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這么長進?”陳徹聽到這話下巴都要驚掉了,“他竟然真的能幫著殺雞?還拔毛?”
“對,我原本只是想著他能搭把手,沒成想他真敢抓住雞爪子往開水里燙。”張嫂點點頭,走到灶臺前掀開蓋子看看自己的新一波雞湯燉的怎么樣了,蓋子一揭香味兒出來了。
“可以,可以。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們家alexandra。”陳徹連連點頭,埋頭看湯已經喝完了,心里有些不開心,可是不能不聽張嫂的話,還是算了,不添第二碗了。
又想起今天看到小可憐們臉色不好黃巴巴的,陳徹擦了擦嘴抬起頭:“張嫂,我們工作室這兩天加班,一個個忙得不得了。我想著能不能每天給他們帶點什么補一補,還是自己家里做的最好。”
“對對對,確實是這個道理。你是老板,一定要替員工著想。”張嫂神色嚴肅。她是跟著陳徹外公,后來帶過陳徹媽媽的,這么多年她見事極明白,“不要怕花錢,就是不能虧了手下的員工。”
“我就是怕您累著。”這話陳徹是真心的,畢竟張嫂歲數這么大了,今天要她殺十只雞也是陳徹太思慮不周了。
“我天天在家里沒事情,又做事慣了,不算忙的不算忙的。我要是實在忙不過來,就請樓下小王幫個忙。”陳徹知道張嫂和樓下那家還有他們家保姆玩的好,不過根據她對張嫂的理解,她樂于助人,但是她又不喜歡請人幫忙。
張嫂接著說:“明天中午讓小張來拿去你公司。”
陳徹今天吩咐又吩咐張嫂晚上不要急,早點睡,明天上午還可以做。說完了她才回房間,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有一種打電話給陸慕綱的沖動。
之前兩個人有一本結婚證連著,卻又在討論離婚的事情,陳徹覺得找他說話有一種違背自己內心的道德的感覺。現在離了,倆人啥關系都沒了,反倒方便。
想想還是算了,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再看看郵件呢。
陳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的,今天晚上她做夢夢到了陸慕綱。
他們還是在1號陸公館,兩個人一起坐在家庭影院的情侶沙發上面,看著一部很老舊的喜劇電影。陸慕綱嫌棄這部片子沒有邏輯,沒有深刻的意義,陳徹一邊和他拌嘴,一邊偷偷看著他好看的,英俊的側臉。
兩人依偎在一起,就這么并不安靜的,吵吵鬧鬧的,但是又莫名讓人覺得心安,感到美好的。好像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好像這部電影永遠都不會放完,好像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半夜三點多的時候陳徹驚醒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淚一直流到了枕頭上面,心情不能平靜。
為什么這么美好的畫面,她卻要流眼淚呢?
之后陳徹就一直睡不著了,她側著身子拔掉在床頭充電的手機,神使鬼差的點開通話記錄。
好像連著許多天了,陸慕綱一直在給她打電話。
再看短信的聊天記錄。
“一起吃晚餐嗎?”
“在干什么?”
“晚安。”
“在哪?在干什么?”
“晚安。”
“晚安。”
很久很久了,一直都是陸慕綱的獨角戲。即使陳徹一直沒有回復,即使像是石沉大海,他還是堅持著說“晚安”。
陳徹突然想試一試她還能不能默背出陸慕綱的電話號碼。
點開通話的界面,陳徹一個鍵一個鍵,慢慢按著。
按到最后她撥出去了。
現在是凌晨,按理說他已經睡了。可是,如果他接了,如果他立刻接了我的電話,我就……
“喂。”熟悉的,清冷卻又溫柔的聲音,有些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
陳徹覺得她完了。這么晚了,這么夜里了,他……他竟然接了。陳徹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被夢境影響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這么晚了還沒有睡?”
“已經睡著了。”那邊稍微清了清嗓子,大概想驅趕朦朧的睡意,“是你的電話。”
“這和誰的電話有什么關系?”陳徹漸漸的又恢復了冷漠無情無理取鬧的正常狀態,覺得他還是在糊弄她,“不就是被吵醒了?你怎么不罵我,你不是最恨人吵你睡覺么?”
“緊急聯系人的鈴聲不同。”陳徹能聽到對面低聲嘆了口氣,陸慕綱有些無奈,“有事嗎?”
突然陳徹就把電話給掛了。掛了還覺得不夠,陳徹看了看通話記錄里那熟悉的號碼,心里有些不自在,就把手機關機了。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只把頭埋在沙子里的鴕鳥一樣。
現在她手機關機了,房間里面恢復了昏暗漆黑,可是她真的睡不著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經歷。越不想去回憶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自己就越往腦子里拼命地鉆。現在陳徹就是這樣,她真的不想再看陸慕綱的臉,陸慕綱的聲音了,她仿佛已經聽了一整個夢境,再聽就真的要陷入其中了。
可是真的驅趕不了,也躲不掉,在這件事情上陳徹真的是很沒有出息。
第二天陳徹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公司的時候差點被人當成動物給驅趕出去。她當然知道眼霜有多貴,也知道自己歲數不小了現在造成的可能就是難以消除的傷害,這殺人的黑眼圈一直都要掉到她的嘴角了。
都怪狗男人!
陳徹帶著一肚子氣處理文件,看著看著她的脾氣就被一點點磨平了。實在是太煩了!實在是太難搞了!實在是看不懂!
如果可以重來,她上大學學經濟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讀書,好好學專業課。可是她現在只能抱著這臺顯示器流眼淚。
前兩天陳徹回a城的時候,昌萍萍和她說起過現在付氏集團的狀況。付瓊現在當副總當的并不安穩,說是董事會里的很多元老都向付乾上書,要付珀回來,畢竟她才是夫人生的孩子。令她驚訝的是,吳擎也為她說話。
陳徹媽媽是跟著付乾一起創業的,在集團里面很得人心,這一點劉麗麗和付瓊是怎么也比不上陳徹的。
還有就是付乾,他并不頹廢。沈珠帶著他的兒子付友跑了,他被公司的員工說了不少閑話,可是他跟個沒事人似的,該怎樣怎樣,該上班上班該開會開會,該流連花叢流連花叢。這樣的心態真叫陳徹佩服。
不過付瓊的工作能力還是沒什么人敢質疑的,她好像就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之前她在吳擎手底下惹是生非,不愿意做底層員工做的小事,大概是因為人家真的能干大事。
就為這一點,陳徹就不服氣。她已經能想象出付瓊坐在她從前的那個辦公室里,用著她的東西洋洋得意了。
想到這兒,陳徹更加努力的埋頭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