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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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從比分上來看其實已經沒有多大懸念,只要8班沒有站原地等著7班投籃,他們就肯定能贏。

王旭他們也已經預見到了這個勝利,一個個身上都著了火似的,跑起來像被火燎了尾巴沖得嗖嗖的,上籃和搶籃板都像是夾了個二踢腳一蹦三尺高……還把替補隊員都挨個換了上來練了一把。

8班的觀眾們也是喊得全情投入,這種在比賽里給自己班加油的機會實在是來之不易,老魯不用喇叭都能在眾多尖叫里用吼聲搶占一席之地了。

7班并不服氣。

球場上比賽,的確沒有服氣這回事兒,不到最后一秒,誰都不會放棄。

但7班不服氣的表達方式卻讓蔣丞覺得煩躁。

各種沖撞,各種阻擋,各種明里暗里的小動作不斷,第三節幾分鐘里全隊犯規次數都攢夠了一次罰球的。

他們現在已經無所謂能不能拿分,分是追不回來了,他們的目標大概就是在干擾8班進球的同時盡情地泄憤。

“不能忍了,”盧曉斌一向話少,但暫停的時候他抹了抹汗,“我大腿根兒都被撞到了,差點兒撞蛋上,我還不想絕后。”

“但我們贏要贏得干凈,”王旭搶籃板的時候被胳膊肘砸了一下腦袋,但還是堅持著蔣丞的話,“他們亂來,我們不能亂來,要不贏了人家也要說我們打得臟。”

“那就再忍忍吧,”郭旭嘆了口氣,“反正我們是肯定贏了,就還不到十分鐘了,他們再亂來也沒機會了。”

“野豬頭四次了吧?”蔣丞問。

“嗯。”顧飛應了一聲,一臉不爽地看著那邊的人。

“你去引他再來一次,”蔣丞說,“記住是引誘犯規,不是你惡意犯規。”

“嗯。”顧飛還是一臉不爽。

“一會兒我告訴你們這種時候該怎么干。”蔣丞抬起胳膊伸了個懶腰,舉著胳膊一直到對面7班的人看了過來之后才豎起拇指往下一壓。

胡建馬上指著他,嘴里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

蔣丞又把胳膊舉過頭,攏了個心,還沖他歪了歪身體。

四周一陣笑聲。

“操!”胡建罵得很響,一甩胳膊就要過來,被他們班的其他人拉住了。

“就這么干?”王旭有些迷茫,“我們一塊兒來?”

“……我說的是一會兒上場的時候,”蔣丞有些無奈,收了胳膊,“我現在就是活動一下,順便感謝一下給我們加油的人。”

“哦!”王旭頓時恍然大悟,拍了拍旁邊幾個隊員,然后轉身沖著自己班的人舉起胳膊擺了個心,“快,謝謝我們班的啦啦隊!”

幾個人不知道是興奮過頭還是認可了王旭的班霸地位,居然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一塊兒舉起了胳膊,沖自己班上的人擺了幾個心形。

8班的人頓時全喊了起來,帶得別的觀眾也全都在鼓掌。

“大飛。”王旭看著抱著胳膊在一邊看熱鬧的顧飛。

“不。”顧飛簡單地拒絕了。

“大飛!有沒有點兒集體榮譽感了啊!”王旭瞪著他,“快!”

“智障。”顧飛繼續簡單地拒絕。

“顧飛——”班上的女生全喊了起來,“顧飛!顧飛!”

“人蔣丞丞哥都擺了心了!”王旭又說。

“蔣丞丞擺了我就得擺么?”顧飛有些無奈。

蔣丞丞什么鬼!一邊喝水的蔣丞差點兒嗆著。

裁判吹了哨,最后幾分鐘的比賽準備開始,女生還在喊,聲音里帶著些許失望。

蔣丞感覺這個面子顧飛大概是不會給了,轉身往場上走,突然聽到四周掀起了一片瘋狂的尖叫,對面的女生都蹦了起來喊著。

他轉過頭,看到顧飛胳膊舉過頭頂擺了個心。

……操,都瘋了。

7班的比分落后了快20分,還有幾分鐘時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追得回來了,所以一上場,他們的架式就是不準備拿分,而是人盯人的把8班一個一個咬死了。

球一到8班手上,拿球的立刻會被至少兩個7班的纏上,野豬頭和胡建這對無賴搭檔是主力,有沒有小動作不一定,但就是纏得你連球都傳不出來,很容易24秒。

蔣丞唯一還能佩服的就是7班的體力了。

這種情況下只有靠蔣丞和顧飛的配合來進攻,快速移動和見縫插針的刁鉆角度傳球。

好幾次蔣丞給顧飛傳球的時候都顧不上時機只管出手,還有過差點兒砸顧飛腦袋上的情況。

顧飛拿了球剛過中線,野豬頭就攔在了他面前。

蔣丞離著好幾步遠都能看到野豬頭眼里噴射出來的火,得有蠟燭頭那么大。

這是個好機會,以顧飛的技術引誘野豬頭犯規沒有問題,特別是野豬頭現在根本就是抱著犯規的目的來的。

“傳球!”蔣丞擺脫了盯他的人,沖到顧飛左前方喊了一聲。

顧飛看了他一眼,雙手拿著球猛地往前一伸,在野豬頭一巴掌往球上拍過去的瞬間順勢轉了個角度。

野豬頭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腕上,啪地一聲脆響。

顧飛手里的球飛了出去。

緊跟著裁判的哨聲響起:“打手犯規!五次犯規!”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和掌聲。

野豬頭被罰下了場,王旭挨個跟每個隊員都擊了掌,一臉興奮,就好像野豬頭是被他打下去的,簡直斗志昂揚。

不過野豬頭換下去并沒有澆滅7班的無恥氣焰,換了人上來之后,比賽只還剩了最后不到四分鐘。

以胡建為首的橫沖直撞還在繼續。

其實7班這種沒到最后一秒都還在拼命的執著勁頭還是挺那啥的,有些隊一看分追不上了,最后一節都能打得跟散步一樣。

但7班這勁頭卻用錯了方式。

胡建幾次撲到蔣丞身上的時候,他都很想一巴掌甩胡建臉上,都有點兒后悔中午沒用拖把桿兒抽丫一頓。

機會在最后一分鐘的時候到來,胡建拿了球,一路沖到了籃下,說實話7班的人體力比8班要強不少,大概也是因為替補多,他們的休息時間多。

這會兒胡建還能沖得起來,他們的人速度已經比剛開始的時候慢一些了,讓胡建直插到了籃下。

起跳投籃。

蔣丞算準了他的起跳時間,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這一躍上,胡建的彈跳并不出眾,甚至比不上盧曉斌這種笨重的塔形隊員,蔣丞這一躍高出了他一截。

胡建球出手,在上升中飛向籃框。

蔣丞在空中出手,對著球一巴掌蓋了下去。

這一巴掌干脆利落,除了球什么也沒有碰到。

但這幾乎如同排球扣球一般的一巴掌他用了全力,球直接往下,砸在了腳尖剛落地還沒有站穩的胡建臉上。

胡建猛地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犯規!”胡建愣了愣之后吼了一聲,“他打手犯規!”

裁判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犯你媽個逼的規。”王旭沖過來一把搶走了落地的球,轉身一揮手把球傳給了中線的郭旭。

“不好意思。”蔣丞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轉身跑開了。

“操!”胡建繼續吼,“操!”

蔣丞聽到他的聲音很快地跟了上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子被砸出了鼻血,這會兒正糊得一嘴血瞪著他。

那邊顧飛上籃得分,場上時間已經馬上沒有了,8班那片的人全都是連喊帶蹦地舉著手鼓掌。

7班想換人,被胡建罵了回去:“換他媽什么換!沒死呢!”

胡建帶著飛揚的鼻血打完了最后半分鐘,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時,他拿著球狠狠往地上一砸,球在地上猛地一彈,打向了蔣丞。

蔣丞的視線沒在這邊,等感覺到有球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了,正想著去他媽的大概自己就這個受傷的體質了,顧飛伸出手來擋了一下,在球馬上砸到他臉上的時候把球給拍開了。

“靠,”王旭火了,指著胡建,“怎么著,打球不行耍流氓還挺專業啊!”

“有你什么事兒?真當自己老大呢?”胡建也指著他,身邊幾個7班的都圍了上來,好幾雙噴著火的眼睛唰唰的,夠一場篝火晚會。

“我不是老大啊,”王旭說,“我們老大是顧飛,怎么你找我們老大?”

7班的幾個沒說話,一塊兒又瞪著顧飛。

顧飛都沒往那邊看一眼,轉身走開了。

8班的人興奮得都沒人注意到場上正劍拔弩張的,都涌了上來,把隊員們圍在了中間,喊成一團,瞬間就把7班幾個給擠沒了。

“好樣的!”老徐夾在人堆里,努力地往他們靠近,“好樣的!打球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度!你們終于學會自制了!好樣的!我很感動……”

“蔣丞那一巴掌蓋得好!”老魯的聲音把老徐的壓得渣都不剩,喊得蔣丞耳朵邊兒一陣嗡嗡,“這技術!蓋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您可也給7班上課,明天怎么面對他們,”郭旭說,“這么偏心啊。”

“他們可以學以前我帶過的那個4班嘛,集體抗議不要我上課了!”老魯說,“我就喜歡光明磊落!打架也要光明磊落,你看去年……”

“魯老師!老魯!不要總說打架!”老徐打斷了他,看著球隊的人,“我以你們為榮!以你們為榮!”

蔣丞很費勁地從人堆里掙脫出來,扯著衣領抖了抖。

“累死我了,”顧飛也擠了出來,“7班這個體力真是驚人。”

“他們替補多,”蔣丞看了一眼身后興奮的人,“老魯剛說的去年是怎么回事兒?”

“去年他跟高三的打架,”顧飛說,“非常精彩,然后就被從高三趕到我們年級來上課了。”

“……真有性格啊。”蔣丞感嘆了一句。

“這幾天早上你來學校先等我吧。”顧飛說。

“嗯?”蔣丞看了他一眼,又往7班那邊看了看,那邊7班的人已經垂頭喪氣地把椅子都拖走了,只剩了幾個籃球隊的站那兒看著這邊。

“胡建那幾個不用管,幾個學生沒多大本事,”顧飛說,“江濱才是麻煩。”

“江濱是誰?”蔣丞問。

“野豬頭,”顧飛說,“他是猴子的表弟。”

“猴子?”蔣丞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猴子是誰,頓時有些無語,“你們這兒混混也是家族企業么,怎么還扯上猴子了?”

“廢話,你又沒上別地兒混,這就是猴子那幫人的地盤。”顧飛說。

“猴子不是怕你么?”蔣丞小聲問。

“他是不想隨便惹我,”顧飛伸了個懶腰,“不是怕我。”

“為什么?”蔣丞追問。

“我不要命。”顧飛看了他一眼。

蔣丞看著他沒說話。

“走走走!”王旭沖到他倆旁邊,“去洗個臉,一會兒看2班的比賽,晚上去吃一頓,易靜說可以用班費。”

“公款吃喝?”蔣丞問。

“這是正常支出!怎么成公款吃喝了,我們為班上爭得了榮譽!”王旭腰板挺得很直,“全班都同意了!還有陪吃代表呢!”

“……越說越像是有問題了。”蔣丞沒忍住笑了。

“就是吧,女生有些想跟我們一塊兒去吃的,”王旭小聲說著,還往女生那邊遞了個眼神,“我想著這樣也熱鬧,就同意了。”

“假公濟私。”顧飛說。

“靠,”王旭頓時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想了想又梗著脖子,“你倆有目標也可以濟啊!”

“滾。”顧飛回答。

2班的比賽其實也同樣沒有懸念,對手弱,還沒有7班那樣的黑手,全程都一邊倒地壓著打。

“我們打不過。”蔣丞站在籃下看著場上2班的人。

“嗯。”顧飛應了一聲。

“他們實力太平均了,個兒也高,”蔣丞用手遮著嘴,不想讓旁邊的王旭聽到了泄氣,“他們平時就總打球吧,這配合。”

“他們班是劉校上課,沒事兒就打一場的,”顧飛小聲說,“而且的確是會打的都湊一塊兒了。”

“怎么樣!”王旭在一邊拿著手機錄像,“我錄了一些,碰他們要考試過后了,還有時間可以研究一下他們的弱點。”

“嗯。”蔣丞點頭。

“他們班沒有比得過咱們盧曉斌壯的,”王旭說,“我看也沒有你倆這么有默契的,說不定……”

“別把你聲音都錄進去了,”顧飛打斷他,“到時看錄像的時候聽著煩。”

“靠!你現在就是膨脹,”王旭斜了他一眼,“不過也可以理解,我也膨脹。”

2班的比賽看完,蔣丞就倆感受,一是打不過,二是啦啦隊真強。

準備走的時候,2班的隊長走了過來。

“他叫何洲,”顧飛偏過頭在蔣丞耳邊說,“別再瞎叫了。”

“……哦。”蔣丞應了一聲。

王旭一看何洲過來,馬上迎了上去,但何洲就跟他點了個頭,直接擦身而過走到了顧飛面前。

“下場碰你們了。”他說。

“嗯,”顧飛笑笑,“要放水么?”

“從來不放,”何洲也笑笑,“你們也用不著放水……我等了這么久,總算能跟你打一場了。”

顧飛沒說話。

何洲轉頭看著蔣丞:“你是叫蔣丞吧?”

“嗯,”蔣丞點點頭,“蔣丞。”

“我叫何洲,”何洲笑著,眼神里卻能看出些許挑釁,“到時可別收著,三分王。”

何洲走開之后,王旭看著他的背影,有點兒不爽:“這小子就是個笑面虎。”

“學學人家這殺氣,”顧飛說,“隊長。”

“靠,吃飯去,走!”王旭一揮手,想想又回過頭看著蔣丞,“你都有三分王的外號了啊?挺牛逼啊,我一個隊長都沒你風頭勁啊?”

“你勁的。”蔣丞對著他豎了豎拇指。

“我勁個屁,你說,你是三分王,我是什么?”王旭指著自己。

“三分王的隊長。”顧飛和蔣丞同時開口。

王旭瞪著他倆看了一會兒:“我看你倆能再拿個最默契同桌大獎。”

出了學校,蔣丞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棚欄桿上的顧淼,滑板豎著靠在欄桿上,她一只腳晃著,一只腳踩在滑板上。

蔣丞沖她招了招手。

顧淼一腳把滑板踢倒在地上,直接從欄桿上跳下來踩在了板上,借著慣性滑了過來。

“帥。”蔣丞說。

“太帥了淼淼女王!”王旭鼓掌。

一幫人對著她一通夸獎,顧淼誰也沒理,一臉冷漠地圍著他們一幫人轉著圈。

真挺帥的,蔣丞看著跟滑板如同一體的顧淼,只是再想想,顧淼的這份帥氣,有一部分是源于她心理或者生理上的某些問題,他就又覺得有些傷感。

“你,”顧飛靠近他小聲說,“快點兒上我車。”

“怎么了?”蔣丞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猴子和疑似猴子同伙的人出現需要逃命的。

“我不想帶女生。”顧飛說。

“哦。”蔣丞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接著就看顧飛一馬當先連他妹都顧不上了沖進車棚拿了自行車出來直接就往前蹬。

“顧淼跟上!”蔣丞喊了一聲,然后追著顧飛的車跑了幾步。

顧飛也不知道怎么這么怕班上的女生,蹬的這速度簡直就不是人能上去的。

“操!你怎么不飛呢!”蔣丞不得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拉慢了車速才跨了上去。

“你上來了再飛。”顧飛說。

蔣丞剛坐穩,就看一個影子從身邊嗖一下往前竄了出去。

顧淼已經先飛了,這速度……蔣丞頓時覺得自己坐顧飛車后頭真是耽誤他起飛了。

跟顧淼一前一后地飛出去有半里地了,蔣丞聽到手機響,摸出來看了一眼,是王旭。

“喂?”他接了電話。

“不知道的以為你倆竄稀要找廁所呢!”王旭聽聲音是一邊蹬車一邊喊,“知道去哪兒吃嗎你倆沖這么快!”

“……去哪兒吃啊?”蔣丞問。

“市中心啊!廣場上那家涮肉!大飛知道,”王旭說,“咱這邊兒哪有好吃的!咱這塊兒你也就能吃著個王二餡餅!”

“行吧知道了,”蔣丞笑了起來,掛了電話之后他拍了拍顧飛后背,“哎,這位飛行員。”

“去哪兒?”顧飛偏過頭問了一句,又吹了聲口哨,叫住了前面埋頭沖鋒的顧淼。

“說是廣場上那家涮肉。”蔣丞說。

“肯定王隊長定的地兒,他就喜歡那家。”顧飛在路口拐了個彎。

顧淼靠了過來,彎腰伸出一只手往蔣丞屁股下邊兒摳了過去。

“哎!”蔣丞嚇了一跳,趕緊坐直了,手一把抓在了顧飛腰上,“你干嘛呢?”

顧淼抓住了車后座的架子,一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就往前盯著路了。

“你哥一個人拖倆,要累死了。”蔣丞笑著說。

“她這樣子沒重量的。”顧飛說。

“一會兒你累了換我帶你吧。”蔣丞說。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騎車。”顧飛偏過頭。

“……我是沒有自行車,”蔣丞說,想想又嘆了口氣,“我又懶得去買。”

“挺神奇,懶得買車,倒不懶得天天走路,”顧飛說,“哪天我帶你去吧,就上回買毛線那兒有一家。”

“好。”蔣丞應了一聲。

倆人都沒再說話,蔣丞看著顧飛后背,顧淼在身邊嗖嗖著,這感覺挺舒服的,帶著些比賽過后的興奮和疲憊,還有暫時的有些恍惚的與四周隔絕的寧靜。

不過蔣丞一直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什么地方不對,好半天他才猛地注意到自己的手還在顧飛的腰上放著。

這一發現讓他大吃一驚,但卻沒讓自己跟觸電似的撒手,他不想一驚一乍那么矯情。

只是本來沒什么感覺的手心,在發現了這件事之后,總覺得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顧飛的體溫。

中了邪了這就是,蔣丞閉上眼睛又嘆了口氣。: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