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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江大娘便回來了,心中還是震驚無比,花凝這樣乖巧的孩子,怎么會做出未婚先孕這樣傷風敗俗之事?她猜想難道是被人強迫的,這么說來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又出了這檔子事,當真是可憐的緊。
江大娘扶著她坐下,道:“好孩子,這可怎么是好,不如我去要些墮胎藥來,去了他,便當做沒發生過一般?”
花凝緊張道:“不,不,我想……我想把他生下來。”
江大娘和江辰都被她的話震驚了,花凝露出一抹微笑,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來,我愿意為了他去學著做一個好母親,就像干娘一樣。”
江大娘有些心疼她,到底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當年她不也是執意將江辰生下來,獨自撫養長大的嗎?這會子,她哪里有什么立場去勸花凝打掉孩子。
她只是道:“花凝,你要知道一個人撫養孩子會有多辛苦。”
花凝笑笑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怕辛苦。”花凝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中想著這個孩子會不會像沈纖鑰一樣漂亮,一樣任性,一樣愛面子。想到這些,花凝心里竟有些甜蜜。
江辰一句話都沒說,坐在一旁,他心中難受的很。
原來她連孩子都有了,她對自己根本就沒那意思,便是他日高中狀元,她也不會想嫁給他的。
五日后,江大娘和花凝在鎮口送別江辰,之后花凝每日做活便更加小心起來,如果自己不舒服便干脆不去干了。
兩個多月后,江辰寫了封信回來,好在花凝如今認得些字,便給江大娘讀信,大致是他已經到了京城,一切安好,考試半月后便開始,考完之后要在京城等候放榜,這一來二去大約還得三個月才能回來。
江大娘知道兒子的消息便放心了。
花凝的肚子也已經稍稍有些顯形了,她便每日只陪著江大娘說說話,不再去出苦力,每日養著身子。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還未出閣便有了身子,自然惹得村里那群好事者的謠言。有的猜測花凝原本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通房,犯了事逃出來的;有的說花凝是哪個老爺的小妾,大夫人容不下才趕出來的;還有的說花凝懷的就是江辰的孩子,江家太窮了遲遲不肯娶人家過門;甚至還有人說之前地痞流氓來江家要錢,瞧上了花凝,便將人玷污了。
江大娘每回聽到這些話必是要上前去理論一番的,花凝倒是不在意這些,她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日子閑得無聊,喜歡找些八卦自娛自樂罷了。
但花凝心中感動江大娘對她的維護,她從小便沒爹沒娘的,以前師父待她好,現在有干娘,她從未覺得自己這般幸福過。
自從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花凝便每日都想的是孩子如何如何,倒是很少去想之前和沈纖鑰的種種。
再說江辰進京之后找了一個便宜簡陋的住處落腳,這地方屋子更小些,便比客棧里要便宜很多。再者一屋又兩張床,江辰跟另一個書生同住,這樣一來價格便又低了一半。
江辰到時便已經有一書生住了幾日了,兩人見面便互相介紹起來,那書生名叫安幕,是比江辰所在的崇山鎮更遠些的地方來的。兩人一見如故,這安幕也是頗有才華的,兩人談得來,便很快結交。
因著考試還要半個月才開始,安幕是個豪放的,他也不愛臨時抱佛腳,便拉著江辰出去轉轉。
這京城實在是繁華,到處都是擺攤叫賣的,十分熱鬧。兩人來到一處面攤兒,便要了兩碗陽春面,坐下。
忽而便聽到旁邊桌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道:“你知道什么呀,三皇子要倒啦,現在不過看著還有些牌面。”
一個粗嗓子聲音道:“不像啊,看今日大婚的排場這樣大。連太子殿下娶親之日也沒這樣鋪張啊。”
沙啞男人道:“不過是要面子罷了,連越王府那位都跟他反目成仇了,他哪里還做的久?”
粗嗓男人道:“這倒是,我聽說越王府那病秧子就是被他害的,如今可不是要除掉他嘛。說起來這三皇子也真是狠,連自己一個陣營的這般防備打壓,依我看吶,這樣的人便是當了皇帝,天下人也得群情激憤。”
沙啞男人笑著吃了兩口小菜,道:“可不嘛。”
江辰聽得云里霧里,低聲問道:“安兄,這個他們說的都是誰啊?”
安幕壓低聲音,道:“江兄才來有所不知,如今這京城里正鬧奪嫡的事兒呢。聽說,咱們如今這位陛下不中用了,怕是沒幾日了。這三皇子和太子便為了奪嫡的事兒大動干戈,他們剛才說的那位越王爺,是陛下的胞弟之子。頗是個能攪動風云的,原先跟三皇子為伍,生生將太子打壓下來。
可惜呀,這位越王爺是個靠藥罐子養著的,后來不知怎的竟發現是有人暗中給王爺下藥,才叫他常年病著。細細一查,可不得了,竟然是那三皇子所為,你說這事鬧的。
打那以后,這越王爺便跟三皇子劃清界限了,說起來這位王爺倒是個脾氣好的,竟沒想著搞垮三皇子。直到兩三月之前,越王爺大病了一場,醒來之后便整個人都比以前狠厲的多了。那王爺入了太子一伙,將三皇子打壓的半口氣都喘息不得,如今呀,已經沒戲了。
所以說呀,這做人做事可不能那么絕,好端端一個人被逼成什么樣了。”
說著安幕搖了搖頭,江辰也只是覺得這京城可真是亂糟糟的,什么樣的人都有,比他那小鎮子要亂得多了。
兩人吃過面,便在街上四處閑逛,忽見一乘五彩小轎從身側而過,風一吹,將那轎簾輕輕揚起。江辰有些呆愣楞的看著那轎中的少女,他從未見過這樣美貌的女子,一時間呆住了。
安幕也跟他沒差多少,直到那小轎消失在視線里,安幕才問身旁的小販道:“剛才那是誰家的小姐,怎么生的這樣貌美如花?”
小販道:“你說那位呀,那是相府的小姐,名喚莫肖雪的。那可是咱們京城里第一美人,你們倆這種窮書生還是莫要盤算。”
江辰只覺得自尊心受損,有些生氣道:“你休要瞧不起人。”
那小販笑道:“別說人家瞧不上你們這窮書生,便是你們是有錢的公子哥兒,人家也瞧不上的。”
安幕好奇道:“此話怎講?”
小販道:“那位小姐早有良配,是越王府的那位,你們能比?先不說人家是皇親貴胄,單單說人越王爺那相貌,別說京城,便是天底下也再找不出個那般模樣的。”
又是這個越王爺,江辰心中不免對這位王爺產生了一絲怒意。
安幕倒是覺得有趣,道:“這越王爺真的生的這樣好的皮囊?”
小販笑道:“可不是,我也只有幸見過一回,也就幾個月前的事兒,他跟個侍女來買過酸棗糕。便是個侍女也生的相貌清秀可人,這越王府里的人那相貌真是不必說。”
江辰有些不想聽了,便拉著安幕走。
安幕道:“江兄,你這人怎么不愛湊熱鬧啊?”
那人冷淡道:“人家的熱鬧,你去湊它做什么?聽了這樣恭維的話,你就心里一點都不厭煩嗎?”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王爺有美人兒相伴吧。”安幕摸了摸鼻子,又道:“這樣說來,江兄你這模樣也生的十分俊俏,如今都十九歲了,村里沒個相好的姑娘么?”
江辰想起了花凝,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又想起她懷了身孕,心中有難受的很,道:“我才不做那不得體的事情,我若對哪個姑娘有意,便要當場去提親的,才不會跟人家相好又不負責的。”
安幕被他說得有些發愣,道:“什么負不負責的?江兄你說什么呢?”
江辰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剛才有些失控。
安幕見他不回答,又自顧自道:“我家里倒是有個相好的姑娘,就住在我家隔壁,生的倒算是個可人兒,每日都要上我家來給我送糕點什么的。”
花凝也住在他家隔壁,也常常上他家去吃飯,時時帶些魚、肉什么的。想到這里便想起她不愿跟自己,江辰掃興道:“那你可要小心些,人家可能對你根本沒那意思,上你家去也可能是為了見你娘。甚至人家可能想做你娘的干女兒,唯獨沒想過要嫁給你。”
安幕被他一通說的混亂,道:“她自己親口說的喜歡我,你不要覺得我這樣長相平凡的便沒人要好不好,我可是個才子,村里喜歡我的姑娘可多著呢。”
江辰心中一陣羨慕,若是花凝也能說喜歡他,便是她懷著旁人的孩子又如何。就沖她一句話,他就是被人家戳脊梁骨也要娶她進門。只可惜人家便是懷著孕也怕是不愿跟他,想到這點,江辰心中怒火幾乎要涌出來。
兩人走著走著,安幕突然停下腳步,江辰抬頭一看,竟是一家青樓。江辰頓時面上有些微紅,安幕感慨道:“等我有了錢,早晚要來這地方好好消遣消遣,否則真是抱憾終身。”
江辰皺眉道:“你不是又相好的姑娘么,怎么心中還想著這檔子事?你若真這么做,你家里那姑娘得有多傷心。”
安幕笑道:“江兄,你還真是純情的可愛,天底下又那個男子是不偷腥的?別說是有相好,便是娶妻生了子,流連花街柳巷的也不在少數。再說了,這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何不妥,這可是齊人之福。”
江辰可聽不得他的狗屁道理,他只知道真心悅愛一人,便是得將最好的留給她。他以后必然只娶一位,絕不納妾。
兩人到底是沒錢的窮書生,自然也進不去那青樓,安幕也只能在門口往里望望那些個姑娘,瞧夠了便回小客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