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左丞相孟仕誠跪在龍案前,額間微微的冒著冷汗。
他知道,這個時候來求圣上給孟云兒賜婚并非明智之舉,但是他不得不來。
不過兩日的時間,京城中已經隱隱的有了關于孟云兒的一些流言,說孟云兒婚前失貞,這些流言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若是不趕緊趁流言鬧大之前,將孟云兒的婚事定下來,只怕影響的就不僅僅是孟云兒一個人了。
只有圣上親自賜婚,將孟云兒許給太子殿下,才能將這些流言給遏制住。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畢竟孟家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其他人也定然會被這些流言影響到,到時候他左丞相府的名聲可就徹底沒了。
坐實出了一個婚前失貞的閨女,就算是左丞相府,也終究抵不住那些流言的中傷。
元靖帝坐在龍案后,用茶碗蓋輕輕的拂著茶水中的茶沫,沒有說一句話。
張公公靜立在一旁,微微的垂著頭,目光時不時瞟一眼跪在地上的孟仕誠。
好半晌,元靖帝才淡淡的說道:“左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朕是該給你一個交代的。”
“請圣上恕罪。”孟仕誠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忙說道:“臣知道,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追查刺殺太子殿下的刺客,臣的這點事情,實在不值一提,只是,如今外面不知為何,已經將那日的事情傳開來了,若任由那些流言鬧大,不僅僅是臣女的名聲有礙,便是太子殿下的名聲也會被人抨擊,所以,臣才斗膽來請求圣上盡早為臣女和太子殿下賜婚。”
“你這是在威脅朕?”元靖帝瞇了瞇眼睛說道。
“臣不敢,臣不敢。”孟仕誠忙磕頭道。
“你不敢?”元靖帝淡淡的看了孟仕誠一眼:“朕看你敢得很。”
“圣上恕罪。”孟仕誠忙又磕頭道。
“罷了,朕也知道你是無心的。”半晌,元靖帝才說道:“這件事情朕知道了,你便先回去吧,朕自會讓人去左相府宣旨。”
“謝圣上。”孟仕誠忙磕頭道,此時,他也不敢再提孟云兒求太子妃的位份了,心里只祈禱著元靖帝能看在他一心輔佐的份兒上,多給一些體面。
“行了,回吧。”元靖帝擺了擺手說道。
待到孟仕誠離開后,張公公悄悄看了看元靖帝,見他神色還算平和,便小聲說道:“圣上,茶涼了,奴給您換盞茶吧。”
“嗯。”元靖帝點了點頭,待到張公公將新茶端過來的時候,說道:“你說,朕給那孟云兒一個什么位份呢?”
“這……”張公公忙低著頭,笑著說道:“奴相信圣上心中定然是有主意的了。”
元靖帝便笑著點了點張公公:“你這個老滑頭,跟朕還耍心眼兒。”
“哎呦,圣上可冤枉奴了,奴怎么敢跟圣上耍心眼兒。”張公公忙笑道:“奴想著,圣上心里肯定是有主意的了,若是奴說的不合圣上的心意,豈不是給圣上心里添堵?那可就是奴的罪過了,如今圣上為了追查刺殺太子殿下的刺客,已經很勞累了。”
“說說吧,朕恕你無罪。”元靖帝朝后靠在龍椅上,說道:“也讓朕多條思路。”
“這……”張公公見狀,便忙笑道:“既是如此,那奴便說說,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圣上可千萬莫與奴一般見識。”
“嗯,說吧。”
“那個。”張公公斟酌了一下語句,便說道:“奴想著,這婚肯定是要賜的,但太子妃的位份卻是不能的,畢竟不管那日的事情因為什么原因,終歸是不妥的,但左相于社稷有功,還是要給一份體面,所以,奴想著圣上應該是給孟二小姐賜側妃之位吧。”
元靖帝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是你懂朕的心啊。”
“奴惶恐。”張公公忙說道:“奴也只是想著如何幫圣上分憂罷了。”
“行了,別惶恐來惶恐去的了。”元靖帝笑了笑說道:“朕又沒怪你。”
說完,又問道:“對了,那個于令海在大牢里可鬧騰了?”
“聽說一直在喊冤。”張公公忙說道。
“哼,喊冤。”元靖帝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刺客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與他有關,他都該死,當年朕念在威武將軍的面子上,將莊子給了他,可他是怎么回報朕的?竟然讓朕的兒子在他的莊子里被刺客刺殺,還遇到那樣的事情。”
“這于大人確實辜負的圣上的圣恩。”張公公忙應道。
“何止是辜負,他這就是恩將仇報!”元靖帝惱怒的拍了桌子:“能力不行也就罷了,真看在威武將軍的面子上也就忍了,還提攜他做了三品的戶部侍郎,可是,他居然連個莊子都看不好,給了刺客可乘之機,簡直是可惡可恨!”
“圣上,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張公公忙上前給元靖帝順了順氣兒:“你惱怒于大人,只管發落便是,可莫要著急氣惱啊。”
元靖帝深吸了口氣,說道:“宸兒可是朕唯一的兒子。”
“奴明白。”
“去給大理寺卿傳道口諭,盡快追查刺客一事,不得有誤。”
“是。”
經過近十日的行程,南木槿一行回到了岐醫谷。
回到谷中后,南木槿特意閉關了幾日,做了不少的藥丸交給了豆蔻,如今不管是在北熠,還是在現代,都需要南木槿行醫救人,才能給空間的功德池增加靈液。
好在北熠本來就是她生活的朝代,即便是她沒有親自出診,但只要用她制作的藥丸救治了病人,變能給空間中增加靈液。
但是在現代就不行了,必須她親自坐鎮才可以。
“大小姐,您給我這么多藥丸?”豆蔻看著這一堆的瓷瓶,一臉驚訝的說道。
“嗯。”南木槿點了點頭:“這些你拿著,等到義診的時候你只管用便是。”
“是。”豆蔻看了看這些藥丸,都是些尋常的藥丸,她倒是都認識的:“大小姐,您這次要出門多久啊?”
“還不知道,我抽空就會回來的。”南木槿說著,便又取出了一個瓷瓶來,瓷瓶里放著十顆生機丸:“這生機丸你也收著,若是遇到生命垂危的病人,先用這生機丸,再繼續用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