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紫禁城迎律軒
一個身著素色錦緞長裙的女子半倚在窗下,她跟前的桌子上燃燒著一個炭盆,炭盆里燒著銀絲碳。
但凡有個外來人就能看出,以當前這位寶林的資格是不能用上銀絲碳的,可,偏偏她就能用上。
內務府絲毫沒有克扣其用度,還能不間斷提供保暖的衣裳。
當然,這都是私底下的來往,內務府在這方面可以私下偷偷補貼,可是吃食上面卻是不行。
御膳房送到每處院子的吃食都是記錄在冊的,若是被其他宮里的娘娘發現了,少不得將事情鬧大,所以這位吃食上還是按照寶林的份額配置。
從屋里的布置來看,她身側的太監和宮女都在盡自己所能讓她盡量舒服的待著。
這位寶林幽幽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如此景色就仿佛她此時的心情。
宮女小聲提醒道:“寶林,天冷,咱們還是關上窗吧?以免著涼了。”
宮女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在對方的小腹上,但怕這位小主生氣又連忙移開眼。
寶林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命運從來由不得她。
她把手收了回來,安分地坐著讓宮女給她披上外套,再加上一層厚實的毛毯。
這時,一道仿若能夠把這邊天空劈開的雷聲響徹整個紫禁城。
寶林被嚇得一驚,身側宮女的心也跟著一跳。
前者被雷嚇,后者被寶林嚇。
“寶林沒事兒吧?”
宮女見寶林面有菜色,焦急道:“小德子去內務府怎么去這么久,待會兒他回來了,奴婢就讓他去太醫院求一副安神的藥給小主。”
若是以前她還會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言不語。
反正什么事都已經有人替她做好了安排,她同不同意都無關緊要。
在雨勢下大之前,一身瘦弱白凈的小德子背著一個大包袱沖進了院子里。
宮女名為綠萼,她上前幫忙接過東西,問道:“今日怎么耽誤了這么久?”
小德子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拍走了上面的落葉,說道:“給秦昭儀那里的東西有些多,這不,等到現在。”
小德子解開包袱看里面,慶幸道:“好在里面沒濕。”
綠萼不經意看向一動不動的寶林,幽幽嘆了口氣。
她們這樣的人,哪里還能由得了自己。
朝圜閣
傅淵之很少會出現在朝圜閣,但是今日不同。
白小笙把從京城傳遞來的消息告訴了傅淵之,“秦蘇懷孕了。”
傅淵之問道:“她們當初不是已經喝了藥?”
為了避免秦蘇三人生有異心,在被送進宮之前,她們已經喝下絕子湯。
當然,絕子湯并不是絕對就安全的。
筆硯生適時補刀:“你不會貪便宜買了假藥吧?”
白小笙:“……”
麻賣批,有本事你們去干啊,瞎逼逼,老子怎么可能是貪這種便宜的人!
白小笙雙手交疊在胸前,哼了一聲,對筆硯生欠欠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秦蘇是假懷孕。”
筆硯生挑眉,挺直腰背反問道:“范家居然還幫她到這種地步?”
白小笙呵呵一聲,“范家的狐貍,你以為他們真就把希望放在秦昭儀身上?”
白小笙呵呵一聲,“范家的狐貍,你以為他們真就把希望放在秦昭儀身上?”
筆硯生擺弄著折扇,不以為然道:“當然不可能,想必他們還有別的招,只是為什么要讓秦昭儀假懷孕?這其中的破綻太大,即便收買了太醫,別忘了,宮里還有個皇后,皇后怎么可能會坐視不理,紙終究包不住火。”
白小笙背往后靠,說道:“狐貍就是狐貍,秦蘇的假懷孕是為了給范家提供一個流淌范家血脈的皇子。有了這個皇子就有了底氣,屆時他們可以聯手把皇后、大皇子以及其余皇子拉下,等到身懷范家血脈的皇子登基,他們自然穩住了自家的局勢,如此一來,他們范家還能再繼續扎根上百年。”
筆硯生皺眉,“從宮外送一個孩子進去難度太大,而且,范家一直不被皇上待見,從表面看來,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這時,許久不曾開口的傅淵之說道:“不,還有一個可能。”
白小笙和筆硯生一起看向傅淵之,傅淵之繼續說道:“若是這個孩子本身就在宮里,動手的難度就直線下降。”
白小笙點頭,“沒錯,宮里還有一個人懷孕了,這個人地位不高,只是個寶林,她懷有身孕的事并未走漏消息。”
筆硯生詫異道:“范家送了范家女進宮了?這怎么可能,皇上對范家可是一直提防,而是之前進的也在……那件事后就沒再繼續了。”
筆硯生看了一眼傅淵之,他口中的那件事就是指的傅淵之給范家種下勾結外族的事。
白小笙哼哼兩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問你,范家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筆硯生想了想,“女婿多?”
白小笙說道:“差不多,很貼近了,繼續猜。”
筆硯生想了想,實在沒想出來,隨即搖搖頭。
白小笙不再賣關子,“要說范家男人,那生孩子的能力可是真不弱。明面上的閨女就已經不少,可以他們花心的德性,流落在外的千金又有多少……”
筆硯生聽到這,明白了,他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范家從私生女中挑選了一個出來然后又買通人把她弄進了宮里?”
白小笙點頭。
筆硯生感嘆,“之前一直讓他們屈居項家之下還真是委屈他們了。”
白小笙哼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范家十分懂得在天子腳下的生存方式,躲在項家身后,可進可退可攻可守,最佳站位姿勢。這次若不是項家倒得太快,讓他們來不及作出反應,他們肯定還會躲在別人的身后慢慢發育。”
筆硯生搖搖頭,“真是好計謀。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白小笙看向傅淵之,筆硯生也如此。
傅淵之沉吟片刻后,說道:“讓秦蘇按照范家的安排繼續。”
傅淵之看向白小笙,問道:“江巢還在建安郡?”
白小笙點頭。
傅淵之說道:“把秦蘇假懷孕的消息透露給他,他自有辦法將消息傳到宮里。”
其實以齊元桑的能力,遲早能夠察覺秦昭儀的異樣,只是會多費些時間而已,但又何必繞這個彎呢。
筆硯生還在繼續等著下文,卻不見傅淵之繼續說下去,只能問道:“接下來呢?”
傅淵之起身,袖綢若水,只留下一個字,“等。”
筆硯生見傅淵之起身離開,對著白小笙說道:“他怎么這么快就走了,等,等什么?不知道等什么哪里知道等到什么時候?”
白小笙嘆了口氣,指著太陽穴的位置說道:“你的這里,怎么越來越弱了?”
筆硯生:“……”
筆硯生惱怒起身,也如傅淵之一般快步離開,這個人,他堅決絕交一個月!
不帶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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