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里，紅光如血。
仇雨聽到那個聲音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對方的威壓，竟是將整個九當凌絕崖的第九層都給籠罩住了。
這個第一祭司，比起柳七變，強了不止一點點。
“柳祭司不在。屬下負責和第一祭司接洽。”
仇雨頂著壓力，沉聲道。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只有那么點能耐？讓一個女人背鍋？”
那聲音里不無諷刺。
仇雨不敢應答。
她不知道，柳祭司是否能聽到這話。
大抵，是聽得到的。
畢竟，柳祭司也很在九當凌絕崖的，對方這話，只怕整個九當凌絕崖都是聽得到的。
“柳祭司希望，第一祭司能夠讓紅月信徒撤出昆侖舊址。”
仇雨不敢抬頭。
那天裂里的紅光，仿佛一雙利目，讓人無法直視。
“空手而回，還想撤離？”
第一祭司冷嗤。
“柳祭司……屬下等人帶回了一批怨靈，數目數萬計。”
仇雨感到了和對方交流的壓力。
“我要的不是怨靈，是本源之力。昆侖舊址里的黑暗本源之力，一日不得，你們就一日不用回歸紅月天。”
對方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對于紅月信徒而言，怨念源泉或者說是黑暗本源之力是他們的生命之源。
紅月天作為一個獨立的世外天，雖然給紅月信徒提供了庇護之所，卻一直沒有法子擴充，且里面的修煉資源越來越弱，原因就是因為紅月天里的怨念源泉已經枯竭。
慕容老方仙急著讓柳七變復活，接他回紅月天，也是為了本源之力。
仇雨有些為難，她斟酌了片刻，硬著頭皮道。
“稟第一祭司，之前的幾個計劃都失敗了。昆侖舊址里的本源之力和怨念源泉都……潰散了。”
唯一的收獲，就是女皇山谷的封印解除后復活的那些怨靈們。
將這些怨靈帶回紅月天，也能解燃眉之急。
“你們當真以為，你們已經找遍了所有的怨念源泉？”
第一祭司的不滿，溢于言表。
難道還有遺落的？
仇雨一怔。
“縹緲海底，積壓了萬千年的怨念，那一部分的黑暗之力，帶過來，你們就能活著離開，否則，就隨著昆侖舊址一并消失。”
天裂中，紅光迅速收斂，眼看就要消失。
“慢著！”
就在仇雨不知所措之時，就聽到一聲冷喝。
“冰心，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帶著怨靈撤離，是得到了紅月女皇女皇許可的。找你，不過是知會一聲，你沒資格拒絕我。”
柳七變的魂魄，終于按捺不住現身了。
他怒氣沖沖。
第一祭司名叫冰心。
仇雨默記在心。
不過柳七變的出現，還是讓仇雨稍松了口氣。
這位冰心祭司的態度是在強硬，仇雨面對他時，沒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不過冰心的出現，也給了紅月信徒們一線生機。
原來，縹緲海底還有怨念源泉。
而且聽冰心的意思，那怨念源泉的規模不弱。
一旦能將其待會紅月天，那的確是大功一件。
“你大可以讓女皇，帶你和你的人離開，少來煩我。”
冰心的聲音冷颼颼中，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同時帶著嫉妒的不耐煩。
冰心此時，心情很是不好。
偏偏這個時候，柳七變還往槍口上撞。
“冰心！你敢，別以為你得了女皇的傳承，就可以目中無人。別忘了，是誰讓你復活的！是誰讓紅月天得以存活，如果不是我，你早已死了。”
柳七變氣得七竅生煙。
從未有人，敢和他這般說話，除了冰心。
仇雨跪在一旁，沒敢抬頭。
柳七變的怒火，讓整個九當凌絕崖都為之戰栗。
“柳七變，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去跟女皇說去，如果你還能活到女皇重生的那一天。”
對方卻是半點退讓的余地都不給。
“縹緲海底，我去不了。”
柳七變怒到了極致，反倒是平復了下來。
女皇還沒重生，冰心的話說的很明白。
女皇一日不重生，誰也代表不了女皇。
哪怕是祖源之地里的紅月。
他，冰心不會認任何人。
他的力量在自己之上。
“濟昆湖水道，你的屬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冰心冷嗤。
柳七變這小子，還想和他打啞謎。
“你監視我！”
柳七變一驚。
他了眼仇雨，仇雨并未將此事告訴冰心。
也就是說，冰心這小子，早就監視著九當凌絕崖的一舉一動？
柳七變惱火著，怒瞪著那條天裂。
天裂……不僅是這條天裂還有女皇山谷的那條天裂，只怕冰心都有所涉及。
也難怪，他是得到了紅月女皇的傳承，女皇留下的各種途徑，他都能夠第一時間覺察到。
自己，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天裂中，紅光收斂，再無半點聲音。
直到好一會兒之后，仇雨才小心抬頭。
仇雨不明就已。
“豈有此理！冰心，有朝一日，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柳七變暴跳如雷。
“柳祭司？”
仇雨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帶人去濟昆湖。”
柳七變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命令來。
雖然和冰心道不同，湖看不順眼，可是這家伙不會騙自己。
縹緲海底，一定存在黑暗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是讓女皇重生的唯一法子，他勢必要弄到手。
“可是柳祭司，那一帶，幽靈山城的人已經先行前去，屬下擔心……”
仇雨遲疑道。
“既然冰心讓我們去，就去。這個男人，行事素來陰損，他既然早就滲透進入了昆侖舊址，一定有所謀劃。海底，應該已經有了我們的援軍。”
柳七變冷哼道。
他并不愿意承認冰心的能力。
可是如今看來，他只能是仰仗對方。
縹緲海底，應該已經發生了什么……
葉凌月和云靈從水下鉆了出來。
云靈一身的濕漉漉，葉凌月的情況也不大妙。
她回頭看向了湖面，眼底陰云密布。
不僅是被怨氣入侵的水獸，她的魔鬼藻都被污染了。
短短的一刻多鐘，居然就被污染了，對她這個主人倒戈相向。
“是柳七變的手筆？”
葉凌月看了眼云靈。
云靈搖搖頭。
“不對，那不是柳七變，是比柳七變更強的力量，水下，怕是有怨念源泉。”