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謝安亦想的到,孟玉婷也能想的到。當日她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對阮秀更是上了幾分心,處處提防著。
“我曾經幾次跟將軍說讓她回府去住,可將軍說阮姑娘繼母不慈,對她處處刁難……”孟玉婷嘆了口氣,接著說,“將軍說阮姑娘只想有個安定的棲身之所,并無他求,話里話外說我善妒,容不下人……”
謝安亦見孟玉婷眼圈又紅了,連忙說道:“姐姐說的哪里話,咱們女子,誰不想找個一心人……”
孟玉婷連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妹妹,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可別傳出去,若是有個善妒的名聲可怎么辦?”
她見謝安亦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我其實也不是善妒,我懷了身子,沒辦法伺候將軍,早就想抬幾個通房姨娘給他。可阮姑娘那人我總覺得有點問題,怕為將軍府招來麻煩,這才……只可惜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又沒有證據,沒辦法跟將軍明說,反倒讓我們之間生分了許多。”
謝安亦握了握孟玉婷的手,安慰她道:“姐姐你沒有做錯,那阮秀心術不正,將來一定會惹出事端。將軍是男子,做大事的人,怎懂得后宅中的彎彎繞繞,一時想不通也正常。”
“都怪我,當初應該下定決心,哪怕將軍惱我,也要將她送回去。我一時心軟,卻讓她鉆了這么大的空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青蔥只是將事情大概說了下,將軍怎會……怎會走錯院子?”謝安亦問道。
一說到這,孟玉婷像換了個人似的,臉上的柔弱之色全無。眉宇間竟也透著些許堅毅。她一把拉住謝安亦的手,目光堅定地說:“王妃,你要幫我。”
“姐姐,你這是做什么?”謝安亦連忙反握住她。說道,“你我姐妹相稱,無論你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幫的上忙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我……我想把她趕出府!”孟玉婷說道。
接著。孟玉婷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那心情不錯,見外面雖然有太陽,日頭卻不毒,想著你曾囑咐我說要多走動,有利于生產,便帶著青蔥去花園里坐坐。不想卻遠遠看見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紅衣女子,那身影看著眼熟,卻不知道是誰。我讓青蔥去打聽,她說是太太遠方的親戚,來小住的。又說這女子剛小產失了兒子。我想著我大著肚子讓她見了難免會惹她傷心,便要離開。她卻叫住了我,那聲音我聽著更是熟悉,待她走近了我一看,正是阮氏!”
孟玉婷回憶這段的時候情緒還是不穩定,聲音聽著有些顫抖,謝安亦正要安慰她,她卻微微一笑,道:“沒事,這幾想了很多次。也哭了很多次,已經沒事了。”
謝安亦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接受了現實,只是覺得她的笑容看起來苦澀又凄涼。
孟玉婷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我見到阮氏心中就隱隱覺得不妥。又想到青蔥之前的話,心中好像知道了答案卻又不愿意相信,剛要扭頭走開她人就到了。她梳著婦人的發髻,上來就給我福了禮,叫我‘姐姐’,還說以后要跟我一起伺候將軍。因為之前跟將軍為了她的事就疏遠了許多。將軍已經很久沒有來我的院子住了。她……她卻還摸著肚子說她可能也懷了將軍的骨肉,這樣我的孩子也有了玩伴……”
說到這,孟玉婷又激動起來,她一只手緊緊攥著拳頭,另一只手用力抓著謝安亦。謝安亦覺得有些疼,卻也沒說話,只是耐心聽她把話說完。
“我當時太生氣了,正要轉身走,誰知肚子就疼了起來……好在小寶沒事,否則就算下地獄我也要拔了她的皮!”
“姐姐可曾細細琢磨過這件事?”謝安亦聽完,想了想,問。
孟玉婷聽她這么一問,不由怔住了。片刻,她搖了搖頭:“事發突然,我這幾日也多是在自怨自艾,青蔥勸過我好多次都沒用。將軍酒量很好,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能認錯院子。除非他……”
謝安亦連忙打斷:“我上次見過一次宇文將軍,他看起來對阮氏并無他意。”
“他若是無意怎會連院子都走錯?”孟玉婷反駁道。
謝安亦知道她只是嘴硬,也不說什么,只是繼續問道:“我且問你,你可找人打聽過,宇文將軍這一個月來都是在她院子過夜的?”
“不曾。可阮氏那日說……”
“姐姐,你怎么這么糊涂啊,阮氏的目的就是要氣你,她的話你怎么能信?”都說一孕傻三年,看來這話還是有道理的,這么簡單的事情偏偏孟玉婷就想不到,謝安亦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這次產子,宇文將軍可曾來看過你?”謝安亦問道。
“嗯,”孟玉婷點點頭,“不過我沒讓他進來。倒不是因為我還在生氣,而是產房男子本就不能進,太晦氣。”
“那宇文將軍肯定不知道原因,以為是你惱他。”
孟玉婷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
“姐姐,你快把青蔥叫進來,讓她打聽打聽,我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此時孟玉婷已經不像謝安亦剛進來時那么沒有精神了,她也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開之所以生氣并不是因為宇文昊德有了別人,而是因為那個人是阮秀。孟玉婷是古代人,從小便受封建思想的熏陶,什么三從四德是她最看重的。在她懷孕期間,她還想著給宇文昊德找通房小妾。只是她一直覺得阮秀不合適,宇文昊德也主動表過態,誰知竟然她知道了二人背地里勾搭在了一起,這如何讓她不氣不惱?!
現在聽謝安亦這么一說,她也覺得像是錯怪了宇文昊德,自是要把事情查清楚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