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到底是誰的人?那天為什么正巧就出現在那兒?”
濃重的血腥味從對方的身上傳出。
呂聞桓淡定地在一旁喝茶。
獄卒手里的鞭子沒有停下,他拷打的對象是渾身布滿鞭痕的男子,雙手被掛在木架上用鐵鏈拴住。
頭發濕噠噠的垂落下來,一時竟分不清楚到底是汗水還是血水。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對方嘴中發出。
呂聞桓示意獄卒停下動作,“想好了嗎?”
對面的人痛苦而又吃力說道:“業愧清虛,行慚忍辱,恒愿立功補過,延福拔咎消遣,累欲增長勝緣。呂大人,這是貧道送給你的話。”
呂聞桓呵了一聲,“繼續。”
呂聞桓沒了喝茶的心情,直接拂袖離去。
呂聞桓身側的官員連忙跟上,說道:“大人,為何一定要這個道士招?其實還有別的方法可以……”
呂聞桓示意對方閉嘴,隨即才慢慢說道:“你以為本官真的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嗎?”
官員一臉迷惑,“下官慚愧,大人這話讓下官更是想不通了。”
呂聞桓:“這個不虛道長看似乘物以游心,實則非矣。”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正是因為這樣的人見多了,以他的了解,像對方這樣死扛著不交代的情況,讓他更確定了那件事情。
這種人,在沒有足夠打動他的利益之下,不會如此堅定立場。
所以,那些猜測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齊家,是時候過去了。
半個時辰后,呂聞桓帶領一隊人馬圍住了齊家。
齊良佐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著突如其來的情況也能泰然處之。
被夜色吞噬的京城,侍衛們手中的火把在夜色中尤為突出。
齊良佐看著圍著院墻一溜站直過去的侍衛,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他挺直腰板,靜靜站在廊檐下看著從夜色中走出來的呂聞桓。
呂聞桓先是極其有禮地拱了拱手,說道:“下官失禮了。今晚前來打擾到大人的休息了。”
齊良佐自若道:“這么晚前來,呂大人就不必再兜圈子了,本官看著,眼睛有些刺撓。”
呂聞桓笑:“齊大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呂聞桓見齊良佐的神情,也不再拐彎,這才說道:“皇上昏迷,眾位大臣皆知是因為不虛道長的緣故。”
齊良佐挑眉:“你想說什么?”
“本官當初就懷疑不虛道長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怕是懷有不軌的心思,如今也是追悔莫及,好在現在補救也為時不晚。齊大人可知下官今日從他口中聽到了什么?”呂聞桓賣關子道。
齊良佐冷笑:“呂大人大可不必左彎右繞。”
呂聞桓:“想來齊大人是心里有數了。”
“不虛道長此人是你們齊家事先安排接近皇上的,下官說得可對?”
呂聞桓臉上的笑容一斂,隨即換上一副煞人的表情,“呂聞桓,本官看你是瘋魔了!不虛道長是誰的人,誰人不知?范家真是好樣的,家里的狗這是沒了法子開始亂攀咬了!”
呂聞桓被齊良佐罵是狗也不生氣,他在這個位置待了這么多年,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
“齊大人可莫生氣,這畢竟是不虛道長的一面之詞。”
“本官現在來,就是為了調查清楚這件事。”
“因為不虛道長的供詞,本官不得不懷疑齊大人連同齊皇后指使不虛道長謀害皇上,蓄意謀反!”
“齊大人,在這件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還得同本官走一趟。”
呂聞桓的話音一落,整個齊家陷入死寂。
剛收拾妥當從后院出來的齊夫人一聽,眼睛一閉,整個人往后暈厥了過去。
“夫人!”齊良佐連忙攙扶住齊夫人。
齊夫人一暈,剛才的死寂瞬間被打破,齊府頓時亂成一鍋粥。
呂聞桓對上齊良佐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齊大人,得罪了。”
齊良佐知道現在只有跟他走這一條路,否則,這些人就會被當成謀逆當場處死。
齊良佐讓下人扶好夫人后,這才空出了手,跟著呂聞桓向前走。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匆匆從拐角處跑出來,他停在了呂聞桓的跟前。
“大人,屬下在齊府發現了這個。”
侍衛回話的同時把手中的盒子雙手呈了上來。
盒子不大卻做工精致。
呂聞桓看了眼齊良佐,隨后才慢慢接了過來。
齊良佐見到那個木盒,心里倏地咯噔一下。
齊府從未出現過這個東西,呂聞桓這是大喇喇地陷害!
齊良佐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捏緊。
只見呂聞桓在眾人眼下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三顆丹藥。
“齊大人,這是何物?”
在齊良佐的眼里,此時的呂聞桓在明知故問。
齊良佐神態自若:“不知,齊府從未有過這種東西。”
呂聞桓迷惑,“大人這意思是本官來了才有?這……啊這,恕本官實難相信。”
齊良佐回望呂聞桓,兩人眼睛像是在對話。
呂聞桓嘴角上揚,“這樣吧,明日宮門開,下官把此藥送進宮中讓太醫查看其中的成份。等結果出來了,大人的清白也能得到證實了。”
呂聞桓把手中的盒子蓋上,看向齊良佐,“大人覺得如何?”
齊良佐說道:“無論這個丹藥是什么丹藥,本官只有一句話,東西不是齊府的,呂大人可把眼睛擦亮些,別只把它當成了裝飾。”
呂聞桓:“眼睛本來就是面上的一個裝飾,否則,臉就不完整了,若是不要它,那不也就成了不要臉了?”
快寅時的時候,大理寺獄又關押進來了一個人。
宋憶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著兩個獄卒帶著犯人從他們牢房前經過。
宋憶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
這不是……
“齊大人?”宋憶試探性開口。
齊良佐側頭看向宋憶,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倒是柔和不少。
宋憶見到齊良佐的全容也確認了下來。
宋憶還想繼續開口,肩膀卻被一只手按住。
宋憶回頭看去,不知何時醒來的姐夫正把手扣住他的肩膀。
宋憶見傅淵之搖頭,他這才將視線從齊良佐身上收回,收斂激動的情緒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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