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置了個香案,二柱高香飄渺而卜。幽然消失在古花落跪在香案前,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嘴里念念有詞,一副虔誠的表情,沒有人敢走近,大家各自守在一處,仔細聽著屋子里的聲音。月亮從東廂房的房頂慢慢地向西移動。一直移到前院大廳的房頂上,這時,不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一飛,什么時辰了?古笑天坐在藤椅上,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握著兩個雞蛋大的大理石做的石拜
古一飛上前低聲說道:“父親大人,已經三更了,云帆進去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要不您還是先回去歇息著
古笑天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要了,去給你妹妹端杯水。天氣這么熱,千萬別中暑了才是。”
古一飛道:“給他端了,她不喝。
古笑天輕嘆一聲,這時只聽嘎吱一聲,晏紫的房門打開了。
古花落第一個站起身來,因為時間太久有些站立不穩,幸得一旁的丫鬟趕緊上前攙扶著這才沒有摔倒。
杜文浩走到門前,噓了一聲,然后將門關上,走出幾步,這才說道:“讓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擾她。”
古花落急切地冉道:“金子取出來了嗎?”
杜文浩抬起手來大家湊近一看,只見他的手上果真放著一塊杏核大小的金塊兒。
古一飛道:“那紫兒可好?。杜文浩點了點頭,道:“麻藥還未過去,所以還沒有醒,不過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這里守著,手術十分成功。”
古花落聽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幾乎癱軟在了丫鬟的身上。
古一飛道:“你們先將夫人扶回去歇息著。”又對花落說道:“小妹你還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如今云帆也說了,大家都守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你和父親大人都回去歇一會。”
杜文浩道:“古大哥說的是。古夫人和古大人都回去休息吧。”
古花落聽罷,道:“辛苦你了,有什每需要盡管給我哥哥和我父親說就是。”
古笑天從窗外看了看房間里,道:“云帆啦,只有你一個人應該不行吧,你一路趕過來也沒有好好休息,還是讓多一些的丫鬟婆子照顧著,你一旁一邊休息一邊盯著也沒有累
杜文浩道:“別擔心我。我沒有問題,就這么定了,大家都散去吧,有事我自然照古大哥便是。”
古笑天和古花落沒有辦法,只得先走了,眾人也漸漸散去。
古一飛道:“紫兒大概什么時候可以醒來?”
杜文浩道:“至少還有兩個時辰麻藥才過去,她才會醒來。”
古一飛見杜文浩一臉倦容,便道:“要不我們就在門外的這個涼亭里坐著,反正房間里有丫鬟伺候著,有什么事情一叫我們也可以即刻過去
杜文浩伸了一個懶腰,道:“古大哥也回去歇息吧,這里就我一介。人就好。”
古一飛笑了,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叫來一旁的下人,道:“去給先生和我準備一些酒菜端到這個涼亭下來。”
等那下人去了,古一飛搭著杜文浩的肩膀,道:“最辛苦的是你,你都不休息,哪里有我在一旁偷懶的道理,走吧,我們先去涼亭下歇著,反正天也快亮了,這個時候是最涼快的時候,吹一吹冷風也不覺得困乏了。”
兩個人走到涼亭坐下,丫鬟端來了茶水。
古一飛見杜文浩端著茶杯不喝像是在想什么死得,便笑著說道:“云帆,你想什么默”
杜文浩嘬了一口茶水,然后放在桌子上,微笑著說道:“我在想紫兒為什么要吞金。”
古一飛一怔,繼而笑了,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會問的,但是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
杜文浩點了點頭,沒有看古一飛,而是說道:“我自然相信你,不過紫兒沒有理由吞金啊?莫非是你們誰傷害了她?她那么天性單純善良的一個孩子,怎么也不會想到去死啊!”
古一飛回頭讓身邊那些丫鬟都退下了。這才說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杜文浩這才看了古一飛一眼,見古一飛也看著自己,兩個人對視片刻,杜文浩道:“偌大一個京城為什么非要舍近求遠地去找我?”
古一飛笑了,道:“賢弟如今腦子里太多的為什么了吧?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父親大人的主意,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父親大人讓古三兒去請賢弟去了,當時也不是沒有想辦法。太醫院幾乎可以過來的人都來看了,只說等死,你也知道父親最是喜愛紫兒的,哪里肯輕易放棄了,于是就進宮想辦法,回來之后就說讓古三兒去接你,我就知道這些
杜文浩道:“那大哥查出來到底紫兒為什么要吞金了嗎?”
古一毛搖了搖頭,道:“我們最初并不知道是紫兒吞金,還以為是吃錯了東西,因為就在紫兒發病的當天清晨,花落帶著紫兒出去過,回來不久就病了,可是后來太醫說不是吃錯東西了,我們才知道不是”
杜文浩一聽,頓時警覺,一出尖討。到過什么地方你可曾問過古失人或是紫兒。
古一飛道:“問過花落,紫兒當時疼的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花落說他們只去過淑玉齋買過紫兒喜歡吃的點心,然后去了及佛寺上香本來還說就在寺里吃了齋飯才回來的,就是因為紫兒突然不舒服了,這才趕緊回去。”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大哥問過及佛寺的僧人和淑玉齋的人了沒們”
古一飛不解,道:“當時花落一直看著紫兒并未離開過,而且紫兒也一直不曾和生人搭腔,找他們做什么呢?”
杜文浩道:“你確定紫兒一直沒有離開古夫人半步?”
古一飛道:“應該是沒有的。哎,要不等紫兒醒來問紫兒自己就清楚了。”
杜文浩道:“她不是一個三歲的頑童。不是不懂事,所以沒有理由自己吞下一塊金子。”
古一飛點了點頭,這是不遠處傳來一聲雄雞啼鳴,天就要亮了。
晏紫恍惚中感覺有人和自己說話,只是眼睛睜不開小腹的位置隱隱作痛,一點都動彈不得。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晏紫的細地聽。覺得這個聲音好親切。好熟悉。
“現在先不急著給紫兒喂任何的東西,藥也不急著吃,等她醒來后,通氣了,這才可以稍稍地喝些水,但也不能多喝。”
晏紫使勁睜開眼睛,先是很模糊的幾個身影,然后逐漸清晰起來,只見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床前,正看著自己。
晏紫想說話,這才發現嘴唇都沾在一起,杜文浩見晏紫睜開了眼睛似乎想說什么,便趕緊用浸濕的棉球在晏紫的嘴唇上擦了擦,晏紫的嘴唇才可以張開。
“哥”你怎么來了?”晏紫艱難地說道。
杜文浩憐愛地摸了摸晏紫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這個現象是最好的,因為這樣的天氣一旦感染發燒就十分麻煩了。
“昨天晚上就來了,你好好休息,先不要說話,等好些了再說。”
晏紫孱弱地笑了笑,道:“我好想睡覺。”
杜文浩道:“那你就睡吧,就是要好好的睡覺身子才能更快地恢復。”
晏紫道:“可是我怕我一睡著,醒來的時候哥哥就就走了。”
杜文浩柔聲說道:“你放心,你不好,我哪里也不去,你放心閉上眼睛睡覺,醒來的時候,云帆哥哥還在這里守著你。”
晏紫聽罷,這才閉上了雙眼。
“云帆,累了吧?”
杜文浩回頭見古笑天站在身后,正一臉慈愛地望著自己。
杜文浩小聲說道:“還好,古大人怎么起來了?”
古笑天坐在杜文浩的身邊,先是輕嘆一聲,道:“睡不著我,網進門就聽見紫兒和你說的那些話,還好,我聽了劉公公的話,將你給接來了,你看紫兒多舍不得你。”
杜文浩道:“劉公公?”
古笑天道:“是啊,我不是急的沒有辦法了嗎?進宮去找太醫院的人,誰知碰上劉公公,他說的找你,我這才想起來了,于是讓古三兒去找你了。”
杜文浩道:“劉公公是什么人,他如何知道我呢”
古笑天猶豫了一下,并未回答杜文浩,而是低聲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再這里說話,影響紫兒睡覺,我們出去吧。”
杜文浩并未多想,只是覺得古笑天說著也是,兩個人便起身出了門,杜文浩給一旁照顧的丫鬟叮囑了一番,知道紫兒這一覺至少是整整一天,便不擔心,只需有人在一旁看著,以往萬一罷了。
兩個人朝著一條悠長的曲徑往前走。
古笑天道:“剛才紫兒給你說了沒有。到底是誰讓她吞了金子?”
杜文浩搖了搖頭。
古笑天道:“唉,韋虧有你啊,我們古家欠你實在太多了,這一次等紫兒好了,云帆,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古笑天給的起的,我一定不會不給。”
杜文浩笑了,道:“古大人真是豪氣啊。”
古笑天看了看杜文浩,道:“老夫知道你對我一直有成見,這個老夫不怪你,你怎么看老夫。老夫都不會說什么的。”
杜文浩瞧著古笑天一頭花白的頭發,不由地也從心底里可憐起這咋,老人來,便道:“古大人別這么說,我不過是晚輩,怎么敢對你有什么成見呢?”
古笑天苦笑一聲,道:“別說你了,就是我自己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太市恰了,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如今想一想,真是可笑。”
兩個人走到一處閣樓前。古笑天說道:“這個閣樓從前是花落姑娘時住過的,一直也沒有人住過,老夫就想著有一天她回來了,還是讓她繼續住著,唉
杜文浩道:“古大人不要多想了,如今他們不是都在你的身邊了嗎?”
古笑天看了看杜文浩,笑了,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呵呵。這一次紫兒的病,讓老夫想了很多,還是一家人在一起,這比什么都好。”
杜文浩也笑了,道:“古大人能這么想最好了。”
這時,一個下人過來,川引…箔!“老爺柳大人和柳夫人來了,說是要且您和杜丫一六”
杜文浩道:“他們如何知道我來了?。
古笑天笑著說道:“我也正納悶兒呢,走吧,既然都來了,我們就出去看著”
杜文浩突然想起之前問起的那個劉公公,便道:“古大人,你還沒有告訴那個宮里的劉公公是怎么知道我的?”
古笑天笑了笑,道:“莫說劉公公了,大概整個大理國如今都知道先生醫術了得了,不管他,走,柳大人還在等著我們呢。”說完自己先走了一步。
杜文浩望著古笑天的后腦勺,暗想,什么時候宮里的太監都知道自己了,看來真是不能和這些個朝廷的人有牽連,和這些人打交道就是麻煩。
杜文浩跟著古笑天到了前院,見柳子旭和樂琪兩個人已經在大廳里坐著了。
“卑職見過古大人。”
“樂琪見過古大人。”
兩個人見古笑天先進了門,杜文浩在身后跟著,于是起身先給古笑天施禮,然后這才一臉激動和高興地朝著杜文浩走去。
“學生見過先生。”柳子旭上前施禮,樂琪也跟著柳子旭給杜尖浩施禮。
杜文浩笑著說道:“如今是柳大人了。我怎么擔當得起?”
柳子旭道:“先生一輩子都是子旭的先生,這個永遠都不會更改的
樂琪欠身微笑著說道:“相公說的是,先生來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若不是今日劉公公給相公講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杜文浩道:“又是那個劉公公7。
柳子旭道:“怎么?現在也認識劉公公的嗎?”
古笑天上前,道:“好了,老夫知道你們三個是至交,好久不見自然十分想念,不過也不至于酒當我這個老頭子不存在了吧?趕緊坐下說話吧。”
大家笑著這才一一坐下。
樂琪道:“古大人,紫兒小姐的病可好些?”
古笑天看著杜文浩,笑著說道:“你們的先生都來了,哪里還有不好的道理呢?”
柳子旭道:“今天早朝散了之后,在宮門口遇見劉公公,他說先生來給紫兒小姐看病來了,學生這才知道先生來了。”古笑天起身說道:“你們慢慢說著,老夫還有一些事情處理說著笑著起身,也不讓柳子旭和樂琪起身行禮,便走出門去。
柳子旭見古笑天走出門去,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偷笑道:“在朝上學生最怕就是古大人了。
杜文浩道:“尊敬是應該的,不過畏懼倒是沒有必要,都是人,先是人,其次才是官,最后才是你的長官。有什么好怕?”
樂琪道:“先生切莫要說這樣的事情了,相公可是不能和先生相比的,他最怕就是上朝,下了朝便好了說完,便捂嘴偷笑起來。
杜文浩道:“你啊,不可這樣說子旭的,我聽說很多人都怕古笑天的,也不是子旭一人。”
柳子旭見杜文浩替自己說話,心里好受一些,道:“還是先生懂得學生的心,對了,我聽劉公公講,紫兒小姐是因為吞金了這才病危,是真的嗎?”
杜文浩還未說話,樂琪走到門前看了看,然后回到座位上,小聲說道:“怎么會這樣呢?”
杜文浩道:“我也在想呢,如今紫兒還沒有醒來,所以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對了,子旭你剛才說的那個劉公公到底是誰啊,我之前也聽古笑天說起過。”
柳子旭低聲說道:“劉公公是宮里的太監總管,穆貴妃身邊的紅人。”
杜文浩道:“好像這個劉公公本事大得很,在宮里是不是很吃得開啊?。
樂琪道:“說起這咋。劉公公不得不先說這個穆貴妃,先生有所不知,這個穆貴妃原是皇后的親妹妹,卻聽說和皇后性情不同,長得十分漂亮不說,而且文采了得。為人也隨和,深得皇上喜愛呢。”
杜文浩道:“你怎么知道的7”
樂琪微笑著說道:“也是聽碧兒說的。今天她本來也要來的。只是剛才有了身孕,不便出門,這才沒有出來。小
杜文浩笑了,道:“喲,這么快啊?。
樂琪偷笑,道:“我也說呢。不過想著也是為相公高興呢
杜文浩見樂琪真心這樣說,便知道應該和廖碧兒處得還算融合,也為她高興了。
柳子旭道:“這個劉公公和古大人的交情也是不菲。”
杜尖浩道:,“這個我也是看出來了,就是不知那劉公公從何得知,竟然讓古大人來找我,宮里那么多的太醫。為何他不讓古大人去找太醫想辦法呢?”
樂琪道:“那些太醫算什么,還不如先生一丁半點呢。”
柳子旭想了想,道:“學生知道先生的意思,您是在想,劉公公是從哪里知道了您,或是為什么這個劉公公不舉薦太醫院的太醫。而是獨獨說了一個民間的大夫,先生,學生并無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