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離雖說人品和眼神都不咋的,可身為永業帝如今最寵愛的兒子,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至少他在御和射方面,在所有皇子中,稱得上一絕,才能被挑剔的南秀夫人相中,聘為男先生。
“公開授課,他也不至于太過放肆,別和他起沖突就是了。”
鳳白泠說罷,和歐陽沉沉換好了騎射服,朝著場地走去。
騎射課和其他課程不同,是在室外上的。
所謂的場地,是毓秀院和國子監之間的一大片林地,旁邊修了一排馬廄,平日國子監和毓秀院上課用的馬匹也養在那。
林地附近是一片拓寬的天然湖泊,環境優美,風景頗好。
冬樓離騎射場精近,鳳白泠和歐陽沉沉來得有些早,其他女學生還沒到。
不遠處,一陣說話聲。
“七皇子,我……我很仰慕你。”
一個羞澀的女聲,林間,有兩人正在說話。
長身玉立,臨水而來,一臉冷傲的正是東方離。
女子也穿著騎射服,聲音含羞帶怯,看樣子也是毓秀院的女學生。
“明霞郡主,我不喜歡你。”
東方離不耐煩道。
他長得好,又是七皇子,對他有好感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可這些都是庸脂俗粉,他一個也看不上。
明霞郡主?
這名字鳳白泠覺得有些耳熟。
東方離一抬頭,就看到林外站在兩女,其中一人,可不就是風白泠。
東方離莫名的有些心虛,他嚷嚷道。
“鳳白泠,你要不要臉,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女子哭著從林間跑了出來,看到鳳白泠時,她瞪了眼鳳白泠,一跺腳,跑開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還不死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東方離一臉傲嬌,踱了過來。
鳳白泠來毓秀院讀書,一定是和明霞郡主在內的那些女學生一樣,就是為了親近自己。
“醒醒,天亮了。”
歐陽沉沉翻了個白眼,他哪來的自信,阿泠會喜歡他?
說話間,陸陸續續有女學生來了,早前哭著跑走的明霞郡主也和安陽郡主、鳳若顏一起走了過來,她臉上的淚痕已經擦干了。
今年因為東方離的緣故,來上騎射課的女學生多了不少。
一些人專門為了他,加選了騎射課。
看到鳳白泠和東方離站在一起,鳳若顏和明霞郡主的神情都不大好,鳳若顏眼中閃過一抹嫉恨,明霞郡主卻是輕輕咬了咬唇。
“明霞,那不是你未來嫂子鳳三無嘛?”
安陽郡主推了推明霞郡主。
明霞郡主是順親王的三女兒,雖然不是順親王妃所出,只是個庶出,可和獨孤鶩算起來也是異母同父的兄妹。
只是她年齡比獨孤鶩小十余歲,又是個膽小怕事的,從小就和獨孤鶩不親近。
“她是獨孤鶩的妹妹?”
鳳白泠心底暗道,不由多看了一眼明霞郡主。
女子和獨孤鶩完全是兩類人,沒有獨孤鶩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顏值,五官只能算是明凈,膚白皙,顯得有些瘦弱,她看向東方離的眼神中,滿是癡迷。
那模樣,讓鳳白泠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又是一個被東方離外表欺騙的無知少女。
明霞郡主也在暗中打量鳳白泠。
她自小體弱多病,招生那幾天剛好染了風寒,剛能來上學就聽說鳳白泠也重新回了毓秀院。
她早幾年在皇宮見到東方離時,就對他一見傾心。
這些年,一直將愛戀埋在心事,近日因為順親王妃要替她議親,她又聽說東方離要納鳳香雪為妾,情急之下,就壯起膽子來告白,哪知道被東方離一口給拒絕了。
“都別愣著,去挑馬,今日先騎馬,再學射箭。”
東方離被一群鶯鶯燕燕圍著,只覺得頭疼,他擺擺手,讓女學生們去選馬。
今日上課的女學生一共有三十人,選馬時出了點麻煩,馬少了兩匹。
“國子監也恰好在前頭上騎射課,用了一批馬。”
管理馬廄的馬夫回稟。
“也就差了兩三匹,沒有馬的人出列。”
東方離剛說完,就見鳳白泠、鳳若顏和明霞郡主走了出來。
“你們三個,騎我的馬。”
獨孤鶩說罷,鳳若顏和明霞郡主不由一喜,她們都希望找機會和東方離親近,哪怕只是騎東方離的馬,她們也是心甘情愿。
“那不是還有一匹,我騎那一匹。”
鳳白泠可不想碰任何東方離碰過的,尤其是他的馬,她指了指馬廄的最里面,站著的那一匹黑馬。
那黑馬站在馬廄里時,鳳白泠就留意到了。
其他馬都不敢靠近它,它就猶如鶴立雞群,光是個頭都比其他馬高出半個頭,四肢更是線條流暢,一看就是匹好馬。
“阿泠,那馬不成,悍得很,剛才我屁股上都挨了一蹄子。”
歐陽沉沉連忙搖頭,屁股還在隱隱作疼。
她塊頭大,一眼也相中了那匹馬,結果一靠近,對方就尥蹶子。
“鳳三無,那匹馬我都騎不了,何況是你,我看你是活膩了。”
東方離看向那匹黑馬,那可是匹好馬。
他來毓秀院時,一眼也相中了。
聽南秀夫人說,那匹馬是她從北面出高價買來的野馬,買來之后,只有一人能騎,那人就是獨孤鶩,這也是獨孤鶩在毓秀院時的坐騎。
可后來獨孤鶩腿廢了,這匹馬就無人能騎了。
東方離那天想要騎,也吃了一蹄。
這馬,和獨孤鶩一樣烈,沒有人能馴服。
“阿泠,要不你和我用一匹?”
歐陽沉沉拉了拉鳳白泠,鳳白泠一動不動,東方離見狀,冷哼一聲,讓其他女學生先開始上課。
鳳白泠走向馬廄。
“鳳白泠,你要死也不要在我的課上。你再不老老實實上課,你這個月的騎射測評就不用參加了。”
東方離見鳳白泠還向黑馬走去,叱道。
黑馬見有人靠近,眼中滿是敵意,鼻子里噴吐著粗氣。
它揚起馬蹄,就要往鳳白泠腦袋上蹬……
望月閣上,獨孤鶩正在給一群女學生上棋藝課,他公務繁忙,每個月只能來三次,算是給南秀夫人面子。
女學生中就有陌淺淺,她不時去偷看獨孤鶩的側臉,這位就是鶩王,他和傳聞中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