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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村落
“江巢為什么要讓我們到村里收尿?”彭剛鼻子塞著兩鼻孔雜草,眉頭因為周身彌漫的氣味而不自覺的蹙起,他站在一旁忍不住好奇道。
黃正易搖頭,“反正聽江巢大人的就行了。”
“羅大人不是也說了,到了這邊都聽他的。”
彭剛嘆了口氣,一邊機械給已經在桶里倒完尿的人遞錢,一邊把尿倒進鍋里。
不止彭剛想不懂,村里人也想不懂。
他們稀奇的是居然會有人花錢買尿。
這會兒大家伙地里的活也不干了,全跑家里讓人撒尿了,沒尿的就多喝水。
家里從老的到小的,哪個不抓緊時間喝水,哪個不喝得肚子圓鼓鼓。
苦了這么些年,突然天降沒本的買賣,他們還不努力抓住,那豈不是傻得沒邊?
隨著鍋里的尿液沸騰,一股難以想象的騷味彌漫在周圍。
就連跑過來交尿的村民也需要把鼻子堵上才行。
彭剛看著面無異色的黃正義好奇道,“你不覺得這味兒很難聞?”
黃正義懵懂搖頭,“還能忍受。”
黃正義心覺這味兒不僅不臭,還挺好聞。
但他怕說出來顯得自己很異類,畢竟看到大家的反應就知道這味兒他們接受不了。
或許并不是人人都覺得這個味兒不能忍受,但只要想想,想想那一股股從鍋里飄出來的熱氣是尿就令人惡心。
那種惡心,可以想象自己在一個大的封閉式的茅廁,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不停的撒尿,大冷天的,那股熱氣直沖鼻子灌入肺里……
嘔……
彭剛比出一個大拇指,隨后問道:“多少桶了?”
黃正義正了正有些歪的帽子,數著自己記錄下來橫杠,說道:“才二十一桶。”
彭剛眼底露出絕望,“這得多久才能湊夠六十桶啊!”
正來交尿的村民接過錢后一臉討好的露出笑容,說道:“大爺,我可以告訴旁邊村的人來嗎?”
彭剛揮了揮手,說道:“趕緊的,趕緊的,能告訴多少人就告訴多少人,我們只收半日,過了午時我們就走了,能掙多少全看你們多努力了。”
彭剛怕有人耍奸,聲音放大,能夠另隊伍后面的人都能夠聽到,他警告道:“若是被老子我發現你們在里面摻水,老子殺進你家去!”
彭剛說罷就揮了揮手中的大刀,直接將一旁的石頭劈成兩半,很顯然,人群中,個別想偷奸耍滑的人瞬間萎靡起來。
而老實人則在發動家里的孩子,讓他們趕緊跑去自家親戚屋里,讓他們趕緊準備尿,越多越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能多掙點最好,這種時候大家也不在乎那點不想讓別人沾好事的私心了。
這天上午,整片村子都在努力喝水,家里人基數大的,不多會兒就能夠弄出一人尿來,味兒還真是能“繞梁三日”。
山頂上
宋歡下了馬,靠坐在地上。
江巢把水囊打開遞給宋歡。
宋歡頂著水囊,笑了一聲,對著江巢說道:“謝了。”
江巢也笑了。
宋歡看著下方的大營,說道:“你讓他們幾個去附近的村里收集人尿,來得及嗎?”
江巢說道:“他們只收集半日,時間一到,不論有多少都得回來。”
宋歡抬頭看著頭頂的太陽,刺眼的光芒讓她忍不住閉眼,但她沒有,只是張開五指擋住光線,她舍不得此時的美景。
此時,她看見天邊的云朵,形狀像是一家三口手牽著手。
宋歡明媚的眼睛瞬間在云朵上定格下來,她想阿弟和傅淵之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番麥種得怎么樣了,收獲大不大。
有沒有碰到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
嵐兒生的寶貝兒是男是女,長得好不好看……
宋歡看著包扎的腿,一笑,心道:等腿好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江巢看著宋歡,突然道:“你怕不怕這次回不去?”
宋歡回看江巢,反問道:“你呢?”
江巢說道:“我怕,但我更怕此次失敗。”
宋歡說道:“你不是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了?”
江巢一愣,笑了,“萬全之策也會有漏洞,計劃趕不上變化。”
宋歡看著江巢說道:“你這么想,說明你對自己的計策還不夠自信,還不夠完善。”
宋歡看著日頭,說道:“還有一些時間,你抓緊時間完善。”
江巢沒想到宋歡是這個反應,失笑,“好。”
江巢轉過身時,背后傳來宋歡的聲音:“你可別睡著了,整天一副沒睡夠的表情,真是讓人心里忐忑。”
江巢:“……”
“你能出現在這里,說明你的能力是被羅郜以上的將領,甚至是武安侯認同的。”
江巢聽到那微弱似蚊蠅的聲音,他心里定了定。
昨日那場廝殺,讓他害怕失敗,但也是因為那場廝殺,讓他不得不把害怕壓下,此次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宋歡把手放下,閉上眼睛任憑陽光撒在身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周身圍繞著暖色,但她的手卻冰涼,小黑蜷縮在宋歡的身邊,努力想要給宋歡一絲溫暖。
宋歡手指動了動,想要摸摸小黑,卻覺得手異常的沉。
不知不覺間,她竟睡著了。
江巢隱蔽在灌木叢中,查看營地的情況。
他停頓了一會兒后才走到另一個方向,拍了拍莊強,說道:“一定要記錄好。”
莊強拍了拍胸口,說道:“放心。”
莊強看了眼上方的宋歡,說道:“其實,不一定非得讓宋伍長來,她的腿這樣,行動起來并不方便。”
江巢垂下眼皮,說道:“我知道。”
江巢收斂好情緒后,抬頭對著莊強說道:“放心,宋伍長身手不凡,不會有問題的。”
莊強一臉欲言又止,隨后又沒再開口。
羅大人讓他們聽江巢的。
雖然一開始大家心有不服,但經過昨天的廝殺,死了那么多兄弟,大家實在沒心情再關心這種,只想趕緊結束這場戰爭。
若是因為大家伙不聽江巢的,影響了這次行動,誰都不會愿意接受這個結果。
莊強看著已經睡過去的宋歡,心道:但愿如江巢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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