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毒妃手下留情

第117章 天劍門主的報應

第117章天劍門主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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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泰和帝,還有誰。

鳳瀟忽然覺得可笑。

自己半生,戎馬征戰,都是為了龍椅之上的泰和帝,安邦定國,開拓疆土。

結果到頭來。

那位生性薄涼的君主,卻只想他死!

黃沙隘伏擊,天下第一劍客為刺客,吊著一口氣回到京都,被幼安治療撿了一條命,泰和帝又馬不停蹄地給他賜婚了個石女,唯恐他這一脈留下子嗣繼承衣缽。

人,怎么可以狠到這種程度!

鳳瀟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歲,瞳孔之中盡是失望和滄桑,半生的信念,一瞬間崩塌。

他低垂著頭。

唇角噙著苦笑:“好一個泰和帝,我鳳瀟,為你出生入死,擊退東蠻入侵七次,收復失地十六城,把匈奴趕出河套地區。二十八載,戎馬半生,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他一心撲在忠君報國上。

甚至連個人問題,都沒有空去考慮。

誰家的男兒郎,二十八歲還是孑然一身,后院連個妻妾都沒有。

“三叔——”

鳳眠不忍心見他這樣,上前抓住了三叔微垂的手,情緒激動,“以后我們不替姓君的打天下了!您別傷心!”

“老大!”

副將嚴斯寒眼眶紅了,滿眼血絲,恭敬地跪下,“只要您一聲令下,南疆三十萬兄弟,隨時聽候您的調遣,這樣的昏君,兄弟們不服!定要為老大討回個公道,為老大報仇雪恨!”

不就是反了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

泰和帝無情無義,兄弟們憑什么還給他賣命?

誰知道——

鳳瀟卻只是緩緩地抬起一只手,聲音嘶啞:“斯寒,不要說傻話。南疆三十萬兄弟,所筑起的防御長城,是對外的,不是對內的。”

嚴斯寒非常震驚:“可是老大,皇帝老兒都這樣對您了,您還要替他守江山呢?”

鳳瀟苦笑:“不是替他守江山,是替天下子民守江山。鳳家世世代代為武將,世代忠烈,總不能到了我這一代,出了個反賊。”

嚴斯寒皺眉:“可……”

他是心疼將軍。

卻也清楚的很,將軍為人剛正不阿,品行最是高潔,為天下黎民蒼生守江山。

一直以來,初心不變。

“你什么也不必說了,這個情報,咽到肚子里爛掉。”鳳瀟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的時候,眼睛里滿是血絲和疲憊,“我爺爺,太祖爺爺、四叔公、父親,全部戰死疆場,死后成為萬人敬仰的英雄,骨灰被送入黃金臺英靈殿,流芳百世。我若反了,來日黃泉路上,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嚴斯寒雙拳緊握,渾身緊繃,微微顫抖:“……是。”

他又何嘗不知?

他最初,是跟在鳳瀟的父親,也就是老鎮國公麾下的。

“不管老大您做出怎樣的選擇,兄弟們都誓死追隨!”說完,嚴斯寒半跪著,恭敬磕了個頭,就退出去了。

鳳眠畢竟年紀還小。

半大的少年,忽然間知道了這么個驚天的秘密,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樣,僵硬在那里,大腦中一片空白,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皇帝要殺三叔?

憑什么?

這妥妥的白眼狼啊!

“阿眠。”

鳳瀟看向大侄子,道,“去把你姐姐叫來。”

鳳眠懵懵地點了下頭。

他走出門的時候,一雙腿都是飄的,好像踩在棉花套子里。

他知道自己還小,不可靠。

這種大事,還是要長姐說了才算。

和自己比起來,三叔的確也更看重、信任長姐一些。

鳳眠去了中庭花園。

看到長姐和岑王殿下,在笑著聊天擼貓。

岑王殿下看長姐的眼神,溫柔的可怕。

而長姐卻渾然未覺,只是在訴說著雪團近來的狀況,注意力都在貓上,根本不在君慕塵身上。

“阿姐。”

鳳眠喚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有些突兀,煞風景,但是沒辦法,畢竟家里出了那樣的大事兒,“三叔忽然腿腳疼痛難忍,你快過去看看吧。”

“啊?”

鳳幼安瞬間變了臉色,趕忙把懷里的貍奴,塞到了君慕塵懷里,“我這就去。”

同時,對著君慕塵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岑王殿下,您先自己陪著雪團玩兒。我擔心三叔的身體,他……狀況一直很不好。失陪了。”

說完。

沒有任何遲疑。

扭頭就走了。

君慕塵微笑著點頭,他雖然理解,但……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咪嗚”

雪團挨著主人的手心,蹭了蹭。

君慕塵揉了揉雪團毛絨絨圓滾滾的腦袋,揉了下三角形的耳朵,低聲道:“你被她養得越來越胖了。”

雪團似乎是聽懂了。

不大樂意。

賞了舊主子一個大大的白眼。

鳳眠一開始,對岑王印象是不錯的,但是知道了要殺三叔的就是泰和帝之后,忽然之間,看這位溫潤如玉的岑王殿下,就分外不順眼起來。

老子都這樣。

兒子能是什么好東西?

就算現在對長姐有意思,但是日后,若是真娶了長姐做岑王妃,不還是要忌憚長姐背后三叔的兵權?

到時候,一個不慎,長姐就會成為第二個梅太妃!

別再搞個什么去母留子……惡心人!

用得著你的時候,就是千好萬好;等皇位坐穩了,江山在握了,對你就是一千一萬個忌憚,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鳳世子。”

君慕塵還不知道,此刻鳳眠心里想的什么,他有意與之交好,“幼安她……”

“別一口一個幼安的,岑王殿下,那是長姐的閨名,您直呼恐怕有些不合適吧。”鳳眠一聲冷哼。

像極了一只護姐的小狼狗。

君慕塵一愣,隨即尷尬:“本王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

鳳眠目光灼灼地鄙視著他:“真的只是當做好朋友么?岑王殿下你捫心自問,對長姐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企圖么?”

對方這樣直白。

反而給君慕塵一個措手不及,當場鬧了個大紅臉。

他表現得這樣明顯么?

連鎮國公世子,都看出來了。

“本王……本王的確是心悅鳳姑娘。”

君慕塵干脆直接承認了,“本王想娶她做正妃。”

鳳眠似乎并不意外聽到這個答案,只是質問了一句:“您有自信,在皇權傾軋之中,護她周全么?”

說完。

沒有等君慕塵的答案。

鳳眠轉身就走了。

因為在鳳眠看來,這個問題,答案不言而喻——沒有。

岑王可是連一只貓都護不住啊!

岑貴妃想弄死他喜歡的阿貓阿狗,都能得逞,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呢。

“果然主謀是泰和帝。”

鳳幼安看著那張信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把我扣留在宮中,我就猜到了他絕對有問題。”

鳳瀟面容苦澀:“如果不是九皇叔送來了情報,我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阿九的情報,來自于東廠,真實性三叔可以放一百個心。”

鳳幼安沒有任何懷疑,“余月笙,是阿九手底下的人。”

鳳瀟面露驚色:“難怪了,這位九皇叔也藏得很深啊,看似被軟禁,實則密切掌控著朝局,再加上他背后的梅太尉,實在不可小覷。”

他一直以來,只注意到了王和岑王的爭斗。

完全忽略了這位蟄伏在暗處的九皇叔。

如今看來。

九皇叔手中的籌碼,甚至可能比王、岑王還要強!

一個東廠情報機構,收服了余月笙,就意味著宮中幾乎所有的宦官,都會聽從君傾九調遣;一個京都大營,二十萬大軍,就駐扎在京都外的扶風郡,君傾九的親舅舅梅太尉掌控。

鳳幼安給了三叔一個安慰的眼神:“您大可放心,阿九不會對我們不利。他會幫助三叔的。”

對那個美少年。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鳳幼安繼續道:“三叔的選擇是對的,眼下情勢混亂,您不可以表露出任何的憤怒和反心,也得把知道刺殺真相的南疆軍高層給安撫好了。就算我們要報仇,現在也不是時候。”

鳳瀟詫異地看著她,沒想到大侄女能夠如此冷靜,分析利弊。

“至少,要等到您身體恢復健康之后!”鳳幼安一雙美眸危險的瞇起,眸光銳利非常,氣勢驚人,“半年,最多一年,我保證可以讓三叔的愈合如初!到時候,對泰和帝,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絕不姑息!”

她把君傾九送來的秘密情報信箋,放在了油燈之上。

燒成了灰燼。

“幼安——”

鳳瀟內心極為震動,他抓住了侄女的手,“三叔沒想過反。”

可看幼安這個狀態。

明顯是要策劃著,跟泰和帝拼命的架勢。

鳳幼安知道他是忠義之士,想跨過心里這個坎兒很難,她也不逼迫,只是道:“沒有讓三叔反了,我們只是自保,為了讓家人至親,讓戰場上一起浴血奮戰的同伴們活下去。您別擔心,我有分寸。”

鳳瀟還想說什么。

鳳幼安卻推著他的輪椅,往新房的方向走去:“三叔您就別想那么多了,今日,您可是新郎官,去陪陪新娘子吧,至少和她說說話,喝一杯交杯酒。三嬸我接觸過,是個很溫婉的好女人。”

武嚴侯來不及多想。

就被他這個大侄女,給推入了洞房。

婚房內。

燭影搖紅。

慕雙兒有些忐忑地坐在婚床上,聽到了動靜,整個人都繃緊了。

鳳瀟自己推著輪椅,到了床邊上。

挑開了紅蓋頭,對著這個美麗的新娘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委屈你了,夫人。”

慕雙兒的臉瞬間通紅,眼角隱隱沁出了暮靄:“不委屈的。”

鳳瀟取了交杯酒。

紅燭之下。

新人交杯。

慕雙兒飲下之后,知道鳳瀟身體不好,便也顧不上羞了,趕忙上前伺候:“妾身扶您休息,您坐在輪椅上在外應酬了一天,應該很累了。”

她注意到,鳳瀟的雙腿已經僵直了,喝交杯酒的時候,手腕一直在隱隱發顫。

便知他傷口又疼了。

鳳瀟心想,幼安果然說的不錯,是個溫婉善解人意的。

娶了她。

似乎,也很好。

王府。

“哥哥,您去哪兒?”

花音叫住了君千。

“去參加武嚴侯的婚禮。”君千頭也沒回,換好了衣裳,拆人把新婚賀禮,送到車子上。

“不許去!”

花音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面露冷色,“陛下賜婚了一個石女給武嚴侯,意思還不明顯么?分明是想讓武嚴侯斷子絕孫,哥哥您也太不會揣測圣意了吧,現在誰和武嚴侯走得近,誰就會倒霉!”

刺殺武嚴侯的,正是花音的父親。

她當然清楚得很!

泰和帝是想讓鳳瀟死!

君千十分不悅,回過頭來,嫌惡地瞪著她:“本王做事,何時輪得到你一個無知婦人指手畫腳?”

花音上前,死死地扯住了王的袖子:“妾身不是什么無知婦人,妾身是您的正妻,是王妃!”

“放手!”

君千狠狠地甩開了花音,“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鬼迷了心竅,怎么會下圣旨,讓你做王妃!誰知道你使了什么腌臜手段!”

花音眼眶里,瞬間涌出難過的淚水:“王爺,您就是這么看我的?”

“對。”

君千目光森冷,“你就是那樣的人。”

花音見他執意要走,尖叫了一聲:“是不是因為武嚴侯是鳳幼安的三叔,你才一定要去參加婚禮?你根本就是為了見鳳幼安一面吧!”

君千被說中了心事,倒也不否認:“與你何干。”

“怎么沒關系?”

花音氣得渾身發抖,“我才是王妃!她鳳幼安不是!”

可任憑她怎么叫囂,君千都不曾回頭。

花音崩潰得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一直到天都黑了。

才有一個侍女跑了過來,低聲道:“不好了,王妃,門主出事了!”

這侍女,也是花音從天劍門帶過來的,從小就伺候她。

“你說什么?父親怎么了?”花音猛然抬起頭來,滿臉慌張。

父親立了功。

泰和帝賜了京都的豪宅給他,上次無數。

花意這幾日,琢磨著,準備把天劍門從南方搬到京都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