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且靜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洗三(五)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洗三(五)

第一百二十四章洗三(五)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沈靜好書名:

用好了午膳,大家又一起來到孟玉婷的銘心院。本朝洗三禮只女子到場,故前來賀禮的男子們并未在場,只在前院由宇文昊德作陪飲酒作詩。

此時,產房外廳正面早已設好了香案,也供奉好了供奉碧霞元君、瓊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爐里盛著小米,蠟扦上插一對“小雙包”,下邊壓著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孟玉婷臥室的拔步床床頭上供著“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爐或油糕作為供品。

宇文夫人凈了手,上了頭香,跪拜叩首。隨后,收生姥姥也跟著拜了三拜。接著,便又老嬤嬤將將盛有以槐條、艾葉熬成湯的銅盆以及一切禮儀用品均擺在拔步床上。

奶娘抱著宇文小少爺站在一旁,謝安亦仔細看了看襁褓之中的小嬰兒,果真看著瘦瘦小小的。雖然大廳里有些聲響,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閉著眼睛,小嘴嘬了嘬,睡得很香。

收生姥姥走到奶娘身邊,將宇文小少爺抱到懷中。宇文老太太先往盆里添了一小勺清水,又放了個銀錁子在里面。

“水長流,聰明伶俐!”收生姥姥見狀,大聲說道。

宇文老太太贊賞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就輪到宇文太太了。宇文太太也往盆里放了個銀錁子,另外又添了些棗兒和栗子。

“早兒立子!”收生婆婆又說道。

就這樣。大家依尊卑長幼各自往盆里添些東西,每次收生姥姥都能說出些吉祥話,讓宇文老夫人和宇文夫人很是開心。本家添完,按尊卑第一個就該是身為禮親王府的謝安亦了,她將事前準備好的金銀錁子和項圈鐲子放入盆中,又換來收生姥姥一連串的吉祥話。

李氏自然也要添盆,只是她只添了一小勺清水和幾個花生,半吊錢都沒出。有收生姥姥在自然不會讓場面尷尬,可無論收生姥姥的吉祥話說得有多么好聽,眾人仍是將李氏看低了幾分。

待眾人都“添盆”后。收生姥姥一手抱著宇文小少爺。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棒槌在盆里攪了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話音剛落。便將宇文小少爺身上的襁褓拆開。將他放入盆中洗澡。一個小嬰兒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受涼,大哭起來。謝安亦之前聽周嬤嬤說過,這叫“響盆”。非常吉利。

收生姥姥手上的動作沒停,直聽她一邊洗,一邊念叨祝詞,什么“先洗頭,作王侯;后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她說得一套一套的,謝安亦聽著新鮮,不禁豎起了耳朵。

只見收生姥姥又將艾葉球兒點著,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宇文小少爺的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拿著篦子在他那沒幾根頭發的頭上梳了幾下:“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女婿)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丑。”

接著,她拿起雞蛋又往他臉上滾了滾:“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這才算洗完澡。她將把孩子捆好,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大蔥在他身上輕輕打三下:“一打聰明,二打靈俐。”

接著把蔥遞給你一個小丫鬟,示意她將蔥扔上房頂。之后,她又拿起秤砣比劃了幾下,高聲說道:“秤砣雖小壓千斤。”又拿起鎖頭比劃幾下,說道:“長大啦,頭緊、腳緊、手緊”。

說完,將宇文小少爺托在茶盤里,用事先準備好的金銀錁子和首飾往他身上一掖,說:“左掖金,右掖銀,花不了,賞下人。”

之后又拿小鏡子往宇文小少爺屁股上一照,說:“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凈”。又把幾朵紙制的石榴花往烘籠兒里一篩,說道:“梔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

這幾句話說的太直白,要不是謝安亦定力好,她真會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洗三儀式這就算差不多結束了,宇文夫人把娘娘碼兒、敬神錢糧連同香根一起請下,送至院中焚化。收生姥姥將宇文小少爺用襁褓裹好,送還給一旁的奶媽。

她又走到床邊,用銅筷子夾起“炕公、炕母”的神碼,用火點燃說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給你;多送男,少送女。”

“炕公、炕母”很快便燒成了灰燼,她把灰用紅紙包起來,壓在拔步床褥子底下,說道:“炕公、炕母永遠守在炕頭,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好好好,”宇文老夫人很是開心,連說了三個“好”,她伸手指了指“添盆”中的金銀錁子道,“賞賞賞。”

收生姥姥聽了吉利話說得更多了,這樁買賣做的好,夠她全家好吃好喝一年的。

洗三禮成后,宇文小少爺又被奶娘抱回了房,大家不好打擾孟玉婷休息,便又跟著宇文老夫人回了花廳。

又說了一會子話,便有人起身告辭了。謝安亦也跟著站起身來,告辭的話還沒出口,一旁又響起了李氏那不太好聽的聲音:“王妃這是要走嗎?還是坐一會吧。我與王妃一見如故,還想跟您再聊聊呢。”

謝安亦心說這人情商怎么這么低,她這么不招人待見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愛墨跟了謝安亦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見她不愿意搭理李氏,張口說道:“請問這是哪家的夫人啊?怎么看著面生?”

李氏仿佛沒有聽出愛墨話中濃濃的譏諷味,繼續堆著笑說道:“我是秀丫頭的嫡母,早就聽秀丫頭提起過禮親王妃,說與您一見如故,是手帕交。”

謝安亦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什么時候和阮秀有交情了?是阮秀為了討好嫡母撒謊,還是李氏在跟她攀交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