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出大事了
所遇非淑第六十九章:出大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離憂剛剛起床,便見到昨日跟著中年男子突然離去的蕭叔。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有什么話要跟江一鳴說,離憂沒有多問,只是讓拾兒帶他直接去見江一鳴。
她知道,蕭叔一定是下定了決心,要將心中所保留的一些秘密一一告之江一鳴,而事實證明她所想并沒錯,后來她才知道蕭叔真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了心中所愛,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一個托付,幾十年如一日,甚至于將自己全部的精力與愛都給了一個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孩子。
正準備去幫江一鳴與蕭叔準備些吃的東西,看蕭叔那樣別說早飯,只怕從昨日到現在什么東西都沒怎么吃。剛看到綠珠想叫她去廚房多備些東西,等江一鳴他們談完話后一并給他們送過去,卻沒想到福兒竟急匆匆的來了,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說是找她有事。
見狀,離憂便讓綠珠先行去準備吃食,自己則帶著福兒進了房間細說。這一大早的福兒便來找她,只怕真是有什么急事。
“出什么事了嗎?”關上門后,她拉著福兒一并坐了下來,二話不說便直奔主題。
福兒也是直性子,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離憂,昨晚出大事了而且這事有可能還牽扯到了你,我也不知道對你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但心中總是擔心得緊,所以才會一大早便過來找你。”
“到底是什么事,你先別急,慢慢說。”離憂一聽,頓時柳眉微皺,卻也并沒有因為福兒那擔心不已的話而亂了分寸:“挑重要的先說,別急,越急越亂。”
福兒聽罷,像是明白了似的,思索片刻后這才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聽說昨天晚上大少爺將大少奶奶給打了,大少奶奶一氣之下說是要回娘家,夫人都差點沒攔住,最后還是老夫人出面將人給留了下來,這會子只怕大少奶奶還在老夫人那屋呢。老夫人當晚便下了令,不讓下人將事傳出去,還是上次替你打聽沫兒姑娘事情的那個小姐妹偷偷跟我說的。”
“大少爺將大少奶奶給打了?打哪了?嚴重嗎?為什么呀?”離憂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覺得事情還真是夠嚴重,鄭子云向來對下人都不曾出手,怎么可能打陳楚含呢?看來這其中只怕有什么隱情。
“嚴重倒不是太嚴重,就是當著下人的面打了大少奶奶一個耳光,至于原因嗎具體的也不清楚,可我那小姐妹說好象與你有關,因為大少爺打大少奶奶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大少奶奶不止一次提到了你的名字,聲音很大,當時她在外頭都聽到了只言片語。”福兒如實說著,邊說邊細細回憶,生怕漏了些什么。
“對了,聽說當時除了大少奶奶的貼身丫環以外,沫兒姑娘也在屋
子里頭,依我看,沫兒姑娘一定知道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福兒補充道:“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會不會影響到你,琢磨著還是提前告訴你一聲比較好,所以這才急急忙忙的過來。”
離憂一聽,暗自理了理后,又朝福兒問道:“昨晚大少爺打了大少奶奶之后,夫人與老夫人是怎么個說法?”
“好象還沒怎么說,只是先安慰了一番大少奶奶,聽說夫人才說了大少爺兩句,大少爺便什么也不說,甩頭就走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這會子工夫,連老爺都知道這事了,已經吩咐人去找大少爺了,估計是想等找回大少爺當面問清楚后再做處理。”福兒將一早陸陸續續打聽到的事也一并說了出來。
傳言這種東西最是快,就算老夫人下了令不讓府中下人將此事傳開,可這紙哪里包得住火,更何況如此重大的事,當時又有不少人知道,哪里那么容易真將消息給全部封死,因此福兒這個萬事通自然是很快便打聽到了最新進展。
而此時,離憂則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如果真如福兒所說,鄭子云與陳楚含之間的爭吵甚至于上升到的打鬧真是與她有關的話,那么不論是什么原因,不論自己是否知情,只怕這事她都無法脫得了干系。
陳楚含不但是鄭家長孫媳,更重要的是她有個勢力強勢的娘家,只怕這件事,鄭家人不好生處理,給陳楚含一個滿意的交待的話是無法收場的。而所謂的交待自然不可能將鄭子云怎么辦,最大的可能便是找一個什么人出來為這場所謂的鬧劇負全責。
而這個背黑鍋的人則很可能是她,因為福兒說了,她的小姐妹曾在屋子外頭聽到了他們的爭吵,聽到了陳楚含多次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想到這些,她又不由得暗自猜測起事件的起因來,到底是無心而成,還是有人特意設計?若真是有人特意設計的話,那么目標便一定是指對于她。真要是這樣的話,看來自己這回倒是有得麻煩了。
“離憂,你沒事?”見離憂突然不再出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福兒看了片刻后這才輕聲詢問了一下。
聽到福兒的聲音,離憂這才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福兒姐,我沒事,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些東西,有些出神了。”
“離憂,這事你也先別太擔心,我也不過是自己猜測,怕萬一牽扯到你,所以才會跟你說,興許是我多心了,說不定壓根就不關你半點事。”福兒見離憂似乎是在擔心自己剛才所說之事,連忙安慰了兩句,想寬寬她的心,畢竟這事現在也只是道聽途說,具體是怎么一個情況誰也不清楚。
“應該不關我什么事,畢竟我與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無冤無仇的,再說連見面的機會
都少,怎么可能得罪他們,引得他們發生爭執呢?”離憂見狀,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放心,我不會多想的,不過,這事真是謝謝你了,不論怎么樣,好歹心中提前有個數總是好的。”
福兒見狀,也不再多說,許是不知道還能說什么,許是一會還得去忙自己的差事,見應該說的都說完了,便起身告辭,先行離開。
送走福兒后,綠珠正好也從廚房回來了,離憂見狀將她手中的吃食接了過去,并請她幫忙去趟三少爺那,請小西過來一下。
綠珠也沒多問,尋思著估計與剛才福兒過來有關,再看離憂的神色似乎與平日有所不同,亦沒有多逗留,馬上便出門去找鄭小西了。
離憂端著東西,在書房門口又等了一會,估計著江一鳴他們可能還沒那么快出來,正準備先行回房,剛剛轉身沒想到書房門便被打了開來,而江一鳴與蕭叔則一并走了出來。
離憂連忙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兩人,卻見蕭叔一臉的釋然,而江一鳴則顯得情緒稍微有些起伏。
見離憂端著吃食在外頭等著,江一鳴上前走到離憂面前道:“離憂,我有點事要與蕭叔一起出去一趟,你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離憂見江一鳴這會便要出去,心中頓時隱隱有些不安,倒不是擔心江一鳴會有什么事,而是今日福兒過來所說的事讓她心神有些不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種對江一鳴說不出來的依賴感頓時油然而生。
“一鳴,現在就得出去嗎?”離憂很想讓江一鳴今日別出門,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說,畢竟現在什么事也沒有,只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江一鳴聽到離憂的話,只道離憂是擔心他還沒吃早飯,于是便微笑著道:“我現在跟蕭叔去取些重要的東西,早飯就不吃了,一會回來后,我再告訴你詳情。”
說罷,他愛憐的摸了摸離憂的頭后,便帶著蕭叔抬步往外走。
離憂見狀也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江一鳴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許是感受到了離憂的目光,江一鳴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又看向離憂,補充說道:“離憂,你還有什么事嗎?”
離憂今日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太一樣,江一鳴突然有些放心不下,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往常也經常留她在家,自己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她臉上有這種淡淡的不安。
“沒事,你有事就先去辦事,記得早點回來。”離憂微微一笑,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江一鳴見狀,遲疑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我讓拾兒留下,你若有什么急事的話,可以讓他去找我,他知道我去了哪里。”
說罷,這才帶著蕭叔再次轉身
離開,離憂心頭一暖,雖然自己什么也沒說,可江一鳴與她之間似乎已經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默契,那樣的心靈感應更是讓他們之間靈魂的距離再彼此靠近了一步。
江一鳴走后,離憂還一直站在院子內,二丫不知何時走到了身旁,輕手接過了離憂手中的東西:“進去,先去吃點東西。”
離憂這才回過神來,跟著二丫一并去了。剛剛吃過早飯,綠珠便回來了,只不過卻沒見到鄭小西,跟著一并回來的反倒是沫兒。
聽綠珠說,去找鄭小西時,鄭小西正好不在,她只得托三少爺院子里的小丫環給鄭小西留了個口信,讓鄭小西回來后過離憂這邊來一趟。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卻正好碰到了沫兒打算過來找離憂,于是兩人便一起回來了。
離憂見狀便讓綠珠先行出去吃點東西,關門后自己則與沫兒一并坐了下來。她倒真沒想到這個時候沫兒竟會主動過來,看來十有與早上福兒所說之事有關系。
“怎么這么早過來找我?吃過早飯沒有?”離憂隨手給沫兒倒了一杯水,并沒有馬上提及早上福兒所說之事。
沫兒神情冷淡,也沒有去端那水,看了離憂一眼后,便直接說道:“你可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事?”
離憂見狀也沒隱瞞,點了點頭后道:“今天早上聽說了一些,具體怎么個事卻并不清楚。”
“昨晚大少爺與大少奶奶大吵了一架,后來大少爺還打了大少奶奶一個耳光,你可知道這些都是為了什么?”沫兒似是對離憂說,也好象是自言自語,整個人看上去與往日完全不同。
離憂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那樣的感覺很是讓她覺得陌生無比,如同有道冰墻無聲的隔在了兩人之間。
“為什么?”她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順勢而問。
“為了你”沫兒也不含糊,一針見血的點明了主因。
離憂頓了頓,并沒有對沫兒的話太過意外,只是眉頭微眉,一副不解的神情繼續問道:“為了我?為什么?”
沫兒輕哼一聲,略帶不屑地說道:“你如此聰明,怎么可能一點也想不到呢?大少爺與大少奶奶之間發生爭執還能有什么原因,如果我是你的話,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沫兒,我想你特意來這里不會就是為了這般不冷不熱的諷刺幾句?”離憂輕嘆一聲,心知沫兒此時對自己已經心存敵意:“有什么便直,我認真聽著便是。”
“離憂,我今天一早猶豫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來見你。”沫兒頓了頓,似乎有所感觸,隨后繼續說道:“你可知道我心中對你的感覺?”
離憂沒想到沫兒竟會如此說,只是略微看了看她,卻也沒有出聲。
兒見狀繼續說道:“這么久以來,我心中一直十分矛盾,不知道到底是應該若無其事的將你繼續視為朋友,還是應該如同大少奶奶一般的去怨恨你。直到看到你讓我送回給大少爺的那支玉簪,我才發現,不論如何,我都并不希望你再在鄭府呆下去。”
“我只個家生子,也沒讀過書,不懂你那么多道理。你曾與我說的那些話,可能對你來說是為我好,可對于我來說,只有大少爺好,我才能好。”沫兒邊說邊搖著頭朝離憂道:“離憂,既然你并不喜歡他,為何要去招惹他?如果真如你所說,不是你主動去招惹他的,那么你就索性好人做到底,離開鄭家,走得遠遠的,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讓他重新回到他原本應有的生活”
“沫兒,我……”離憂心中一陣憋悶,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礙到了誰。
“不,你先別出聲,聽我將話說完”沫兒打斷的離憂想要進行的辯解,繼續說道:“你不要以為我是故意說得這么嚴重,更別認為你并沒有對大少爺造成多大的影響,那只是因為許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而已”
“你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同時也低估了大少爺對你的感情。”沫兒說到這,一臉的黯然:“我也如此。”
“沫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離憂越聽越覺得這次的事情只怕不是那般簡單,見狀也不再遲疑,直接說道:“你這般,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因為……我已經替你做了。”沫兒抬眼望著離憂,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細微的歉意,不過卻很快消失不見。
沫兒的話讓離憂頓時愣住了,福兒的話馬上閃過腦海:爭吵的過程中,大少奶奶曾不止一次的提到了她的名字。難不成,這事竟與沫兒有關嗎?
“什么意思?”她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只是下意識的看向沫兒的眼睛,尋找著自己可能遺漏的一些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找的是什么的東西。
沫兒自嘲地笑了笑,也沒有再繞,徑直說道:“前幾天,你不是讓我將那玉簪還給大少爺嗎?昨天晚上,我替你還了,當著大少奶奶的面還的,還將你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當場說給了他們聽。”
“為什么要當著大少奶奶的面將東西給他?”離憂神色微變,心中閃過一絲氣悶,沫兒這般做不是明顯要挑起矛盾嗎?
“你覺得呢?”沫兒再次笑了笑,雙眼閃過一絲恨意:“離憂,不怕老實告訴你,我是故意的,故意將東西放在手中好幾天,才挑了昨晚那樣的場合將東西拿出來的。”
“為什么?你就真這么恨我?”離懷一聲嘆息,并沒沫兒想象中的那般憤怒,反倒理智無比:“沫
兒,這樣做,對你又能有什么好處?你明知我對大少爺根本就沒有兒女私情,何苦把一件原本要了斷的事再次弄得這般復雜。”
沫兒冷笑一聲,一臉的不贊同:“復雜嗎?這事一點也不復雜。你以為這種事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你以為你不喜歡他,將東西還給了他就什么事也沒有了?你以為我這般做僅僅只是因為恨你?不,你錯了,我這般做只是為了大少爺,為了幫他斬斷心中的執念,為了讓他重新找回自己的心,過他應該過的生活”
說到這,沫兒索性也沒了任何的顧略,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全部倒了出來:“離憂,我并不傻,也知道大少奶奶一直以來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是對你心中有恨,可對她同樣也沒有半點的好感。她背地里篡使我對你動手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我并沒有如她所愿。許多事情你并不清楚,可我卻一清兩楚。若不是大少爺處處護著你,你以為大少奶奶那樣的人會真的能夠容忍你到現在?”
“離憂,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其實大少奶奶原本也只是說了幾句抱怨的話罷了,畢竟這樣的事放到任何一個妻子身上都是不可能無動于衷的,可是大少爺卻根本容不得大少奶奶說你半句不好的話,兩人這才爭吵了起來,最后大少奶奶氣不過,詛咒了你兩句,大少爺這才動了大少奶奶。”
沫兒毫不掩飾地說道:“其實,這便是我當時故意這么做想要的結果。只有大少奶奶受了委屈,鄭家的長輩才會出面徹底解決這事。只要大少奶奶明著說容不得你,你便會被鄭家趕走只有你不在了,大少爺才能夠忘記你,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這樣他才會過得好,你明白嗎?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便放開他,不要再占據著他的心,不要漠視他的情感與感受。他是那般優秀,理由活得更加閃耀,而并非為了一個不愛他的人受傷”
一席話,聽得離憂很是震驚,一方面,她沒有想到沫兒竟會如此坦白,另一方面也從沒想過自己竟已經給鄭子云,給陳楚含,還有眼前的沫兒造成了這么大的影響。
雖然這些都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可正如沫兒所說,事情卻終究因她而起。
“離憂,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現在大少爺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爺夫人還有老夫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來找你。”沫兒嘆了口氣:“一會若有人傳你過去,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這種事,不論是不是你的錯,他們都不會再留你在府中的。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應該招惹一個不該招惹的人。”
沫兒的話剛說完,卻聽院子里頓時傳來一陣喧嘩,好象有什么人闖了進來,隱隱間還聽
到了有人提到了離憂的名字。
忽然,綠珠推門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邊跑邊朝離憂道:“離憂,不好了,老夫人那邊派人來了,說是讓你過去一趟,那些人還拿著繩子,一臉不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離憂見狀,快速看了沫兒一眼,略帶自嘲地說道:“來了”
說著,也不再理會沫兒的反應,徑直抬步出門往院子走去。
“你們這是做什么?這里好歹是表少爺住的地方,怎可如此放肆?”離憂立在院子中間,一臉從容地朝幾個氣勢洶洶的家丁責問著,看不出半絲的慌亂。
來人見狀,馬上將視線移到離憂身上,大聲道:“我們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請離憂姑娘走一趟,老夫人的話自是耽誤不得,你還是快些隨我們走”
說著,那人一個揮手,示意旁邊幾人上前要用手中的繩子將離憂捆起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