,便推開奶茶店的玻璃門,朝舒薇走近。
“舒薇,為什么躲著我?”
我的出現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沒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抿了口提拉米蘇,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舒薇,我可不可以繼續留在你身邊,哪怕你只當我是朋友。”
對不起,離開你我辦不到,哪怕一天我也無法忍受。
“不可以。”她冷冷地看著我,感覺我和她之間是那么陌生。
“可是…我離不開你。”
“是嗎?可是我離得開你。”
她面無表情地丟下這句話,像上次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眼神空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舒薇,你可不可以,對我有一絲的憐惜,即使你對任何人都那么淡漠,你可不可以…別對我這么狠心?
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愣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我翻看…是舒薇的簡訊。
「丘夏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我要回四川了,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舒薇,我會等你,直到有一天你回到這里為止。
“景年,她說她要走了,我要怎么辦?”在最無助的時候,我想到了景年。
“丘夏,她只是個女人。”
“是,她只是一個我深愛的女人。”我堅定地說著。
“…”他沉默了,良久,我聽到他無可奈何的聲音:“我只是不想你難過。”
“景年,謝謝你。”我苦笑,眼底涌起的苦澀在唇角漫延開來,眉宇間,渲染了心底的愁緒。
題記:「糖的悲慘」
“喬舒薇,我們能聊一聊嗎?”
“聊?”我冷笑,究竟是聊,還是吵。
陳景年,你會為他的好兄弟對我破口大罵,還是拳腳相加?
“對,聊。”
“所以?”我不屑地笑笑。
“二十分鐘后,泊爾曼咖啡屋,不見不散。”他說完,便若無其事地掛了通話。
最終我還是去了,陳景年穿著古奇的襯衣,高調地坐在2號桌,端著咖啡杯,格外惹眼。
我看著他,記憶里沈宇穿著純白色的校服襯衣,在陽光下對我綻放著和煦的笑時的樣子,漸漸清晰。
沈宇,為什么陳景年和梁丘夏的身上都有你的影子,若隱若現。
我實在是受不了想吐槽自己了哈哈哈哈哈,大概是因為三個男人都長得帥并且還喜歡穿白襯衣吧?
“喝點什么?”
“提拉米蘇。”我拉開椅子,漫不經心地說著。
“這里是咖啡館。”他提醒。
“愛爾蘭。”我沒理會他,朝身邊的侍者微笑。
“好的,請稍等。”侍者也禮貌地一笑,拿著飲單朝后臺走去。
“有話說,別拿著咖啡杯擺Poes,沒人感興趣。”我一針見血,眼底氤氳著不屑。
“真的要走?”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以后不會回來了嗎?”他淡淡地說著,淺抿著杯子里的苦澀液體,看上去格外悠閑。
有時候,外表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是波瀾不平。
“你叫我來就為了說這些廢話?”
“您的咖啡。”在這硝煙四起火花漸顯的時候,侍者端來了香淳的愛爾蘭咖啡。
“謝謝。”
“喬舒薇,其實丘夏他人很好,你不能試著釋懷過去接受他么?”他的口氣柔和了下來。
“不能。”
我故作不在乎,其實梁丘夏對我的確很好,可是我走不出那個陰影的過去,放不下忘不了那個叫沈宇的溫柔男子。
“不需要糖精?”他見我端起沒有加糖的咖啡準備飲用,好心地將糖精推到我面前。
“愛爾蘭加糖會破壞口感,知道嗎?糖的命運其實很悲慘。”
我垂著眼簾,抿著沒有加糖的愛爾蘭意味深長地說著。
“嗯?”他揚起好看的眉尾,似乎對我的話很有興趣。
“糖果為了給別人帶來甜蜜,甘心融化,我們的味蕾感知不到它們內心的苦澀與悲傷。”放下咖啡杯,深呼吸。
“就好像我們吧。”他無厘頭地接話。
“...…”我皺眉。
“為了別人的幸福,而讓自己吞下所有的苦痛。”他頓了頓,接著說:“你拒絕丘夏,也是怕他被你傷得更深吧。”
“你還真看得起我,簡直幽默,我沒那么善良偉大,我不怎么懂替別人考慮,尤其是男人,我只為自己哭為自己笑,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利自己的機會,你們看錯我了。”
我虛偽的笑笑,眼里滿是遮掩的狡黠。
“騙子。”他尖銳的眼神刺穿我的謊言,深邃的眼瞳里閃過一絲敏銳。
“你何必將自己真說的那么不堪?讓別人誤解的滋味很好受么?”他步步緊逼,我啞口無言。
“倘若你那般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你會死纏爛打緊抓著丘夏不放,而不是將如此有錢的大少爺弄得傷痕累累。”他這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話讓我有些慌了神智。
“呵。”我冷笑,定了定神,不可一世。“你認為我會對錢這種低俗的東西感興趣?我會缺錢花?他有錢和我沒關系。”
“OK,你贏了,我認輸,我說服不了你,但是你比誰都清楚,你今天說的話是真是假。”他無可奈何地嘆口氣,留下咖啡錢,扔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
“陳景年,你若斗得過我,我白經歷了這么多非人的折磨。”
我抿著杯里依舊香濃的咖啡,看到自己迷離的神情倒映在玫瑰金的桌面上,我…的確慌神了。
他說的沒錯,為了別人的幸福,讓自己吞下所有苦與痛,就像是甜蜜了別人卻犧牲了自己的糖果一樣。
可是我親愛的沈宇,可能這一生都不會明白。
「陳景年視角」
“景年,丘夏他最近怎么了?好像魂不守舍的。”顧七七打量著倚在吧臺黯然出神的丘夏,滿臉困惑。
“他丟東西了。”我意味深長地說著。
“東西?什么東西?”她好奇地湊過來,瞪大了戴著灰色美瞳的雙眼。
我突然間想起喬舒薇那雙憂郁得快要碎掉的眼眸,她的眼睛向來讓人不敢直視,怕再多看一眼,就為她的心疼而心疼,亦沒人能通過她的眼睛來讀懂她的心。
“你問他,我不知道。”我神秘地笑笑,將目光投向丘夏,焦點卻模糊成一片。
“丘夏,你丟什么了?我幫你找吧。”七七天真地眨眨眼,朝沉浸在悲傷里的丘夏示好。
“很重要的,再也找不回來了。”丘夏喃喃地說著。
“那怎么辦?”
“等。”默契的回答,我和他相視一笑,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那么多的傷悲。
“等?”她疑惑地看著故弄懸虛的我們。
“對…等到她回來的那天,我丟失的東西,也就回來了。”丘夏垂下眼簾,格外憂郁。
我想說,明知與她再也不見,為什么卻依舊偏執著,自欺欺人。
“她?”七七若有所悟,連眼睛中含的笑意都漸漸淡開,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明顯的失落。
“喬舒薇明天就走了,你去送她嗎?”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了,你代我去吧,我怕我承受不了這種離別。”丘夏落寞地苦笑著,眼底涌起數不盡的苦澀液體,如數被禁錮。
“喬舒薇…”七七低著頭,小聲地低喃。
第二天,我在福州的車站找到了她,從福清到福州,幾個小時的車程,我不忍心去想暈車的她是怎樣熬過來的。
她蒼白的容顏出現在人來人往的車站門口,不由得,我一陣心疼。
“喬舒薇,你還好吧?”
“你...…”她驚訝地看著我。
“我…...代丘夏來送你。”
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選擇保持緘默,隨后有些尷尬地將臉別到一邊,理了理耳旁的碎發。
“我送你進去吧。”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幫她拖行李箱,將到送到候車室。
“四點的車,你先回去吧。”她將行李拖回自己跟前,朝我下逐客令。
“你就這樣趕我走啊?”我笑著調侃她。
“嗯,不然呢?”她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我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里,希望能從她眼里找出那么一點留戀或不舍,只可惜…沒有一絲一毫。
想到她馬上就要離開,并且她說再也不回來,我突然感覺心里一窒,急促的疼痛感令我不適地皺了皺眉頭。
“好吧。”我硬生生地將想要把她拉進懷里緊緊擁抱說不要走的欲望抑制住了,畢竟,于她我什么也不是,轉過身正想離開,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我,我去買樣東西,馬上回來。”我回頭招呼一聲,隨后跑出候車室。
當我好不容易買到想要的,趕到候車室時,她的身影早已經不在,只留下幾個送別的人。
她還是走了,沒有等我,那么絕然一點不舍都沒有留下,卻帶走了我和丘夏心里最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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