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跟她來到她暫時居住的地方,兩人坐在屋前的小院壩里。顧成蹊一手扶著他下巴,一手按著他頭頂,上下左右移動,最后歪著仔細查看。
小孩的視線剛好就正對她的脖頸上。
他不好揉眼睛,只好眨了眨,仔細看了看,然后又眨了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人真的沒、有、喉、結!
小哥哥不是男的?!
得出這個結論,他還是沒辦法相信。他在她的身上只聞到一股非常好聞的藥香味,他從來不知道藥的味道還有這么好聞的,但是這也跟尋常那些用胭脂香的姑娘不同。
而且他叫她小哥哥的時候,她也沒有辯駁,她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小小年紀,如此八卦。”顧成蹊看出他眼睛里面的疑惑,勾指敲他一下額頭,笑道。
“你笑起來真好看。”小孩眨眨眼睛,看著她道。
“不怕見我了?”顧成蹊隨口問一句,站了起來。
“不怕,你都不怕我臉上的斑,我自然歡喜和你在一起。”小孩跟著她站起來。
顧成蹊輕笑一聲,“你倒是不怕生。”
小孩學她負手,笑道:“男子漢怕什么生,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與你有何干系?”顧成蹊一邊說,一邊往里走。
小孩碰了一鼻子灰,自覺理虧,沒有再問,跟了進去,“我如何稱呼于你?”
“大夫、先生、公子,任你挑。”顧成蹊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藥箱,往兩邊一拉,里面瓶子紗布盒子銀針刀片擺得整整齊齊,她拿出藥瓶、小盒子、刀片、勺子,開始動手配藥。
“你為何一點關于你的也不打算告訴我?這樣日后好了,連報答你都沒有機會。”小孩走到她身邊邊看著她的動作邊道。
聞言,顧成蹊想起了葉景言,他小時候比這小子怕生多了,偏又太過執拗,長大以后,天南地北非要找她,還恩還得都以身相許了。
“你為何不說話?”小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的臉。
顧成蹊哼笑道:“你覺得我很蠢嗎?你獨身一人,竟能夠呆在這里,得荀宴保護,你的身份必定不是普通人。我不過是手癢,忍不住想治你的臉,沒必要惹來麻煩。”
小孩明亮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隨即道:“先生,既然你不想惹麻煩,今后我也不會提起你,給你惹來麻煩,我小名叫遠含,你喚我這個便是。”
顧成蹊將手里的東西搗鼓完畢,遞給他,道:“瓶子里的丹藥,你一天吃上一粒足以,另外這一盒里是擦臉上的。這幾日,你若沒事,可以先搬來這邊的偏殿住下,以便我隨時能夠觀察你臉上的變化。”
“我能帶我娘一起過來嗎?”遠含小心翼翼問道。
顧成蹊無所謂道:“隨你。”
“謝謝。”小孩小心翼翼接過藥,手都有些顫抖,“
“等你臉上好了再謝我不遲。”顧成蹊轉身繼續收拾其他瓶瓶罐罐,道:“初七,收拾兩間屋子出來。”
“是。”暗處一道男子聲音回應了一聲。
小孩驚了一下,他還沒有發現這里除了小哥哥有其他的人。
他突然想起他之前誤會欲阻止她輕生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刷’地一下出來擋住他,他當時不也沒有發現有人在附近嗎?
這些人應該是小哥哥的暗衛,平常時候看不到。
“藥先放在這里,你回去把你的衣服收拾過來。”
“好。”小孩點點頭,非常聽話,放下藥,‘蹬蹬瞪’跑了出去。
初洛現身在她身邊,“主子,你在治他的臉,就是在管他的閑事,你怎么能撇得清呢?”
顧成蹊道:“你以為我不出手就能撇得清嗎?荀宴到底是我手下的人,他敢冒著危險藏著這小子,我能坐視不理?”
她挑了挑眉,繼續道:“剛剛這么說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少一個‘葉景言’而已,萬一這小子看上老子的盛世美貌,又萬里迢迢來追我怎么辦?老子現在走哪兒哪兒放不下的,就是葉景言那只磨人的妖精。一個還好,可以哄著,多幾個,老子吃不消啊。”
初洛捂嘴偷笑起來,“主子,你又自戀了。”
顧成蹊仰頭,嘆道:“老子自戀,也是被逼的啊。”
初洛無聲點點頭,這點他倒是認同。他家主子,走到哪兒,哪兒都有非她不嫁的姑娘。
感嘆完,繼續熟練的收撿藥瓶,“去把魏荀宴給我找來。”
“是。”初洛微微垂頭應下,心知她這是要問那小子的的來歷了。
沒一會兒,顧成蹊剛剛把藥箱拾掇完畢,初洛便帶著魏荀宴過來了。
她把藥箱遞給初洛,自己則往后面走去,“跟我來。”
魏荀宴跟在她身后,絲毫不敢鬧什么幺蛾子,剛剛初洛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他原本以為這事自己處理就好,結果還是讓主子發現了。
來到殿后后花園,顧成蹊停下腳步,負手身后,道:“你可以說了。”
魏荀宴嘆息,自家這個主子,無論時隔多少年還是這么聰明,對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就好似能未卜先知似的。當即不敢再瞞著她,將遠含的事情娓娓道來。
遠含,原名洛新悅,原是洛國皇帝的第二十六個兒子,生母原來他朋友的親妹妹,只因為生下來的時候,長了塊這個黑斑,便被認為是不詳的孩子,皇帝一怒之下將他連同他的生母一起被丟到這里關進行宮后面自生自滅。
魏荀宴見這對母子可憐,又有朋友托付,他便把這對母子好生安頓,年年送些新衣,月月給些糧食,只是從不讓二人踏出禁地半步,也不讓外人見他們。27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