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我成了神醫

第一百七十六章各懷心事

結果他還是離開的慢了點,病房的門沒關著,宋秀致直接就出來了,兩人見面,都有幾分尷尬,宋秀致勉強笑了笑,低著頭離開。

王學禮不敢進去看他娘,怕老太太又激動,下意識地下了樓,在醫院外面的空地上踱了幾圈,四十歲的中年人了,想起宋秀致剛才的話,突然就有種期待又害怕的心情。

就好像少年時,他在剿匪戰斗中受了傷,面對那個每天來給他打針換藥的小護士一樣,她總是冷著臉罵他,罵他沒休息,罵他又偷跑出去,罵他怎么又把傷口繃裂了。

他既盼著小護士來,又怕她來,每天到換藥的時候,心跳如鼓,后來,小護士慢慢地不罵他了,換藥的動作也柔和了許多,可是再后來,她在一次匪幫的突然襲擊中,為了保護傷員,死去了。

他在深夜里撕扯著自己的傷口痛哭過,沒等傷好,就偷跑出去,拿起槍和匪幫繼續戰斗,最終匪幫被剿滅了,可是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

再后來,王學禮經同事介紹,娶了妻子孫衛青,有了王典,過去的事情,連同那些硝煙戰火,一同被他埋在了記憶的深處。

現在,在醫院的空地上踱著步,王學禮忽然又體會到了少年時那種心慌心跳的感覺,有點擔心,又有點期盼。

天色漸黑,醫院住院樓前亮起了燈光,王學禮看見宋秀致騎著車離開,心里嘆了口氣,上樓去看他家的老太太。

宋秀致回了家,她心慌意亂之下,竟然也沒有發現田野懨懨的,問了孩子一句吃了飯沒,田野回答吃過了,她就趕緊進廚房,看看孩子吃完飯把廚房收拾得挺干凈,就出來去倉房里看蝎子。

這些蝎子現在是家里主要的經濟來源,因為喜熱怕冷的緣故,一到冬天,它們就特別的脆弱,屋子里整天都得生著爐子,晚上箱子跟前還得開燈,以維持溫度,縮短生長周期。

幾乎是下意識地,把家里的活物都照顧了一遍,喂食撒料噴水,做完這一切,宋秀致回到屋里,田野已經坐在桌前看書了。

宋秀致拿出前幾天買的毛線,為了省電嘛,娘兒倆個湊在一盞燈下,一個寫作業,一個織毛衣。

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機械的動作似乎能讓人的心情平復下來,織了幾圈毛衣下來,宋秀致就平靜了許多,這才發現田野的臉色不對,這孩子呆呆地看著課本,好久都沒寫一個字。

“野子,你怎么了,看你臉色這么難看,在學校和同學吵架了嗎?”宋秀致手沒停著,問道。

沒想到她這么一問,田野忽然就扔下手中的筆,一頭栽在她的懷里哭了起來。

宋秀致擔心毛衣針扎著田野,趕緊把毛衣放桌上,摟住兒子,拍著他的背:“怎么啦,是和同學吵架了?”

田野一言不發,只是悶著頭無聲地哭泣,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自從分了家,這孩子幾乎就沒哭過,宋秀致被他嚇著了,以為他在學校受了欺負,或者期末考試沒考好,再或者,是元旦的文藝匯演不太成功?

問了幾聲,田野都不說,只是眼淚漸漸地收了,宋秀致也不再追問,只是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田喵貓從火墻上跳下來,在田野的腳下繞來繞去,用擔憂的眼神望著他,田野哭了半天,爬起來用手背抹了抹淚,看看他娘擔心的眼神,勉強道:“沒事,明天返校拿成績劃作業,我們的表演很成功,同學們對我都挺好的。”

這就把之前的猜測全推翻了,宋秀致沒追問他怎么了,只是溫聲叮囑他:“野子,不管有什么事,都有姐姐和媽媽呢,你要是不想跟媽媽說,就寫信給你姐說一說吧,不過你記得,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我和你姐都會支持你,都是你的后盾。”

田野的眼淚又下來了,他抹了一把淚,粗聲說:“沒事的媽,過年我就十二了,沒什么能難得倒我的事。”

他的心里,也不愿意母親嫁人,可是姥姥和小姨她們都說過,母親還年輕,還不到四十,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

田野也想明白了,母親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才過上幾天好日子,而姐姐在京都讀書,他將來還想去當兵或者上大學,到時候只剩下母親一個人在家里,該有多孤單。

只要母親自己愿意,田野心想,他絕不會勉強她的。

宋秀致因為要早起,一般都是晚上十點準時睡覺,而田野因為第二天不上課,到校時間比平時晚一些,再加上心里有事也睡不著,就趴在桌上對著書本發呆。

田喵貓跳到凳子上,又從凳子上跳到桌上,走過來蹲坐在田野的語文書上,一雙琉璃般的貓眼盯著他,眼神關切。

田野心里麻煩著,看看母親那屋已經關燈關門,就壓低聲音,跟田喵貓聊起了天:“喵貓啊,你說我該怎么辦,今天王典跟我說,王奶奶想讓我媽給王典當后媽,讓王伯伯給我當后爸,因為這個,王典都不理我了,怎么辦”

田喵貓歪著腦袋看著田野,心說老子的功能果然恢復了不少,一直以來測得沒錯,王學禮果然對宋秀致有了其它的想法,怪不得他一來自己家里,多巴胺分泌就直線上漲!

田野早就習慣了對田喵貓訴說心事,從搬到縣城里,有了獨立的空間就開始了,不管家里的事,還是學校的煩心事,大到田老太來家里鬧,小到臉上長了一顆青春痘,或者這次考試考了第一,就沒有什么事是他不說的。

而田喵貓,也總是默默地聽著,有時溫柔地用爪子觸觸他,也有時聽著不耐煩,會甩著尾巴給他翻一個白眼。

田野覺得,反正田喵貓也聽不懂他說話,不會泄漏他的秘密,跟它說一說話,再摸摸它綿軟的皮毛,心里的煩惱似乎就少了許多。

這會兒,他把玩著喵貓前爪上厚厚的肉墊,還在小聲說著呢:“喵貓,姥姥和小姨她們都說,我媽還年輕,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還是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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