糍粑包裹著酸菜入口的那瞬間,宋歡覺得,這個年,過的真***值!
可惜了,阿弟和傅淵之不吃糍粑。
她挺奇怪的,男性都不喜歡吃糍粑的嗎?
上輩子,爺爺和爸爸也都不吃,只有媽媽能夠和她分享快樂。
宋歡一連吃了兩個糍粑這才往后一靠,滿足的摸摸肚子。
傅淵之和阿弟則還在跟麻辣兔肉丁奮斗。
宋歡沒有把肉和骨頭分離,得仔細吃,否則一不留神就能崩牙。
阿弟正是換牙的年紀,前段時間就因為吃了雞肉被湯里的細碎骨頭崩掉了一顆門牙,現在說話都還漏風。
至此之后,阿弟每逢有骨頭的菜就老老實實的慢嚼細咽。
宋歡正昏昏欲睡之際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宋歡先是一愣,然后看了還在吃飯的兩人在嘴邊豎著食指表示別出聲。
傅淵之見宋歡出門,直接就拿著自己的碗筷躲進了房間。
宋歡是萬萬沒想到來人會是他。
男子身上的衣服跟上次看見的差不多,只是換了個顏色而已。
他見宋歡開門,微微一笑,“宋姑娘。”
宋歡回以一笑,裝作剛想起來的模樣,“你是……上次遇到的那個書生?”
男子嘴角的笑意不變,拱手,“在下傅學林。”
宋歡笑了笑,說道,“傅公子,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傅學林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找傅傳林。”
宋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面帶疑惑。
傅傳林是誰?
隨即又回過神來,古代人好像有兩個名字來著。
宋歡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主要這事兒自己沒有權利管,萬一傅淵之不想見呢?
但是人家知道傅淵之在這啊?
那她到底是裝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
宋歡正想裝糊涂糊弄過去的時候,身后就穿來了傅淵之的聲音。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人,互相對視。
說實話,如果按照剛開始見到的傅淵之對比現在的傅學林的話,那是相差甚遠。
個子沒人家高,身體也沒人家健碩,面色發黃,長的……也輪廓上占了優勢,好看一丟丟,主要還是太瘦了。
如今,在宋歡這兒待了幾個月,個子也拔高了,人也沒有一開始單薄,臉上逐漸有了氣色,臉頰也長肉了,已經不是一開始那種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的人了。
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個身姿挺拔,步履閑雅,俊美的臉上表情淡淡。
一雙鳳眸淡無顏色。
一個五官清秀,眉目溫潤,衣著得體。
嘴角總是噙著一抹笑意。
宋歡見傅淵之出來,對著跑出來的阿弟招招手,準備出院子給兩人留下空間。
誰知道傅淵之開口說道,“宋姑娘你和阿弟留下,你跟我出去。”
前一句是跟宋歡說。
后一句是對這傅學林說。
傅學林對宋歡笑笑,隨即跟著傅淵之身后一起出去了。
阿弟眨巴眼,好奇地問道,“阿姐,這人是大哥哥的親人嗎?”
宋歡聳肩,“阿姐也不知道,等你大哥哥回來了你問他。”
阿弟哦了一聲后,又看著外面。
突然腦袋就接收了一記“板栗”,頭頂傳來聲音,“飯吃好了?看什么?”
阿弟短短的雙手捂住腦袋,淚眼汪汪,癟嘴,“沒……”
宋歡把他拉走,一邊說道,“那就趕緊吃,冷了就鬧肚子了。”
阿弟乖巧的應了一聲,又自己哼哧哼哧坐上自己的專屬位置開始扒飯。
寒夜的天幕,半個月亮斜掛,天上繁星密布。
今晚依然吃中午的剩菜,另外再加了一道清蒸魚。
她晚上才想起來,年年有余這個寓意菜。
晚上不僅加了這道菜,還另外在神龕和宋爹宋娘兩邊再祭祀了一番。
宋歡真是被那糍粑給沖昏了頭了!
這種要緊事也能忘記。
而傅淵之這人,估計也不是很在意。
而且他平日里也是聽宋歡說什么就做什么。
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可能是心神不寧,心思也不在飯菜上。
傅淵之今天和傅學林出去了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面上雖然跟平時無異樣,但是宋歡和阿弟還是能敏感察覺到其中的一點差別。
說到底,傅學林前來的目的還是讓他心緒紊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上次他掉進陷阱,沒法去院試的事情有關。
總的來說,他們倆說了什么,宋歡姐弟也管不著,也沒立場管。
飽餐一頓后,宋歡就扎頭進了廚房里,煮“楓藥水”。
具體是不是這個“楓”字,宋歡不得而知,只是從嘴上聽出來的名字叫這個名字。
這是這一帶的習俗,除夕當晚都得將這些藥材拿出來煮,煮出來的水就拿去洗澡。
也是一種寓意,洗去這一年的晦氣。
帶著對新的一年美好的期盼。
“楓藥水”這是一個總體的叫法。
一共有七十二種藥材。
但并不是就得把這七十二種藥材全都備齊。
有時間就在年前幾天在山里采摘三四種就行了。
像是這邊土話說的,老蛙泡,酒藥藤,見風消等等。
這種藥材有學名,但是普通百姓如何能知道。
只是一代傳一代,口頭上告訴的,可以用來洗澡。
具體用都是根據藥草想什么樣就取一個自己能夠容易記下來的名字。
比如說,獅子藤,就是因為長的像獅子毛,百姓們一個傳一個,口口相傳下來大家就自然而然的把它稱呼為獅子藤了。
大家都是認識哪些就采摘哪些。
種類多多少少,也就是一個寓意而已。
至于量的問題,大致每種藥材的量都差不多,反正就是一只手握不完,兩只手又握不滿的那種量。
放在鍋里煮水,煮沸了后還得再多煮兩刻鐘至三刻鐘,這時間上也不確定。
反正就是一個詞,差不多就行了。
宋歡第一次接觸,哪里知道差不多是個什么差不多的情況?
最后讓淚包少年回去問他爹娘,得出個差不多的回答。
淚包少年說:差不多兩三刻鐘的時間。
宋歡,“……”
反正他們是跟差不多離不開了。
宋歡也沒辦法,只能估計著來了。
藥水好了后,宋歡就讓阿弟先去洗,自己加水又開始熬煮第二鍋。
宋歡還特地在門口對著阿弟說了,不僅得洗身子,還得洗頭。
就是得從頭到腳都得洗過一遍。
宋歡雖然知道這是百姓安慰自己的一種心理作用。
當然,她指的是洗掉舊歲,迎接更加美好的新歲的寓意。
更不是在否認這些草藥沒有用,相反這些藥材確實有強身健體的成分。
即便沒有那種心理安慰,洗這藥水也能調節身體中的風濕小毛病等等,一個好的身體,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第二年也是美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