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

第一百二十五章:揭開隱情

古代言情

綠珠朝離憂看了一眼,心道只怕是里頭的人聽到了些什么動靜,發現了外頭有人所以這才突然中止了對話。果然很快的工夫,門便被人從里頭打了開來。

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環頓時出現在門口,看到離憂與綠珠顯然吃驚不已,又想起了剛才兩人在里頭所說的那一番話,只怕是全被聽了去,一時間有些慌了神,愣在那時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個丫環稍微醒目一些,雖然沒有見過離憂,不過卻已經從衣著打扮,年紀氣質便猜了出來,連忙一把跪了下來道:“奴婢見過郡主,不知郡主已經來了,失禮之處還請郡主海涵。”

此話一出,另一丫環這才反映了過來,神色更是慌亂無比,連忙跟著也跪了下來,一臉的擔心害怕。

離憂一聽這聲音倒是馬上認出了率先跪下識出她身份的那個丫環便是剛才說話坦然得多的那個,倒算是個心細的丫頭。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朝綠珠看了看,然后便抬步徑直往里走了進去。綠珠見狀自是明白離憂的意思,剛才離憂在門口聽得很是專心,特別是最后那丫頭提到公主與江一鳴之際,更是如此,只可惜這兩個丫頭突然停了下來,要不然,說不定還能聽到更多的內幕消息也說不定。

綠珠倒也沒急著說什么,只是站在門口朝那兩名跪在地上的丫環問了幾句基本的情況,而后再將她們給帶進了屋子去見離憂。

說來這兩人是之前管家特意調到這屋子里來臨時服侍的,兩人只當郡主應該沒這么快過來休息,見無事便在這里聊天。原本想著郡主過來,怎么著也得應該有些排場,最少動靜足夠大才行,哪里想到這無聲無息的便過來了,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讓她們只當無人的說了許多不應該說的話。

性子坦然一些的那個丫環叫云兒,另一個孩子氣一些的則是水兒,兩人也心知自己在背后這么亂議論主子是何等的大罪,這會工夫心底早就慌了神,又見離憂這么一副看不清喜怒的表情,更是沒了底。

跟著綠珠再次進了屋子,到了離憂面前時,兩人撲通一聲便又跪了下來,云兒一臉的悔意,直朝著離憂請罪道:“奴婢該死,不應該在背后妄論主子之事,奴婢知錯了,日后再也不敢了,請郡主寬恕奴婢這一次吧。”

水兒見狀亦是跟著求饒,原本稚嫩的臉上此時早已嚇得不輕,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也怪自己多嘴,沒事找事在背后瞎說八道,誰曾想到竟被郡主給抓了個正著。云兒還好,似乎剛才都是在替郡主辯駁,可她這回只怕就慘了,先前可是一個勁的說郡主壞話呀。

原本若是平日,私底下只要主子沒被撞見,這也算不了什么,畢竟這私下里,有哪個奴才不議論主子的呢,可眼下偏偏被撞了個正著,她真是連冤都沒處去申,也沒有辦法喊。

離憂見狀,倒沒有急著出聲表達,眼下她心中所想倒并不是那兩個跪著的丫頭所擔心的。她本就不是那種什么壞脾氣的主子,一點點的事便容不得下人,更何況于她而言,這兩個丫頭其實也沒說什么過份的話,不過就是不明事實在這里徑直猜測罷了,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只不過,她卻是對這兩個丫頭最后所提到的事很是感興趣,那就是關于那位嫁給江父的公主,以及這公主與江一鳴母子之間的一些因果關系。

聽那水兒的意思,似乎鄭如畫母子被拋棄,江父這么些年不敢去認回孩子并不真的是江父自己的意思,而應該是公主的原因,難道江父這個薄情郎并不真的只是表面所看到的這樣,而是如她之前所想,這中間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不可否認,離憂很想知道,倒不是她這人的好奇心真的有多強,只不過她下意識的覺得或者弄明白這個,對于江一鳴與江父之間的關系定然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沉著氣坐在那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待將這兩個丫晾得差不多的時候,離憂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出聲了:“你們兩個先起來吧。”

“謝郡主”二人一聽,頓時才回過些神來,連忙磕頭謝恩后小心地起身在一旁恭敬的站著候命。

“本郡主剛才在門口似乎聽到你們說起了一些與本郡主有關的事。”離憂不動聲色地看向云兒與水兒:“你們難道不知道背后議論主子后果會如何嗎?”

“郡主饒命,奴婢知錯了,日后定不敢再犯,還請郡主大發慈悲,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兩人一聽,頓時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不知道這郡主到底會如何處罰她們。

這背后說三道四可是可重可輕的,若是主子開恩,不過是訓斥一頓便什么事也沒了,可是若是較起真來,就是拖出去打死那也是不為過的,因此見離憂這么說,兩人自然是慌亂不已,那水兒是連眼淚都流了下來,一臉全是后悔。悔不該當時沒管住自己的嘴,多事害了自己。

“其實,本郡主倒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饒人的人,只不過正好聽到你們說到了一些事,弄得這心里頭是不明不白的,我這人好奇心也強得很,有什么事擺在心里總想不明白的話,自然心情就不好,這心情不好的話,脾氣也不太好,脾氣不好的話……”

離憂沒有說完,而是徑直看向那兩人,警告之意分外明顯。

在心中暗自笑了笑,離憂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壞了,現在竟然學會這一招來恐嚇小丫頭了,不過若是不給她們一點壓力,只怕到時她就聽到不真話實話了。

“郡主有什么話只管問,但凡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照實話,絕無欺瞞。”水兒此時倒是看到了希望,心知離憂的用意,想來只要自己老老實實的有問必答,這郡主一定會格外開恩,不會太過追究。

離憂一聽,這才點了點頭,輕道了聲好字,而后又朝綠珠看去,綠珠機警過人,馬上笑著回道:“郡主放心,門已經關好了,我去門口守著,不會有人偷聽的。”

說罷,她微微欠了欠身,隨繼便退了下去。

綠珠的舉動更是讓這兩個丫頭心頭一沉,想是只怕這郡主一會要問的定然是些機密的事情,答的話怕是不好,可不答的話只怕眼前這一關便過不去,更是不好。

思來想去,兩人不由得偷偷對視了一眼,倒也理不得太多,也顧好眼前再說。

離憂自是注意到了這兩個丫環的舉動,見她們考慮得差不多了,便徑直朝水兒問道:“看你年紀小小的,入江府應該也不算太久,怎么卻好象對江家過往的一些舊事都了若指掌一般?”

水兒一聽,倒也猜出了離憂的用意,于是便老實地答道:“回郡主的話,奴婢是家生子,父母都在江家為奴,這么些年來一家人都是在江家呆著的,因此,因此比起云兒她們這些新進府的自然是知道的事更多一些。”

“倒是個懂事的丫頭。”離憂一聽,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指地說道:“你先前說要不是公主的原因,你家老爺怎么可能會與少爺失散那么多年,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兒一聽,頓時有些猶豫,不知道到底怎么說才好,離憂見狀,倒是看出了那丫頭的心思,微笑著說道:“你且照實說來,本郡主決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曾跟我提及過此事。只要你如實說來,今日不但不會降罪于你,而且還會獎勵于你。”

水兒聽離憂這么一說,心頭一怔,倒也不再多想,于是小聲的將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的事的確還有隱情,而且這隱情竟然還著實不容小看。

當年公主下嫁江家,江父也是帶回鄭如畫之后才得到的這個消息,而且圣旨已下,根本就沒有回轉的余地。江父只得委屈鄭如畫想等大婚之后便馬上納她為妾,名分上雖然是低人一等了,但他心中愛的卻真的只是鄭如畫,想著日后唯有多加補償才能對得住鄭如畫待他的一番情意。

可誰曾想到公主表面謙和、大度,其實竟然是個極其容不得人的人,自打得知鄭如畫的存在之后雖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讓江老太爺要將鄭如畫趕走。

江父自是不愿意,再加上后來江家得知鄭如畫有了江家的骨肉,公主更是懷恨在心,一心想要除掉鄭如畫還有那肚子里的孩子。江父不得以,只得假意疏遠,希望能夠讓公主放下戒心,不要對鄭如畫做出什么過份的事來。

可是,即使如此,公主卻依然沒打算放過鄭如畫母子,暗地里已經準備動手除去鄭如畫,江父見狀只好與公主談判,情愿自己日后再也不見鄭如畫,只求公主能夠手下留情,放過她們母子。

公主總算是應了下來,但鄭如畫卻因此而心灰意冷,飽受打擊之后,終于在某一個晚上,帶著腹中的骨肉獨自離開了江家,離開了江父,一去不復返。

江父因為怕公主再次加害鄭如畫,因此這么些年來一直不敢明著去找人,而只是私底下派人打聽鄭如畫母子的下落。當得知鄭如畫已經帶著孩子回到鄭家之后,他曾偷偷地去找過鄭如畫一次,但兩人之間的誤會實在是太多,所以最終也只是無果而終。

后來沒過多久,鄭如畫逝世,得知這個消息,江父將自己獨自關在屋子里三天三夜足不出戶,整個人硬是瘦了一大圈,如同死過一次一般。

而后他也不再提此事,也不再暗中去找鄭如畫給他生下的那個孩子,只是這么一心撲在生意上。誰都以為他忘記了鄭如畫,忘記了那個孩子,其實卻并不是如此,只不過他是怕公主知道他如此在意那個孩子,怕公主再去害那個孩子,因此這才一直沒有再去找過江一鳴。

直到前幾年公主逝世之后,江父這才去見江一鳴,想要認回這個一直在心底深處牽掛了二十年的孩子。

而這么多年來,江父亦沒有再納其他的妾氏,旁人只當他是因為對公主情深意重,其實并不是那樣,亦不是因為懼怕公主,事實上卻是為了鄭如畫,因為他的心里裝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而其他的女人卻始終都是無法代替的。

這些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水兒的父親從小便在江父身旁侍候,這么些年經歷的這些都在江父身旁,因此這才知道得比旁人多得多,而水兒也因此才從父親那里得知了這些隱情。

離憂聽罷,心底突然閃過一絲酸楚,原本以為的無情之人竟是如此有情之人,原來眼睛看到的真的并不能夠全信,原來這世間不得以的人與事實在是太多,哪怕你擁有再多的東西,卻也不一定能夠完全的掌握自己的感情與人生。

江父便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而鄭如畫也一樣,包括那個公主,這一生就算自己的夫君再沒有娶別的女人,可是這心不在她身上,又有什么用?

誰錯了?這個問題似乎太過復雜,誰都似乎有錯,而誰又都似乎沒有錯。江父深情一片,但面對家庭面對外在的壓力最終卻還是選擇了妥協,可這并不是他的錯,就算能夠反抗家庭,可皇權呢?抗了也不過一死,同樣還是無法與鄭如畫在一起。

到了這個時候,離憂已經分不清是非對錯了,她唯一能夠想到的是或許江一鳴知道這些事情的真正來龍去脈之后,說不定心中的結能夠解得更開一些。最少江父并不是一個真正薄情寡義的人,最少對于他的母親,江父還是真正的愛著的。

而這些事,江父沒有對江一鳴和盤托出,以此來換取兒子的原諒,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去承受著所有的后果與怨恨,從這一點來說,江父倒也算是個有擔當的人,至少在他的心中他覺得這些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不會去為自己多加辯解太多。

“郡主,您沒事吧?”看到離憂一副出神的樣子,半天沒說話,水兒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請郡主明鑒。”

聽到水兒的話,離憂這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眼前的水兒還有一旁站著也聽得入了神的云兒,這才說道:“你所說的這些,日后不可再跟他人說起,也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事對我說過,記住了嗎?”

“奴婢記住了。”水兒一聽連忙回應。

而一旁的云兒亦是聰明,連忙說道:“請郡主放心,奴婢什么也不會說的,一切只當沒有聽說過。”

“很好。”離憂微微一笑,這些畢竟關系到皇家臉面,再說公主已逝,也無謂再有人說起這些而鬧得滿城風雨。

她邊說邊順手從手腕上摘下今日出門戴上的兩只玉鐲子:“這里有兩個玉鐲子,賞給你們兩個了,沒什么事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一會。”

云兒與水兒見狀,自是連忙接過離憂的賞賜,謝恩之后便小心的收好,趕緊退了出去。

等人走之后,綠珠這才走到離憂身旁,一副不解的模樣問道:“郡主,那個小丫頭說的可是真的?”

“應該不會有假吧。”離憂微微嘆了口氣道:“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竟會是一個這樣的真相。”

“郡主,這事您會告訴公子嗎?”綠珠又道這:“依我看,其實江老爺也挺可憐的,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可其實過得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是啊,世人總是只看到那些富貴之人風光無限的一面,卻鮮少會有人去想他們的苦處。”離憂點了點頭:“我想一鳴是應該有權利知道真相的。”

不過,她還是老規矩,只說應該說,卻并不會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強行加到江一鳴身上,江一鳴本來就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思維與判斷力的人,因此許多事自定會有定論,會有自己的決定。

半個時辰之后,江一鳴也回到了離憂暫時休息的這個屋子來接離憂,江父沒有跟過來,聽江一鳴說,是剛才多喝了兩杯,現在已經有些醉意,已經先一步回去休息了。

“要回去了嗎?”離憂見狀便朝江一鳴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去單獨見見你的爺爺奶奶?”

這個倒不是有什么特定的規矩,而只是剛才那么多人在,因此也沒有與那兩位老人說上幾名話,離憂覺得好像就這么走了,還是有些不太妥當似的。

“先回吧,他們也累了,我已經讓人送他們回去休息了。”江一鳴看向離憂道:“他們說過幾天想去我們住的地方看看,我答應了。”

“這樣也好。”離憂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心道,看來江一鳴也在慢慢的學著接納這些親人。畢竟是血脈,再怎么樣老人年紀也大了,江一鳴自然不會那么鐵石心腸的。

“離憂,今日讓你受委屈了。”江一鳴微微一聲嘆息,將離憂輕輕抱住,語氣之中頗為自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離憂一聽,連忙搖了搖頭,反駁道:“傻瓜,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哪里受了什么委屈,而且怎么又是你不好了?不要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又不是慈娃娃,沒那么嬌貴的。”

“你不明白,看到她們針對于你,我心中特別憤怒,要不是你不讓我出面,我真想直接沖上去教訓她們了。”江一鳴苦笑道:“其實就算他不出面訓斥那些人,我也快忍不住了,就算你不讓,我也顧不得那么多。”

江一鳴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江父,離憂聽一鳴提到了江父,這才若有所指的說道:“你還別說,父親今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果真不愧上江家掌門人,霸氣十足,威信很高呀”

江一鳴一聽,微微搖了搖頭,并沒有多加評論,他放開了離憂,轉而拉著她的手道:“走吧,我們回家。”

離憂見狀,也沒有馬上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江一鳴往外走,有些事倒并不急,還是找個適當的機會再說不遲。

出了江府,馬車早就有外等候,江一鳴不知道跟那管家說了幾句什么,之后那管家便興高彩的點頭,一副比中了狀元還有激動的神情。

而江一鳴卻仍就一臉的淡然,轉向牽著離憂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起動,離開江家往回走。

“你跟那管家說了什么,怎么把他樂成那個樣子?”離憂一臉的好奇,朝江一鳴問道:“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本事了。”

江一鳴聽罷,笑著看向離憂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不過就是告訴他,讓他轉告一聲,我們走了而已。”

“不可能。”離憂肯定的說道:“要只是這樣一句話,那管家怎么可能跟中了狀元一樣激動?”

“咳咳……”江一鳴微微有些不太自在,卻也沒想瞞著離憂,小聲說道:“我不過是讓他去準備一碗醒酒湯給他家主子罷了。”

離憂一聽,馬上便明白過來了,難怪這管家如此高興,敢情是江一鳴交代了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明眼人一聽便知道這可表示江一鳴對江父的關心。

這管家是江父得力的幫手,對于江一鳴與江父之間的關系自然也是一清兩楚的。因此這回親耳聽到江一鳴關心江父的吩咐自然也替自家主子高興不已。其實啊這人心有時也很容易滿足,一句不經意的話便足夠溫暖人心。

離憂看向江一鳴,突然覺得似乎正是時候應該跟他說些什么,也許在聽完她的話之后,江一鳴會更加容易去面對自己內心深處不經意的轉變。

“一鳴,今日我退宴之后無意中知道了一件事。”離憂略微頓了頓,也不再遲疑,便將剛才從水兒那聽到的事一五一實的說了出來。

“新年到,好運來,恭喜恭喜大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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