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去,借著蒙蒙的月光仔細一看,驚喜交加道:“哎呀!是個小老虎崽子!”
雪霏兒一聽,也忙過來蹲下身察看:“真的!還在動呢!這還有幾只,不過都不動了,好像死了!”
杜文浩瞧了一眼,果然,還有幾只老虎崽子,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伸手一摸,除了這一只還在輕輕蠕動之外,其余的全都已經僵硬了。
這下明白了,這肯定是只母老虎,懷胎即將產仔,卻被這捕虎夾子夾住,流血過多死了,臨死之前產下虎子,為保護孩子,這老虎便一直仰頭凝視前方,直到死去,虎死虎威在,兩人以為遇到了活老虎,這才嚇得夠嗆。只可惜,除了這一只小老虎外,其余的都給凍死了。
杜文浩放下藥鋤,小心翼翼地將這小老虎崽子雙手抱了起來,這小老虎剛生下來,只比他的拳頭大一點,蜷縮在他雙手手心里簌簌發抖,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好可愛哦!”雪霏兒伸手摸了摸小老虎的身子。
杜文浩道:“它凍得不行了,而且很餓,隨時可能會死去。”
“那怎么辦?”
杜文浩解開衣袍,把老小虎放入懷里,裹好衣服,說道:“先帶回去,養它幾個月,到它能獨立生活了,再放回山上去。”
“啊?你要養這老虎啊?老虎可是要吃人的,你這叫養虎為患!”
古人還沒有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尤其是對猛虎這種兇猛的動物,那是看見就要殺的,殺了老虎的還會被樹立為英雄,比如武松。只不過,對于杜文浩來說,從小就接受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教育,這思想根深蒂固,加上醫者父母心的中醫思想的影響,想讓他看著這可憐的小老虎活活餓死,他是做不到,所以,杜文浩輕輕摸了摸懷里的小老虎,說道:“沒事,其實老虎本性是怕人的,只有當老虎認為人類會襲擊它們的時候,才會咬人,這小老虎剛生下來,眼睛都沒睜開,牙齒都沒長出來,想傷人也傷不了啊。等它養大了,就送回森林里去就行了。”
“這個……,萬一被衙門的人知道了,他們可不會讓你在家里養一只大老虎的,恐怕要殺了它。”
“你不說他們怎么會知道?再說了,我也不把它養大,只養幾個月,等它能捕食小動物為食了,就放回山上去。”
“這個……,那好吧,這小老虎也挺可憐的,你準備怎么養?”
“幫我買一條剛剛產仔的母狗,用母狗**喂養。”
“能行嗎?”
“能行。放心!不過回去就得找,不知道這小老虎能不能活到明天天亮。”
“那好!”
就在這時,他們兩發現遠處有燈籠火把,星星點點飄動著往這邊過來,不一會,就聽到遠處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大伙小心,快到捕虎夾子那了,真要捕到老虎的話,大伙小心點!”
雪霏兒忙道:“可能是放捕虎夾子的獵戶來了,咱們快躲起來,別讓他們看見小老虎,要不然可要搶走的。”
兩人趕緊將藥筐背上,跑到不遠處一塊大巖石后面躲了起來。
不一會,十多個獵戶手里握著刀槍弓箭,舉著火把過來,看見捕住老虎,而且老虎已經死了,都興奮得大叫,將死老虎四腳吊在一根哨棒上,將那幾只死了的小老虎也用刀叉叉了,得意洋洋舉在半空哄笑,隨后,一群人扛著死老虎歡天喜地走了。
等他們走遠了,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借著月光摸索著下山。
走了大半個時辰,高一腳低一腳的終于快下到山腳的時候,遠遠看見山腳下都是燈籠火把,隱隱能聽到不少人在呼喊:“杜大夫……!雪霏兒……!”
雪霏兒驚喜道:“是龐縣尉和青黛姐姐他們!”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喊道:“哎……!我們在這里!”
杜文浩忙交代雪霏兒道:“等一會就說我們迷路了,別說遇到老虎的事情,更不能說我抱了只小老虎回來!”
“好,我知道了啦,——我才不會說呢,兩個大活人被一只死老虎困在樹上大半夜,說出去沒得叫人笑掉大牙!”
“嘿嘿,就是!”
這時,那些人已經提著燈籠火把朝著他們過來了:“找到了!在這邊呢!”
跑在最前面的,是龐縣尉,一把抓住杜文浩的胳膊,上下打量一下,這才驚喜叫道:“杜大夫!可找到你了!你們一去半夜沒回來,哎呀都把我們急死了!”
后面跟上來的是林青黛、衙門的雷捕頭、孫小三等捕快,還有雪霏兒父親宋掌柜。
杜文浩忙拱拱手:“抱歉,讓各位擔心了,我們采草藥走得遠,有一味草藥一直沒采到,所以耽誤了。”
龐縣尉回身狠狠瞪了雷捕快一眼:“杜大夫都是為了你才這么辛苦上山來采藥的,還不謝謝杜大夫!”
原來,傍晚時分,龐縣尉的小妾玉兒終于迷迷糊糊醒轉,甚至還叫一聲老爺,把龐縣尉樂得合不攏嘴,趕緊叫人去請杜大夫,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在讓他進一步開方抓藥,沒想到杜大夫上午就上山采藥去了,為了給衙門雷捕頭治療手臂。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也沒見他們回來,這下龐縣尉可著急了,眼睜睜看著小妾開始有了好轉,這節骨眼上大夫可千萬不能出什么事情,將雷捕頭叫來平白訓了一頓。
雷捕頭從五味堂回到衙門就聽說了龐縣尉已經承諾,只要這位五味堂新來的杜大夫能治好龐縣尉小妾的命,就把三閨女許給了做媳婦。那這杜大夫可就是未來的縣尉大人的乘龍快婿,這才知道厲害,一個勁告罪。
眼看天快黑了杜文浩他們還沒回來,雷捕頭請示龐縣尉該怎么辦,龐縣尉當即決定親自帶著衙門捕快、民壯,打著燈籠火把出城來飛靈山尋找。林青黛和雪霏兒的老爹得知這個消息,也跟著尋來了。
但是這飛靈山山脈綿延,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夠搜山的,只能在山腳下不停呼喊,好在杜文浩他們聽到了,終于會面了。杜文浩一看龐縣尉樂呵呵的樣子,就知道病人的情況應該不錯。
雷捕頭誠惶誠恐上來拱手道:“杜大夫,小人真是豬油蒙了心,怎么讓您萬金之軀上山給小的采藥呢。這要是出什么事,小人可擔待不起啊。”
杜文浩呵呵一笑:“瞧你說的,我一個坐堂大夫,怎么成了萬金之軀了,這采藥本來就是大夫的份內之事嘛,你不是說過交我這朋友嗎,這你樣我那是不想認我這朋友了?”
雷捕頭嘿嘿笑了:“杜大夫把雷某當朋友,雷某真受寵若驚了!呵呵”
杜文浩對林青黛拱手道:“林掌柜,讓你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別客氣,你們大半夜不回來,我是有些著急了,你是我五味堂聘請的大夫,在董達縣也沒個親人,這要真出個什么事,我們可不好想啊。”
雪霏兒的老爹抓著女兒上下打量了,見她沒事,這才放心,埋怨道:“你啊,可真是,這深山老林的要是遇到什么猛獸,哪還了得?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代哦!”
“爹!人家這不是好好的嘛!”雪霏兒跺腳道。
“好好!咱回家吧!”
“我不,我還有事情!”
“什么事?”
“我,我要買一只剛產仔的母狗。”
宋掌柜奇道:“你買狗做什么?”
雪霏兒看了杜文浩一眼,吃吃一笑:“是幫杜大夫要的,他說以后要經常上山采藥,我又不能時時跟著保護他,就想養一條狗有個伴,上山采藥也有個照應。而且,今天我和杜大夫在山上采藥,看見一些野兔,說如果有一條獵狗就好了,可以一邊采藥一邊打獵。所以想買剛出生的小狗子養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也不用急在這深更半夜的啊,趕明兒問了誰家的狗產仔了,要一條就行了嘛。”
“那……,那不行,就得今天要!現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