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因周雄之死，楚府籠罩在一片異樣的氛圍中，早前老太君的壽辰的歡喜氣氛也被沖淡了許多。
是夜，水碧悄然返回浣花居。
“主人，奴婢按你所說，前去老太君的院落外盯梢，發現小少爺剛從她那離開。看其神色焦慮，顯然有什么要事要和老太君商量。”
“曉得了。”
葉凌月擺擺手，示意她知道了。
周雄之死，楚暮作為他的好友，又是楚府的少爺，必定會受到牽連。
楚暮去找楚老太君倒也在葉凌月的預料之中。
楚暮是楚府的小少爺，因其天賦高，他的娘親楚秦氏和爹爹也都是長房一脈所出，在楚府內，可謂是僅次于老太君的存在。
楚暮說的話，做的決定，可以說一人就可決定很多事，他要找老太君商量，證明此事他無法做主。
放眼整個楚府，楚暮沒法子做主的，奈何不了的，只有一件事，一個人。
那就是她……葉凌月。
呵呵看樣子，楚暮終于按耐不住了，打算鏟除自己這個眼中釘了。
至于楚老太君那邊，葉凌月也不報多大的希望，尤其是在她知道楚老太君收留“葉凌月”很可能有另外的企圖，葉家的徹底沒落和楚府有脫不了的關系之后，葉凌月就不指望楚老太君會幫助自己。
人不靠己，天誅地滅，這一直是葉凌月為人處世的信條。
“楚秦氏和紀琳瑯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葉凌月再問道。
楚老太君那邊，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倒是另外一邊，楚秦氏和紀琳瑯一直蠢蠢欲動，可一直沒有動手。
那兩套衣物，葉凌月穿過兩次，也沒有什么異常。
這非但沒有讓葉凌月放下心來，反倒讓其更加警惕。
按理說，楚秦氏那樣的性子，是絕不容許葉凌月這樣丟臉的存在，出現在楚老太君的壽宴之上。
“夫人那邊，看上去沒有什么異常。至于紀小姐那邊，她在款待府上的貴客，尤其是和那位趙少門主走得很近。”
水碧回憶道。
不過她只有一人，盯梢兩邊，難免有些吃力。
入夜后，兩邊院落外都有人巡邏，她怕被發現就退了回來。
“你已經辦的很好了，今日你也辛苦了。”
葉凌月對于水碧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
傀儡符在水碧身上效果越來越顯著，葉凌月考慮著，再在黃嬤嬤和另外兩名婢女身上下手。
水碧退下之后，葉凌月踱步到了那兩件衣服前，細細看了幾眼。
“上面的花粉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凌月掂量了下衣物，心底依舊是不放心。
“看樣子，還得我親自走一趟。”
葉凌月思量著，楚秦氏今晚一定會有所行動。
她必須抓住最后的機會。
葉凌月當即就畫了張隱身符。
符一上身，她借著夜色，悄無聲息離開了浣花君。
老太君的壽宴明日就要舉辦，整個府中都張燈結彩，看上去很是喜氣。
周雄的尸體被安置在一個側院里，葉凌月憑借著記憶，一路找到了楚秦氏的院落。
楚秦氏所在的院落，名為旭陽居，是楚秦氏和楚暮的爹爹楚昭陽的居所。
比起楚秦氏的尖酸刻薄和楚暮的少年得志，楚昭陽是個老實人。
他在楚府一直是矜矜業業，很是本分。
對于葉凌月這個兒媳婦，也算不上苛待。
正如水碧早前說得那樣，楚秦氏的院落外，有不少護衛來回走動，戒備看上去很森嚴。
葉凌月看了看時辰，已經是近午夜。
護衛們的巡邏依舊很頻繁，好在她身懷隱身符。
這種九十九地的隱身符，在蒼芒大陸卻很好用。
這也是多虧了蒼芒大陸推崇銘文，小看其他方士技藝的緣故。
葉凌月神不知鬼不覺就混入了旭陽居。
楚昭陽和楚秦氏成親多年，夫婦倆的感情只能算是一般。
楚秦氏是個厲害的性格，早年楚昭陽有個自小服侍長大的婢女，楚昭陽本想將其納為妾，可楚秦氏無論如何也不肯，那婢女在臨盆時，不幸血崩遇難。
據說婢女死時，腹中的胎兒，一個女嬰也跟著死了，一尸兩命，下場很是凄慘。
外間都傳聞，是楚秦氏請了巫士，密謀害死了那婢女，可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
楚昭陽為此還大鬧了一場，可最終老太君出面，平息了此事。
在那以后，楚昭陽就一直和楚秦氏分房而居。
楚昭陽住旭陽居的南廂房，楚秦氏住在東廂，這些也都是水碧早前告知葉凌月的。
葉凌月看了看南廂，等早已熄滅。
再看看東廂，也是一片漆黑，看樣子楚秦氏也已經歇下了。
“難道說，楚秦氏真的沒有什么什么陰謀？”
葉凌月納悶著。
她踟躕了片刻，還是決心相信自己的潛意識，暗中蹲守。
楚秦氏若是真的有什么陰謀，今晚必定會暴露出馬腳來。
葉凌月暗暗躲在了東廂外。
黎明前后，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正當葉凌月以為，今日要空手而回時，就聽到一陣梭梭的響聲。
那響聲，從東廂后的一片花叢中傳來。
聲音由遠至近，是從圍墻那傳來的。
葉凌月如今的目力雖是大不如前，可她的神念了得。
神念悄無聲息擴散開，就見了旭陽居的墻跟，騰起一道黃煙。
黃煙滾滾，從里面盤旋而出了一條三角頭，水桶粗細的大型眼鏡蛇來。
那眼鏡蛇，吐著信子，發出了嘶嘶聲響，讓人聽著，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曼陀王蛇，劇毒無比，四星天獸。此蛇乃是人蛇合一，疑似出身北疆天域薩巫族。”
體內的神機符，又迅速做出了反應。
只是葉凌月能夠獲得的信息，也就只有這么寫了。
北疆天域，葉凌月記得，這同樣也是下天域之一。
據天史上記載，北疆天域和蒼芒大陸不同，那天域很是荒涼，半邊是冰封地表，半邊是沙漠戈壁，那一帶的天人居住數量也是整個三十三天域最少的。
說起來，和當初夜凌月、奚九夜并肩作戰時，剛到北境時的北境很有些異曲同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