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哦了一聲,這才慢慢轉頭過來,瞧著他:“朕當真有病?”
“是,皇上平日是否感到皮膚瘙癢,脫屑結痂,腹脹痞滿,大便偶有秘結,平日胃口不好,納差,偶有惡心,頭昏目眩,乏力,足如踏棉?”
宋神宗這次終于將身子轉了過來,沉思片刻,點頭道:“是!朕一直以為是操勞過度,休息不好,身體倦怠之故,以往侍醫也未曾告訴朕這是何疾啊。”
杜文浩道:“單純以剛才這些癥狀判斷,的確算不得什么要緊的病,但是,先前微臣替皇上診脈,察見皇上脈弦細數,舌淡紅,苔少,又見皇上面色蒼白無華,皮膚干燥,顏面及下肢輕度水腫,這才推知皇上龍體已有小恙。因為該證輕微隱蔽,而皇上此前一直沒有生過什么大病,身體就算有些不適,也因專心于變法大事,無暇顧及,所以沒召太醫診察,太醫院諸位太醫也就無從知曉。適才魏展也專心于皇上為何昏厥這個問題上,沒有詳細全面診察,故漏診該證。”
“哦,朕這得的是什么病?”
“以上諸證合參,可以判定,皇上這病乃腎之開闔不利,致穢濁積留體內,蘊積血分發為腎勞關格之證。”
杜文浩所說者腎勞關格,就是西醫說的“慢性腎衰竭”。
宋神宗對醫術也就是略知皮毛,一聽這病關系于腎,不由心頭一驚,臉色微變。畢竟腎不好,對自己對后宮佳麗可都是個壞消息。皺起了眉頭:“朕這病要緊嗎?”
“請皇上放心,此證只是初起,尚無危險,由臣細加調理,必能痊愈。”
宋神宗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嗯,那就有勞杜愛卿了。”
“此乃臣份內之事。——臣告退!”
杜文浩離開勤政殿,先來到太醫院,提筆給宋神宗下方開藥。由于先前宋神宗暈厥是假裝的,所以杜文浩開的治療昏厥的方子也是糊弄太皇太后和別人的,自然不需要服用,便拿了這新方子去御藥院替換了原方。并下了醫囑。
忙完這些事,天已經黑下來了。杜文浩將圣旨捧在懷里,乘轎回到了五味堂。
他前腳回到五味堂,后腳寧公公便帶人來正式宣旨,任命杜文浩為御前正侍大夫,并冊封龐雨琴為五品夫人。
這寧公公是皇上身邊貼身太監,杜文浩當然要好生籠絡了,又給了寧公公一筆不菲的傳旨謝禮。寧公公自然是眉開眼笑,沒口子稱贊杜文浩仗義,會做官。
寧公公帶人走了之后,杜府立即便沸騰了。
杜文浩升官了,還且還做了皇上御用太醫,不過,最讓她們最高興的,還是杜文浩得以脫離了后宮那是非之地,盡管隨皇上侍醫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也有風險,但只要不多嘴,不亂摻和政事,比在后宮胭脂堆里廝混好要安全多了。
龐雨琴一高興,便要下廚做幾個好菜慶賀慶賀,卻被杜文浩叫住了,稱讓憐兒去做,自己有事跟她商量。
龐雨琴見他神神秘秘的,還有些不好意思,不覺很是好奇,叮囑憐兒做幾樣老爺喜歡吃的菜之后,跟著杜文浩來到屋里。
杜文浩掩上門,拉著她在圓桌前凳子上坐下,到了這時,還是沒想好該如何開口。
龐雨琴笑了,瞧著他眨了眨眼睛:“是關于霏兒的事情嗎?那陳美人不逼著霏兒嫁給九皇子了嗎?”
杜文浩更是尷尬:“娘子可真聰明,一猜便猜到了。”
“這有什么難猜的,如果是別的事情,你不用把我一個人拉到屋里說話的。上次你帶我們兩進宮救治小皇子,那陳美人不是使壞,要把雪霏兒許給九皇子嗎。當時我便看見你臉色變了,霏兒更不用說了,當場便拒絕了。現在看你笑瞇瞇的樣子,應該不是壞事,如果陳美人還要霏兒嫁給九皇子,你肯定臉拉得老長了。”
杜文浩呵呵笑了:“若原先夸娘子聰明還有幾分夸張的成分在里面的話,這一次,倒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娘子真的很聰明了,一猜就猜對了。”
龐雨琴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這件事你應該去告訴霏兒,跑來跟我說什么?難倒里面還另有隱情?”
杜文浩感到臉上有些發燒,諾諾道:“是,至于什么隱情,你再猜猜看?”
“不用猜了,你把我單獨拉到屋里來,又吞吞吐吐半天說不清,該不是……,對霏兒有什么想法,想用這來搪塞陳美人吧?”
杜文浩苦笑:“娘子,你還真是聰明賽過諸葛亮。是這樣的……”
杜文浩簡單把事情經過給龐雨琴說了一遍。
龐雨琴笑吟吟聽完了,嘆了口氣,道:“說實話,相公,你要納霏兒為妾,這我早就預料到了,霏兒跟著你這么久,目的也不單單是跟你學醫,拜你作哥,她的心里有你,只是你不提人家大姑娘更不好提,我自然也不好提。現如今皇上幫你們提了,算得上是圣上賜婚,就更沒啥說的了,明天我就央媒去霏兒家說親去!”
杜文浩想不到事情如此順利,大喜過望,摟住龐雨琴著實好好親了一口:“娘子真是賢良淑德!”
當晚,杜文浩和龐雨琴把這件事告訴了雪霏兒,雪霏兒又喜又羞,低著頭都不敢看杜文浩,心里卻如同灌了蜜一般。
第二天,龐雨琴正式央媒去向雪霏兒的父親提親。現如今杜文浩已經是朝廷正五品官員,又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大紅人,雪霏兒的父親宋掌柜自然沒口子答應,盡管是做妾室,但有皇上的冊封六品夫人,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納妾比娶妻的程序簡單的多,但既然皇上有冊封,這儀式自然不能太過簡陋,比當初納憐兒為妾的時候更加隆重,大擺宴席,廣撒請柬,杜文浩的身份擺在那,朝廷里凡事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放過這個巴結的機會,所以賓客如云,流水席一直擺到了大街之上。
行文聘之禮的時候,皇上圣旨到,寧公公親自頒旨,冊封雪霏兒為六品夫人,并賞賜了幾大挑的金銀綢緞作為賀禮,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宋貴妃、朱德妃、林婕妤、武婕妤和陳美人都分別送了厚禮祝賀。這面子給足了,雪霏兒的父親宋掌柜笑得合不攏嘴了。
洞房花燭,一夜,雪霏兒盡管沒有經驗,但性格活潑跳脫,膽子又大,在杜文浩調教之下,很快進入角色,巫山十分和諧而充滿情趣。
杜文浩新婚之喜,皇上準假三天。
三天后,杜文浩正式以皇上侍醫身份上任。本來宋朝醫官最高級別是和安大夫,從六品,杜文浩的御前正侍大夫其實已經不是醫官職稱,因為宋朝太醫用武階,所以官職并不限于醫官實際的職務。
杜文浩這御前正侍大夫的主要職責是隨同皇上上朝議政,這種最高級別的太醫稱為御用太醫,簡稱“御醫”,主要作用是防止皇上在上朝議政時,情緒激動突發疾病,可以第一時間搶救。
另外,作為皇上的專職太醫,還兼有保健醫生的作用,制定皇上的保健方案,在皇上生病需要下方用藥時,可以主持太醫院會議進行會診,并有權根據需要調集全國醫療資源服務于救治皇上,其地位可以理解為太醫院的首席太醫,級別雖與太醫院院使相同,但實權和尊貴在其之上。
在緊急情況下,御醫只起到救護車第一時間救治的作用,后面有太醫院、尚藥局、御藥院等部門作為支撐,所以他直接領導的手下不多,滿足急救之用就行了,只是幾名管急救藥品和設備的藥童,和兩個負責協助搶救的醫佐。都是帶著急救用器材和藥品。在皇上上朝議政時,在后殿隨時待命。
杜文浩是第一次作跟隨皇上身邊的御醫,有些緊張。宋神宗在勤政大殿里早朝議事,他帶著幾個醫佐、藥童守候在后殿里。他們在的地方距離大殿不太遠,木制宮殿隔音效果一般,所以能隱隱聽到一些聲音,只是嗡嗡的根本聽不清說的什么。聽話語好像是在爭吵。想必是變法的兩派又在打口水仗。
一直到中午退朝,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皇上平日不需要御醫跟隨,所以,皇上退朝回寢宮福寧殿之后,杜文浩便沒事了。
御醫的設備杜文浩不滿意,很多急救用品和藥品都沒有,杜文浩理了一張清單交給供奉內侍采購,還畫了草圖定制需要的急救器械。
宋神宗那天在勤政殿后殿教訓陳美人娘娘的話,杜文浩沒有轉告太皇太后,因為他知道,就算轉告了,太皇太后也不會理睬,她已經掌握了陳美人足夠的罪證,以她的性格,不會半途而廢的。因為陳美人是主張變法的王安石所獻。她絕對不能容忍。尤其是在拿到了把柄的情況下。
所以,幾天后,杜文浩跟隨宋神宗剛退朝往福寧殿走,路上便被陳美人的貼身侍女小欣攔了駕,稟報說陳美人被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親自帶人抓到了太皇太后寢宮去了。
宋神宗就怕這一天,但怕的事情到底還是來了,躲是躲不過的,這一次總不能再裝暈倒了,沒借口,只好帶著杜文浩等人急匆匆趕到了太皇太后寢宮。
來到正堂門外,便聽到太皇太后厲聲喝問著什么,急忙跨步進去,叫了一聲:“老祖宗!”
陳美人如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不顧一切沖上前來拉著皇上的衣袖:“皇上!救救臣妾!”
宋神宗皺了皺眉,對太皇太后道:“老祖宗,這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鐵青著臉不說話,皇后走到宋神宗一邊,輕聲說道:“太皇太后也是見陳美人氣色不好,身體不適,把浸香丸送來給她吃,可她不知為什么,卻將藥丸扔在地上不說,還見到太皇太后和我們就跑,還大喊皇上救命,所以老祖宗惱了,覺得我們的好心人家當了驢肝肺。”
宋神宗聽罷,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陳美人一眼,卻不敢說不信,笑著打圓場:“老祖宗您別生氣,先坐下來慢慢說。”然后又給皇后使了眼色,示意她將太皇太后攙扶坐下。太皇太后冷笑坐下,還是不說話。
見太皇太后板著臉,宋神宗也不敢說不要陳美人服藥了,遲疑片刻,還是低聲勸陳美人到:“太皇太后是為你好,朕也見了你最近氣色不好,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確需要補補身子,就把這藥吃了吧。這是太皇太后一番好意,別辜負了。”
小太監將藥盤端了過來。陳美人絕望地看著宋神宗,顫抖著手接過碗,那藥合著桂花露已經溶化開來,變成了一晚帶著幽香的烏黑色的水。
陳美人把藥碗送到嘴邊,停了片刻,手一松,當啷一聲,一碗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濺得到處都是烏黑色的藥水,連皇上身上的龍袍都給弄臟了。
皇后娘娘怒極反笑:“皇上,這已經是陳美人摔碎的第四個藥碗了。她是寧可摔碎,也不服藥。”
宋神宗又皺了皺眉,問陳美人:“究竟怎么回事?”
“臣妾……,臣妾胃寒體虛,無力端碗,所以……”
太皇太后冷笑:“那好啊,來人啊,給她把藥灌下去!”
“不不!皇上,臣妾不能服這藥,要不臣妾會死的……!”
宋神宗苦笑,終于鼓起勇氣對太皇太后道:“老祖宗,她素有胃寒,吃了這藥要反胃嘔吐,非常難受的,就不要……”
太皇太后冷笑:“皇上,你不要只聽她這么說,也該聽聽別人怎么說。來人啦,帶付鶴!”
太皇太后這一句話象悶雷一般,震得陳美人的臉都白了。心里一個勁叫苦,難道付鶴已經落入了太皇太后手里?那就慘了!
果然,不多時,只見兩個侍衛押著穿著一身囚衣帶著手銬腳鐐的付鶴走進門來,跪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這是怎么一回事,朕怎么越來越糊涂了。”宋神宗看著付鶴,徹底迷茫了。
“付鶴,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是,罪臣受陳美人所托,為皇后娘娘配制了一種駐顏藥,名叫浸香丸,雖能養顏美容,但實際上卻是一劑慢性毒藥……”
陳美人突然如母豹出澗,動作快如閃電一般,從頭上拔出金簪,飛刺付鶴的咽喉!
付鶴年邁體衰,又有鞭笞重傷,加之重病未愈,想躲卻躲不開,眼睜睜看著金簪刺喉而來!
場中所有的人都沒想到陳美人會當場殺人滅口,就算知道,卻也沒能力及時阻止,也反應不過來。除了一個人,這人當然就是杜文浩。
他就站在陳美人對面,付鶴進來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陳美人眼中的兇光,心中一凜,就在這時,陳美人發難了,杜文浩來不及拿東西阻止,但他知道,付鶴這個證人太重要了,絕對不能死,否則無法揭穿她的陰謀。
所以,他不及多想,縱身一躍,撲上去用后背擋住了這一簪。
杜文浩感到后背微微一痛,他有軟猬甲護身,那金簪自然刺不進去,但力道太猛,還是感到有點痛。
陳美人反映迅速之極,一刺不入,手一晃,再刺付鶴太陽穴!
杜文浩如何還會讓她得手,使出林青黛所授分筋錯骨手,一抓一擰,陳美人持金簪的手被制住,哎喲一聲,金簪落地。
杜文浩一腳將金簪踢飛,這才放開陳美人,躬身道:“微臣莽撞,請娘娘恕罪!”
“杜大人干得好!”太皇太后這才反應過來,見陳美人竟然當著她的面殺人滅口,幸虧杜文浩機靈,及時阻止,要不然,死無對證,后面所有厲害手段都沒用了。心驚之下,夸了杜文浩一句,怒沖沖上前一腳將陳美人踢翻:“你!你這賤人,竟然殺人滅口!”
陳美人匍匐在地,盈盈哭著說道:“他……,他血口噴人,誣陷于我……,我怎能容他!”
適才突變,讓宋神宗很是愕然,他到底是個英明的君主,知道既然陳美人敢于殺人滅口,就說明付鶴交代的這事絕對是件值得她滅口的事。不禁心頭一涼,既然太皇太后插手這事,而這件事又大到足以讓陳美人殺人滅口的地步,只怕不易善罷甘休。
宋神宗瞧了一眼陳美人,沉著臉走到付鶴身前,道:“你剛才說,給皇后吃的那個浸香丸是毒藥?”
“回……回皇上的話,是毒藥,罪臣該死,但罪臣說的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陳美人哀聲啼哭:“皇上,他陷害臣妾,臣妾冤枉啊。”
宋神宗沒理她,現在需要把事情搞清楚。他不愿意無原則地袒護陳美人,因為他面對的是太皇太后,而這件事,只怕小不了,所以把一揮,對付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從實向朕說來!”
付鶴答應了,跪伏在地:“陳美人初進宮不久,那時她還沒得寵,,皇上當時寵愛的是皇后娘娘。有一日,陳美人將我叫去,讓我想想有什么辦法讓皇后娘娘不能受孕,并讓我想什么辦法讓圣上不再寵愛皇后娘娘。我嚇壞了,但不敢不聽,遍查古籍,終于發現了一種配方,用麝香、牡丹皮、水銀等調制成一種藥丸,服用之后,的確可以起到駐顏作用,保持皮膚嬌嫩水靈,而且可以不再受孕,還能讓經水量增,經期延長,綿綿不絕,周而復始。告訴陳美人后,陳美人大喜,給這藥取名浸香丸,然后讓我以祖傳秘方名義把藥丸獻給了皇后娘娘……”
皇后啊的一聲大叫,鳳目圓睜,撲上去要抓扯陳美人。宋神宗冷哼一聲:“住手!朕還沒問完,誰也不準再亂來!”
皇后頓時定住,惡狠狠盯著陳美人,眼中如同要冒出火來:“原來是你搗鬼!害得我苦了十多年!十多年啊!嗚嗚嗚……”說到最后,想起這十多年的苦楚,再也忍不住,蒙面哀哭起來。
宋神宗恍若不聞,轉向陳美人,道:“可有此事?”
陳美人伏地哭泣道:“皇上,這都是付鶴血口噴人!臣妾冤枉啊……”
太皇太后冷笑道:“好啊,你說你冤枉,哀家再讓你看一個人,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冤枉。——帶進來!”
幾名打手隊的押著一個男人又走了進來,也是帶著手銬腳鐐,進來跪倒,卻是陳美人身邊的賴太監!
陳美人一見賴太監,頓時不哭了,可憐巴巴瞧了一眼皇上,見皇上臉色陰沉并不理她,身子便開始簌簌發抖。
太皇太后對宋神宗道:“皇上,這是陳美人寢宮的奴才,前幾日,他奉命夜入付鶴家,放火燒房,并企圖將付鶴夫妻扔進火海燒死。好在哀家早就防著這一招了,在付鶴家埋伏下侍衛,當場將其擒獲。——賴太監,何人指使你去殺付鶴滅口的,如實向皇上坦白吧!”
“是!是……,是陳美人讓奴才去行刺付鶴付大人的。另外,陳美人還讓奴才制造一個意外,謀害杜大人!”
賴太監最親近的妹妹落在了太皇太后手中,焦總管他們以此威脅,賴太監終于抵不住供述了全部罪行。為了讓妹妹平安,賴太監別無選擇。
杜文浩大吃一驚,原來陳美人還想對自己動手,幸虧他先去謀害付鶴,便被抓獲了,要不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能不能躲過他的暗殺,不由一陣冷汗。
陳美人嘶聲道:“皇上,您不要相信這個奴才的鬼話,臣妾沒有讓他去殺付鶴,付太醫和我爹是世交,也算是我的伯父,我怎么會讓人去殺害他呢,再說我和他無冤無仇的,我殺他做什么?”陳美人見宋神宗的臉越來越難看,用哀怨之極的聲音為自己辯白著。
“閉嘴!”宋神宗厲聲喝道,前面付鶴所說,宋神宗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又有人證證明陳美人曾經只派賴太監前往殺人滅口,而且還是被大內侍衛當場抓獲,加上陳美人急不可耐殺人滅口,更是不打自招。所為氣憤其誣陷云云,顯然是狡辯。這件事證據確鑿,無可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