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

第95章 二女學醫

浩道:“先給你們說說大夫如何看病。——面對,要搞清楚他的病是怎么回事,就要整體審察、診法合參。就是望、聞、問、切四個角度來檢查病情,綜合四個方面的情況,判斷出病人究竟是什么證,得了什么病。病位和病性是什么,然后對癥下藥。所以,望聞問切四種診法都要熟悉,都要能獲取足夠的信息以便幫助辨證。”

二女點點頭,龐雨琴道:“如何望聞問切?”

“望就是觀察病人外在情況,包括全身和頭面、五官、四肢、排泄物,特別是舌象情況,不同的病癥會又不同的變化;聞就是聽聲音和氣味,包括呼吸,說話、咳嗽、心音、腸胃音以及一些特殊氣味,不同的病癥會造成一些特定的變化,觀察這些,就知道是什么病癥了。一個良醫,對這些種種變化,都必須爛熟于胸。問,就是問病人的主要感覺,以往病史,問寒熱,疼痛、睡眠、飲食、二便等等。切就是切脈了,這是醫者了解病情最主要的手段之一。一時半會也說不完,這樣吧,遇到具體病人,我抽空給你們講。”

雪霏兒當然不滿足,道:“那你先教我們切診好不好?下次來個病人,我切脈看看。”

“行啊。”杜文浩隨手抓住龐雨琴的手放平,指著她手腕部道:“血脈貫通全身,內連臟腑,外達肌表,所以脈象能反映全身臟腑功能、氣血、陰陽等綜合的情況。脈象的種類,歷來說法不同,西晉王叔和的《脈經分述三部九侯,寸口脈法,共有二十四種脈象。明朝……,嗯不世……,研究脈象增加了一些,共二十八種。也過是將其中的細化了。”

雪霏兒摸了摸:己的手腕脈搏,奇道:“就這么一摸,就知道啥病?簡直太神了!”

杜文浩笑道:“當然沒這么,光閉著眼睛切脈就知道什么病,那是神吹。切診只是四診之一,辨證一定要診法合參,不能抓了芝麻丟了西瓜頭不顧尾,那就成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庸醫了。四診那一項都不能少當然,具體病癥,可能會在偏重某一種或者某幾種。”

“你還是說說怎么診脈吧。”

“你呀,這么心急,這性格太適合行醫哦醫者必須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臨危不亂算遇到急癥馬上要死的病人,也不能亂了手腳,只有這樣才能準確診察病情,找到有效的急救辦法。扯遠了,回到切診來說,切診的方法很多比如《素問,就有三部九侯診法就是遍診人全身各個地方血脈的搏動,醫圣張仲景在《傷寒雜病論里也提出了寸口、)陽、太溪三部診法醫者最常用的,就是寸口診法。寸口脈從手掌往手肘方向為寸、關、尺三部,雙手各有三部,共六部脈。”

“全身么多血脈,為啥單單用寸口切診呢?”

“問得好!其道理很簡單。寸口屬于手太陰肺經脈。是血流循環地起始。經全身十二經脈。又歸于寸口。所以寸口是脈大會之所。而寸口部脈氣最旺。脈象也最有代表性。而且。寸口在手腕這。診脈也比較方便。如果診別地地方。比如張仲景說地診趺陽、太溪。這兩處穴道都在腳上。如果是個老漢還好辦。大不了腳臭一點。如果是個大姑娘小媳婦。總不能抱著人家金蓮摸來摸去地吧?”

“嘻嘻嘻……”二女掩嘴笑了。

雪)兒怪模怪樣道:“要是琴姐病了。先生你倒可以捧著她地金蓮診趺陽、太溪。不妨事地。她樂意著哩。”

“你這死妮子!找打!”龐雨琴羞紅了臉。伸手去擰她。

雪)兒咯咯笑著躲開:“行了別鬧了。先生在傳醫術哩!”

龐雨琴狠狠瞪了她一眼。坐好了仰著紅撲撲地臉蛋望著杜文浩。

杜文浩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續道:“切脈寸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寸口還可以反映人體總起的盛衰,要知道,肺脾同屬太陰經……”

“什么是太陰經?”雪霏兒仰著俏臉又問。

“太陰經就是……,我在跟你說切脈,你又跑去問經脈,都弄亂了,一個個來,那么多不懂的都要解釋,明天天亮也說不完切脈的問題。”

龐雨琴笑道:“是啊霏兒,別打岔,聽先生說嘛。”

“好好,我不打岔,你接著說。

“嗯……,我說到哪了?”

“肺脾同屬太陰經!”雪)兒笑道,“算了,你先別解釋了,還是直接告訴我們怎么切脈吧,我好想試試看。”

“行,寸口六部臟腑分候中,左右寸、關、尺都與五臟六腑有對應關系,寸關尺的變化,就反映出五臟六腑的變化。”

接著,杜文浩簡要給她

了二十八中脈象的特點和它們反應的病癥。說完脈又簡單介紹了舌診的要領,說了舌質、舌形、舌態和舌下絡脈在舌診中的重要意義,又重點說了舌苔類型和所主病癥,又簡要解說了八綱辨證的基本征候和特點。

剛說到這里,便先后進來了兩個病人。一問之下,都是傷風。

第一個病人坐下,不停咳嗽。

杜文浩先給他切脈之后,對二女道:“你們倆試試我方才教你們的東西,看看他們是什么病癥。”

“好啊!”雪)兒問那病人:“你怎么了?”

那病人惑地了瞧杜文浩:“不是杜大夫坐堂嗎?……咳咳”

杜文浩微笑道:“沒錯,這兩姑娘跟我學醫。讓他們試試。放心,我在一旁聽著呢,等一會我會親自再給你復診下方。可以嗎?”

“哦,好的。謝謝大夫。我感覺難受的很……咳咳咳……,昨晚上我起夜上茅房,可能穿得少了點,結果涼著了。一天都在發燒,額頭燙得不行,全身打寒戰,蓋兩床棉絮都抵不住,好冷,還咳嗽……。”

龐雨琴也問:“關節感覺么樣?”

“酸痛!身上下每個關節都要酸掉了一樣。

咳咳咳……”

雪霏兒又:“出不出汗?”

“不出汗,就是全身滾燙。”

雪霏兒指了指脈枕:“喏,把放在這,我給你切脈。”

病人把手放好,雪霏兒大模大樣把三個指頭搭在病人手腕上,閉著眼睛感覺脈搏跳動:“這個是……,好像是……沉脈!沉脈表示什么來著?對了,里證!而且,這脈還……還有點澀!應該是氣滯、血瘀!杜先生,我說的對吧?”

杜文浩微笑搖頭道:“亂彈琴!雨琴,你來看看。”

“嗯!”

龐雨琴凝神診脈之后,望著杜文浩,遲疑片刻:“脈象如浮水漂木,水上負舟,輕取即得,重按不空,按照先生剛才所說,應該是浮脈!而且,脈如牽繩轉索堅抗有力,應該是緊脈!

杜文浩贊許地點點頭:“雨琴真是冰雪聰明,蘭心慧質,看得很準。”

一旁雪霏兒噘著嘴道:“是,她蘭心慧質,我是個大傻瓜!”

杜文浩道:“說你傻還真沒錯,我先前都說過了,診法合參,既然你們前面的問診都已經知道了他是受寒所致,已經指向外感風寒了,這時候的診脈,就需要看他脈象是否符合外感風寒的特征,外感風寒脈象上就是浮脈,你卻跑出來沉脈來,這不是自相矛盾嘛。再則說了,外感風寒,寒主收引,血脈自然拘緊,自然就是緊脈,你卻跑出澀脈來,還什么氣滯、血瘀,這都哪跟哪嘛!”

雪)兒俏臉微紅,嘻嘻笑道:“裝裝樣子嘛,反正我是陪著雨琴姐學著玩的,你教會她就行了!”

“不學就不學,要學就要下功夫!好了,你們再看看他的舌象。——麻煩你把舌頭伸出來。”病人依言伸出了舌頭。杜文浩道:“你們倆看看,他的舌象如何?”

雪霏兒瞧了瞧,搶先道:“舌態薄!”

龐雨琴也點點頭。

杜文浩贊道:“這次都對了!”

“嘻嘻,看舌苔比切脈容易多了,那脈就那么點,跳得亂七八糟的,脈象又幾十種,誰能一下子都分清啊。以后看病只看舌象就行了。”

龐雨琴道:“不行的,先生說了,要診法合參,望聞問切四法都要用到,不能只用一法,會出錯的。”

杜文浩點點頭:“是啊,你們繼續,舌苔除了薄之外,苔色如何?”

“這容易!”雪霏兒道,“你剛才說了,苔色就白、黃、灰黑三種,他這舌苔,一看就是黃苔了啦!”

龐雨琴湊近了細看,搖頭道:“好想有點不對!你看,他舌頭兩邊是白色的,只有中間是黃色,咦?好想還有些黃色小疙瘩,是什么啊?”

那病人不好意思撓撓頭:“對不起,來的時候我聽人說子皮可以治傷風咳嗽,所以含了一塊在嘴里,進來前剛吐掉了。”

杜文浩撲哧一聲笑了,指著雪霏兒道:“你呀,就是不細心!好了,你們說說他這病該如何辯證?”

雪霏兒輕咳一聲,搖頭晃腦道:“望,他精神不振,一臉病容,聞,他說話遲緩無力,問,他起夜受涼,切,他脈浮緊。所以,屬于起夜不慎受涼傷風之癥!”

龐雨琴忍不住都笑了,推了她一把:“瞎說啥呢?哪有什么起夜不慎受涼傷風之癥的。”

“那你說,他是啥癥?——要從望聞問切四診上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