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歡之

第七十六章媒婆

微風拂面,天朗氣清。

枝頭的鳥兒也成雙成對。

宋家門被敲響。

宋歡打開門,就見一個穿著像只花孔雀似的媒婆站在門口。

媒婆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面上扯出大大的笑容。

“宋姑娘真是氣若幽蘭、美若天仙啊~奴家是王媒婆,受李家請托前來說媒……”

宋歡可不知道什么李家不李家。

直接攔聲打斷,“不了,你回吧。”

王媒婆可是收了銀子的,哪能這么輕易就離開,宋歡見此直接將門一關。

懶得理。

王媒婆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什么媒她沒說過,沒成過?

宋歡這樣的小姑娘,面皮薄,家里又無父母,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王媒婆也不著急,打算著慢慢磨,三天兩頭的就來門口喊一段,弄的街坊鄰里誰不知道她王媒婆來幫忙說親?

這年代的媒婆是撮合婚姻最為重要的角色。

這其中就有多數在說媒中,貪財好利,哄騙欺瞞,坑害了不少的青年男女。

于栄的阿姐就是這眾青年中“受害者”之一。

說起來,于栄和他阿奶也都有責任,阿奶為了能夠供于栄進學,不管不顧的就把于繡嫁了出去,拿了高價聘禮送于栄進學。

一開始于繡確實是過得不錯,可是男方好賭,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因為賭而起起伏伏,更是在災害期間把自家陷入困境。

所以才有了于繡上門拿糧的一幕。

遇到這種情況,多數普通百姓不開智,想不到曲里拐彎的法子,便只能認命,但是那些嚴守禮教的人家就會嫌媒婆常為男女穿針引線,敗壞家風。

所以,在有一定經濟基礎的階層中,媒婆的名聲很壞,常被人唾棄。

當然,在這種市場不好的情況下,媒婆能掙的也少,所以得著機會就肯定不放過。

媒婆的收入主要是來自買家的謝禮。

“說好一門親,好穿一身新裝”,就反映了這個年代媒人的收入狀況。

李家給王媒婆的銀錢并不少,王媒婆這一開張就能吃三年,可不得積極?

宋歡之所以有這一遭,還是因為她的特殊招了人眼。

少年姐弟在這種世態下,宋歡能以一己之力供家里的弟弟去進學,其本身能力就不弱。

若是娶進家門,誰家就有福了!

這不就相當于撿了個錢袋子回來?

李家打這算盤不可謂不精。

可宋歡又不是土著人,哪里會上上這個賊船?

王媒婆的招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使不上。

日子久了,外頭演變越來越厲害的風言風語并沒有讓宋歡上心,該吃吃該喝喝,該出去打獵還是得去看看。

這天下學。

阿弟還沒到家。

宋歡去看于家敲門,也沒見人回來。

宋歡皺眉。

隨即就鎖門去找人,拐出打索巷,灑金橋下,宋歡看到了要找的人。

阿弟發絲凌亂,嘴角紫紅,手上還有擦傷。

于栄衣裳褶皺,不復之前的整潔模樣。

宋歡快步上前。

阿弟見到阿姐,急忙把嘴角擋住,喚了一聲阿姐。

宋歡看著阿弟掩耳盜鈴也不拆穿,目露擔憂,“怎么回事?”

阿弟垂眸,小聲說道,“沒……”

宋歡看向于栄,于栄猶豫片刻,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阿弟聽了有關宋歡的風言風語,露骨難聽的讓他受不住,直接上前理論,理論的結果可想而知,最后雙方都上了手。

宋歡沒說話,直接背上阿弟,又跟于栄確認了他沒受傷后,就直接帶著阿弟回了家。

拿了跌打損傷的藥酒出來揉搓,阿弟沒敢出聲。

氣氛凝滯。

阿弟實在沒忍住,直接垂頭弱弱開口道歉,“阿姐,我錯了……”

宋歡直接拍了他的腦袋,“錯?哪兒錯了?”

阿弟抿了抿唇,“我不該動手的。”

宋歡揉了揉他的腦袋,“確實是!”

阿弟委屈的低頭。

“對方人多勢眾,你單槍匹馬闖進去這叫逞匹夫之勇!傻!

下次不要干這種沒有把握的事兒!

受傷了我可沒錢給你治傷!”

阿弟原本頹喪的模樣瞬間支楞起來!

眼角泛淚,感動的小聲呢喃,“阿姐……”

宋歡抱住阿弟,一下一下摸著阿弟的腦袋,“阿弟能夠保護阿姐了,阿弟長大了。”

“可是阿弟處理的方式還有待進步。”

阿弟在懷里點頭,“阿姐,阿弟下次一定有把握了才出手!”

宋歡笑了笑,垂眸,“流言并不會讓阿姐受傷,可是阿弟受傷了會讓阿姐心疼,知道嗎?

阿弟可是阿姐唯一家人了……”

阿弟瞇著眼睛,抱緊阿姐,用力點頭,“阿姐也是阿弟唯一的家人,阿姐放心,阿弟以后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

宋歡嗯了一聲,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阿弟記住了,很多事兒,都是庸人自擾。”

“煩惱的根源不在世間,而在于自己。”

宋歡直至阿弟睡下,這才閉眼,揉了揉眉心。

她又忘了。

這里不是她那個年代。

流言蜚語自己不放心上又如何?

阿弟是要科舉的,若是自己名聲不好,影響可就大了。

宋歡吐了口濁氣。

這招不是沒有破解的辦法。

對方不就是為了讓她嫁出去?

她已經定了人家,對方能有什么法子?

或者讓他們轉移重心。

至于那些刻意無中生有的難聽話,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第二天

早已經解放了的“大熊”們正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晃蕩在街上,有吃有喝,有說有笑。

冷不伶仃被宋歡的喊聲給嚇得瞬間支楞起來。

那幾天的折磨,對于他們而言那是直擊靈魂深處的。

幾人的頭咔嚓咔嚓地僵硬的轉向聲源。

宋歡雙手環胸。

“大家日子過的挺滋潤啊?”宋歡似笑非笑的看著幾人。

努力往“四有”青年路上帶的幾人最終還是沒引導上去,畢竟混混了十好幾年,想用十天改變一個人?

呵呵

做夢比較快。

養成一個習慣都得二十一天呢!

更何況一個人的思想和道德。

所以宋歡只能武力壓制。

最近有關宋歡的流言他們也有所了解,其實事情不大,只是在打索巷正在風頭上而已。

但他們幾個是什么人,加上宋歡的厲害根植腦海,再刻意留意就這么知道了。

宋歡找他們也不為什么,就是有點小忙讓他們幫幫。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

道路何其多?

王媒婆想把自己的名聲搞壞,讓自己迫于壓力嫁進李家。

她想毀了自己,那就別怪自己出手。

原以為任它風起云涌,我自波瀾不驚。

但阿弟因此而受傷,那就是打在了她的痛點上,不從王媒婆和李家收點利息,她如何甘心?!

當初青青擄走阿弟,背后有一個寨的寨主撐著,人多勢眾且自己無根無基,小孩子又不懂事,這才不得不忍下那口氣,不了了之。

人啊,總得適當識時務,好在阿弟無事,否則……

可若李家和王媒婆這種人也能踩上一腳,那她可以直接回大榕樹村縮著了。

還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