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出了迷霧，葉凌月記得，她是早前那數千名女鬼之中的一人，也就是說，她也是一名玄陰之女。
葉凌月對她的印象尤其深刻，只因她早前再用神機符大致了解那批被屠戮的玄陰之女時，留意過這名女子。
她是這么多人中，玄陰之血濃度最高的，她名叫韓言，身上擁有四成左右的玄陰之血。
這個比例，比起洪明月、葉流云都要高一些，和曾小雨持平，比起當初的葉凌月，也只是稍遜一籌。
若是當初，韓言沒有被殺，她應該是這批女子中成就最高的，她本身也是一名武者。
死前，韓言的修為大抵在輪回劫第六重左右。
她死后，也理所當然成了這些女鬼中最強的。
“多謝韓姑娘出手相助。”
葉凌月沖著韓言頷了頷首，態度還算是友善。
“你不用謝我，我和姐妹們也只是報答你早前的召魂之恩。”
韓言容貌秀美之中帶著幾分英氣，讓葉凌月不禁多看了幾眼。
即便是成了女鬼，她依舊是一身的正氣。
“舉手之勞罷了，戚雪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吧？”
葉凌月猜測，韓言就是當初被戚雪蠱惑，帶著一干玄陰之女越獄的領頭人，她應該是最恨戚雪的。
戚雪落到了她的手里，必定死無全尸。
“她的肉身，已經被姐妹們生噬，我們也算是報了仇，不過，戚雪不過是走狗，我們真正的仇人，是那些白袍祭司，尤其是，那名大祭司！”
韓言提到了此人的名字時，眼底閃過了一抹憎恨之色。
“可惜的是，那些人早已不在人界。過了這么多年，他們興許已經死了。”
葉凌月看了眼韓言，再看了看那些女鬼冤魂凝聚而成的迷霧。
她心知，這些女鬼殺了戚雪還不足以報仇雪恨，她們想要報仇。
可姑且不論那些白衣祭司已經不知所蹤，就算是找到了他們的下落，想要報仇，對于這些冤魂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葉凌月寧可她們早點放下仇恨，早日超度重新投胎。
她可以為她們誦一段大品般若經。
“他們還沒有死，女帝陛下……我聽他們都尊稱你為女帝，您是聰明人。您應該很清楚，能夠煉制出紅顏鼎的人，又怎會屈服于生老病死。您是怕，我們前去報仇，最終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韓言的洞察力很是驚人，一眼就看破了葉凌月的心思。
“韓姑娘既然知道，又何必執迷不悟。這世上，并無所謂的因果報應，有的只是弱肉強食。”
葉凌月嘆道。
“女帝陛下所言甚是，可換成了是您，您能甘心？”
韓言凝視著葉凌月。
葉凌月啞然。
她前世被奚九夜所害，都要重生一世，誓要雪恥。
若是被人迫害，尸骨無存千年不曾投胎，這口氣，的確是咽不下去的。
“更何況，并非是我等不愿意投胎，而是白袍祭司那些人，太過歹毒。他們屠戮了我們，還將我們的魂魄鎮壓在哎古廟之下，不僅如此，他們還對我們施加了詛咒。若是無法破除詛咒，我們永生永世，不能再輪回。”
韓言說罷，苦澀一笑，撩開了自己的衣袖。
葉凌月在韓言的右手手心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印記。
那印記，乍看之下，和葉凌月的鼎靈很是相似，也不過指甲蓋大小。
但是仔細一看，那并非是一個鼎，而是一個小小的太卦。
所謂的太卦，就是八卦的一種，只是在排列是那個有些特殊。
在人界和神界，這種太卦都已經很是罕見了。
“這就是白衣祭司那幫人留下的詛咒禁制。它一日不除，幾千名姐妹都不能輪回。我們不能輪回，下場比畜生都不如。”
韓言說罷，眼眶微微發紅，身后那群女鬼們，也不禁隱隱嗚嗚了起來。
一時之間，葉凌月的耳邊，一陣哭泣聲，陰風不絕。
“那些白袍祭太狠毒了，殺人不止，連魂魄都不放過。”
葉凌月一聽，也不由有了幾分怒火。
原本生死由命，這些女子無辜枉死雖然可憐，可也過去了數千年，仇恨早該淡忘。
可白袍祭司非但殺人，連魂魄都一并詛咒了，讓其無**回，這就未免太惡毒了。
“丫頭騙紙，你懂什么，玄陰之女命格特殊，就算是死了，一旦輪回，再世為人也是玄陰之女的幾率很高。你兩世輪回，才成為了玄陰天女，難道連這都不懂？要是三世輪回，或者是四世輪回，那得有多少個玄陰天女，那還了得？”
虛空意識海里，燭照好心提醒道。
葉凌月一聽這才意識到，玄陰之女的命格竟會如此特殊。
在場的玄陰之女就有數千人，若是都輪回，那就可怕了。
白衣祭司等人既然要屠戮玄陰之女，自然也是深知這一點，下手自然不會留情。
“原來如此……那怎么辦才好，這些女子，都不能輪回，連超度都不能，那她們豈不是永世只能當孤魂野鬼？”
葉凌月看著幾千名女鬼，不禁有種悲涼之感。
第二口天魔井時，葉凌月親眼目睹數百名玄陰之女被擊殺，有心無力。
可眼前這些女鬼……
“你也是無能為力，唯一能幫助她們的法子，就是找到下詛咒的真兇，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大祭司。若是能殺了那人，就等于抹除了詛咒的根源，這些女子身上的詛咒就會消失。她們就能投胎轉世，重新輪回了。”
燭照也有些同情這些女鬼。
“可那白衣祭司到底在何處，連我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幫她們解除詛咒了。”
葉凌月雖然同情這些女子，可是這爛攤子，她也知無力承擔。
“女帝陛下，你是神界的女帝，人族也是你的子民。千年之前，四大神帝不能替我們做主，難道千年之后，您也要舍棄您的神民？”
韓言見葉凌月遲疑，帶著一干女鬼，齊刷刷跪了下來。
一干女鬼齊聲說道。
“還請女帝陛下，為我們解除詛咒，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