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歡之

第一百一十五章找來

進屋的方小姐看著被蓋得嚴嚴實實的人,連掀開看的欲望都沒有,只側躺在外側,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寂靜的房間里,只余珠簾的另一側,爐煙裊裊。

門外的傅淵之搖搖頭,覺得有些困,甩了甩腦袋,一只手扶在墻上。

宋歡發覺了不對勁兒,壓低聲音問,“怎么了?”

傅淵之擺擺手,“無事,就是有些困。”

宋歡抬頭看向天空,這個點就想睡了?

平日里讀書習字都不困。

宋歡扶著他在墻角坐下,傅淵之頭靠著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宋歡無聊地看著天空,數著角落的梅花。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驚呼傳遍整個后院。

傅淵之就是被這聲音給嚇醒的。

他剛想出聲,就被宋歡給捂住了嘴。

宋歡指了指屋里頭,傅淵之這才反應過來,想起他們當下的處境。

見傅淵之點頭宋歡才放開手。

里面尖叫聲的主人應該是方老童生的小妾。

宋歡側耳再想聽后續時,里面卻沒有了小妾的聲音,只余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聲音停下,方老童生也正好來了。

里面小妾已經幫還沒醒過來的閨女穿好了衣服。

床里側的傅泰身上的被子也不知何時被掀開,露出了他皺紋遍布而蒼老難看的容貌,他此時還昏迷著,臉上泛紅,身上的衣服被他扯開,凌亂不堪,而他的特殊部位還在衣擺下堅挺屹立。

老童生見這場景血壓飆升,差點沒暈過去。

怎么是這樣?

傅泊安兒子呢!

宋歡通過窗欞的縫隙看進屋里,沒待仔細打量,就被傅淵之泛著涼意的手覆上,遮住了眼前的場景。

耳旁傳來傅淵之裹挾著熱氣的聲音,“走吧,你在太平食肆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

宋歡不知道自己耳朵已經泛紅,只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暗道可惜,然后兩人就悄無聲息地撤退了。

那天具體是怎么解決的宋歡不知道,只知道那件事并沒有鬧大,估計知道情況的也只有當事人以及參與者。

而傅泰自那天回來后就稱病不起了。

后來宋歡和傅淵之分析那天的情景,猜測給傅淵之的酒里放得應該是具有催情效果的藥。

畢竟,傅淵之是先看到了里面的場景,才會把宋歡的眼睛捂上。

好在酒被傅淵之不動聲色給換了,順便還讓傅泰喝了下去。

那會兒他可不知道里面摻的是什么。

而傅淵之后來覺得很困,也不是生理問題。

通過那聲尖叫就可以推斷出來。

聲音并沒把里面那兩人給吵醒,那很有可能屋里放了迷藥一類的東西。

可是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是方家做的局,為何又會有迷藥出現?

豈不是多此一舉?

雙重保險也不是這么個上法。

一個催情,一個迷藥。

怎么看也不像相輔相成。

這其中難道還有別人參與?

……

傅泰并沒有和方小姐成事,他在得知具體情況后臉色青黑一片,渾身氣得發抖!

身體里那特殊異樣他自然熟悉。

那杯酒沒進傅淵之的口,反而被自己喝掉了。

他這把年紀還被一個小輩算計,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既然這個法子已被傅淵之識破,那只能來直接的了!

三天后,方老童生來到了大榕樹村,前來的人中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以及方小姐。

方老童生直接進了槐樹傅家。

說起來方老童生和槐樹傅家的關系還真是復雜。

最開始方老童生和傅家的關系也就是傅泊安的友人而已。

后來隨著方老童生原配的妹妹,也就是潘氏嫁給了傅泊安的兄長(傅榆安)后就成了表親關系。

方老童生就是潘氏的姐夫。

方老童生直接找到了傅榆安,讓他替傅淵之應下,履行諾言結了這門親。

傅榆安是一個老實木訥的中年人,在整個槐樹傅家的人里顯得格格不入。

他衣著平常,并沒有因為傅學林成為舉人就換了衣著,貪圖享受。

手上粗糙厚繭,皮膚因為冬季而養白了些,但總體看來也就是普普通通一耕田平民。

雖然歲月不饒人,但也能從輪廓中窺出傅榆安年輕時也是個長相不錯的男人。

傅榆安只聽完方老童生的話后,直接說道,“這話說得奇怪,履行婚約那也得找傳林,我家只有學林。”

方老童生看向潘氏,一絲戲謔劃過眼底,潘氏裝作沒看見。

方老童生直接道,“他爹娘不在,而妹夫你是他血脈至親,當然由你說了算。”

傅榆安強自笑了笑,“如今在他心里,我怕不是他最恨的人。”

潘氏看了眼這個從頭到尾沒看自己的男人,對著方老童生道,“這事兒還是得看族里的意思。”

方老童生嘖嘖稱奇,“成了舉人就是不一樣,你們雖是至親長輩卻連父母之命也不敢過多干預。”

方老童生就差直接說傅榆安沒出息了。

一個小輩的婚事都做不得主,還有何用?

傅泰家

傅泰撐著病容讓兒子去找了幾個族老,把他們喊來家里。

大家一致認為傅淵之必須按照他父親留下來的婚契,履行承諾,于是派了人讓去梁福財家把傅淵之叫回來。

族老甲上次被傅淵之懟得都不想見到他,今日他也不想開口。

族老丙慣會做和事佬,直接打破沉默,把這事兒說了出來,“畢竟是你爹在世時訂下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是得遵守承諾,不然,怕是會被人數落不孝啊。”

其他幾個族老也附和,其中一個說道,“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為說要一心科考就不成親啊,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而且娶了媳婦兒,家里的瑣事也有人能幫著打理,你更能專心科舉之事,豈不美哉?”

傅淵之聲音淡漠道,“家?我有嗎?”

這話一出,整個屋里俱是一靜。

其中一個族老反應過來,“不就和你大伯一起嗎?”

傅淵之道,“那已經不是了。”

當初父親過世時爺爺尚在。

父母在不分家。

如今他哪里還有家?

族老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族長找里正再劃分一塊地出來,剛好給你建屋,如今你身份也不一樣了,建個兩進的院子正好。”

傅淵之拒絕,“我看學塾就挺好,我自小就是在那兒生活的。”

這話一出,傅泰立即咳嗽,青黑的眼袋,看著有些瘆人。

族老甲用力摔拐杖,“那是學塾!不是能做家的地方。”

“能不能當做家那是我說了算,那學塾我爹可說讓給族里了?”傅淵之問。

“我記得,契書上寫的是我爹的名字。難道,三爺爺拿去縣衙重新備案了?”

傅泰仿佛要把肺咳出來,并沒有接傅淵之的話。

其他人見此也都不敢說話了。

傅榆安見此,無視手肘上阻攔的力道,站出來說道,“那契書上是寫著泊安的名字,三叔還是拿出來吧。”

傅泰怎么也沒想到,好好的催婚怎么變成了催宅子了?

傅泰被架著下不來臺,只能讓兒子去他房里把匣子里的契書拿出來。

族老丙尷尬地說道,“這不是說婚事嗎?怎么又扯到屋子了?”

“沒有家如何給媳婦兒打理?怎么成親?我還怎么安心科舉呢?是吧?”傅淵之看向剛才這么對自己說的族老,把他對自己說的話又原數奉還回去。

族老,“……”

“可是,這是學塾啊!族里今年就開辦學塾了!你這拿回去,族里的孩子去哪兒念書!”

傅淵之淡定道,“找里正劃地,想必族田這些年的產出,各家各戶再出一份力,也夠建一個比我爹那更大更敞亮的學塾。”

“……哦,對了,當初我爹留在學塾的書還在吧?三爺爺,你記得連同屋子一并還給我,我整理清楚后再捐幾本給族里,也當是我為族學盡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