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嗎?有人來了?”謝安亦只覺磁性的聲音如清風般拂過她的耳朵,讓她覺得癢癢的。
“你走不就行了?”她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聲音雖輕,那男子卻一字不差地都聽了去。他看了看她詭異的姿勢,輕輕吐了兩個字:“危險。”
謝安亦猛地睜開了眼,迅速放下腿坐直身體,就像當兵的睡夢中聽到集合號一般。她來了古代這么久,處處壓著性子,努力適應這個時代,就是為了自保。生命最重要,她可不敢賭若是死后是再回到現代還是灰飛煙滅。
男子看她警覺的樣子不禁失笑,是什么樣的處境能逼得一個小姑娘跟他一般?
“跟著吧。”甩下一句話,男子便走了出去。
也許是這語氣太像命令,也許是她顧著脫離危險,又也許是她潛意識里莫名地對他放心,謝安亦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出了亭子,男子步伐變大,謝安亦不得不加快腳步小跑著才能跟上他。誰知他帶著她出了長廊便轉了個方向往花海走去。
她正想著會不會與要躲的人碰面,男子不知做了什么,花叢中竟出現了一個暗門。男子走了進去,謝安亦想也沒想也跟著走了進去。
身后的門無聲地關了,密道里突然漆黑一片。謝安亦沒習過武,在黑暗中自然看不清東西,無奈輕聲叫道:“喂,我看不見,你等一下。”
邊說邊伸手向前摸去,腳也一點點向前探去。突然手心觸碰到滑滑的布料,她一把抓緊,人也順勢向前,一股冷水的香氣撲鼻而來。
貌似離的近了點。謝安亦在黑暗中做了個鬼臉,她這個習慣了電梯中與異性近距離的現代人是不是打破了古代人的底線?
被人抓住了袖子的男子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小人,想到剛才她的鬼臉,有點無奈。長這么大,什么樣的女子他沒見過,卻偏偏沒見過她這樣的!
“別動,前面沒有路,這不是地道,只是個能藏身的小暗室。”
謝安亦聽見耳邊的話,慢慢松開手,向后退了半步,與男子拉開了點距離。
此時她的眼睛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黑暗了,她隱約能看到男子高大的身影以及他半瞇著的眼睛。
有點尷尬啊。剛剛謝安亦只顧著要走沒有留意,現在停下來卻突然發她們現兩人正面對面,只有半步之遙。沒有人說話,靜靜地,黑暗中只能聽見彼此的喘氣聲。男子身上的冷水香與她身上的淡淡花香混在一起,說不出的好聞。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氣氛,謝安亦只得裝作不在意,打量起這個暗室來。
果然正如男子所說,這個暗室很小,兩平方左右。因為很窄,勉強并排能站兩個人,所以她開始才誤以為這只是通往某個地方的暗道。
不過她覺得很奇怪,為何會有人修建這么小的一個地方,為何當初不直接做一個暗道通往安全的地方?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原因了。這個地方,竟然能聽見外面的說話聲。雖然聲音傳過來很輕,可由于暗室太過安靜,竟一字不差的都傳到她的耳朵里了。
“人不在。”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不可能。派出去的人沒有回來復命,肯定是折在他手上了。主子說他有可能偷偷出京了,難道情報有誤?”另一個聲音道。
謝安亦瞥了眼身邊的人,果然是從京城來的。男子此時也看向謝安亦,見她并無驚訝之色,反而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便朝她微微一笑,大方地承認了。
此時,外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寺里的人都調查清楚了?”
“是,并無可疑。大都是女眷,外院幾個過路的香客,昨日才住進來。”
“不可大意,他狡猾的很,萬不可輕舉妄動。你們多派幾個人,這幾日繼續查,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只要有他在此的證據便可。”說話的人就此打住,外面又安靜下來。
又過了好一會,外面還是靜悄悄的,謝安亦站得都有點乏了,每天的這個時候她估計差不多要歇晌了。
于是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袖子,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能出去了嗎?”
男子搖了搖頭。
謝安亦便沒敢動。不知愛墨找不到她會不會著急。若是愛墨見亭子里沒人便折回來找她,萬一神色有異會不會被外面那些人發現,看出端倪,再順藤摸瓜發現她與男子的瓜葛。這樣她不就是被連累了?
想到此她擔心起來。男子好像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輕聲說:“放心,你那丫鬟沒事。”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謝安亦真想問他一句!
明明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在現代這個年紀也就剛剛上大學吧,怎么他就能如此沉穩,做事滴水不漏呢?!
她正想再問他幾句,外面又傳來了說話聲:“你們在這附近守著。”便又陷入寂靜了。
看來她們還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謝安亦想到此,用手撫了撫裙擺,曲腿坐了下來。
男子明顯又一次被她的奇怪舉動嚇了一跳,見她不是暈倒松了口氣,索性也盤腿坐在了她旁邊。
就這樣,謝安亦靠著墻壁,安靜地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竟慢慢放松下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突然,外面傳來幾聲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